《文選》文選卷第三十一

文選考異
注“雜體詩序曰”:袁本、茶陵本有“並序”二字在前“雜體詩三十首”下,無此五字,其以下全載序作正文,乃五臣從文通集取之添入耳。袁本有校語云“善序與此同,仍簡略,更不錄”,可為顯證。茶陵本不著校語,大誤。尤所見得善注之真,最是。
注“虞義送別詩曰”:陳雲“義 ”當作“羲”,是也。各本皆誤。

注“淵魚鱗魚也”:袁本、茶陵本“鱗”作“□”,是也。

注“人心罔結”:袁本、茶陵本 “罔”作“同”。案:皆非也,當作“固”。

注“君之澤未流”:茶陵本“未 ”作“不下”二字,是也。袁本亦誤“未”。

去鄉三十載:袁本、茶陵本“三 ”作“二”,有校語云善作“三”。案:各本所見非也。考仲宣以初平西遷後之荊州,至建安十三年劉琮以荊州降,垂二十年,故云爾。至注所引“去鄉三十載”,但取語意相同為證,不限“二”“三”互異也。或因此改正文作“三”,遂與仲宣去鄉年數弗符,非善如此,其五臣無說,反存詩舊,今藉以正之。

注“蜩與鷽鳩笑之”:茶陵本“ 鷽”作“鸒”,下同。袁本作“
鷽”,與此同。案:作“鸒”者是也。莊子有兩本,一作“鷽”,音於角反;一作“鸒” ,音預,俱見釋文。此引作“鸒”之本為注,不知者以 “鷽”改之。又案:下注引詠懷詩“鸒斯飛桑榆,海鳥運天池”云云,是嗣宗讀莊子從“鸒”,文通擬之亦然,無疑矣。

潘黃門悼亡:袁本、茶陵本“悼亡”作“述哀”。案:二本是也。後擬郭璞遊仙注云“ 已見擬潘黃門述哀詩”,可證。此蓋尤誤改。

注“楚詩曰青春爰謝”:何校“ 詩”改“詞”,陳同,是也。“
爰”當作“受”。各本皆偽。

馳馬遵淮泗:袁本“馳”作“驅 ”,雲善作“馳”。茶陵本雲五臣作“驅”。案:各本所見皆非也。善引“驅馬悠悠”為注,“馳”但傳寫誤。

注“實河海源也”:袁本、茶陵本“河”作“唯”。何校“唯”改“河”,去“海”字。案:此尤改“海”為“河”,而誤當“唯”字處耳。 “唯”“河”當兩有。

注“曹子建求通親表曰”:袁本、茶陵本“通”作“親”。案:此尤添“通”字而誤改去上“親”字耳。當兩有,作“求通親親”。

注“陽九日”:案:“九”下當有“厄”字,“日”當作“曰”。各本皆脫誤。

注“易傳所謂陽九日厄會也”:袁本、茶陵本“日”作“之”,是也。“會”上當有“ 百六之”三字,所引即孟康注。各本皆脫。

時或苟有會:袁本、茶陵本“或 ”作“哉”,是也。

注“馮衍顯志序曰”:案:“志 ”下當有“賦”字。各本皆脫。

注“如鼓琴瑟”:茶陵本“琴瑟 ”作“瑟琴”,是也。袁本亦誤順正文。案:善注例不拘語倒,已詳前。

注“出於暘谷”:案:“暘”當作“湯”。各本皆偽。余屢引可證。

張廷尉:案:“張”當作“孫” 。茶陵本有校語云“張”五臣作“孫”。袁本亦作“張 ”,無校語。考此三十首,善於其人之不見選中者,必為之注。如許征君、休上人是也。其劉琨、郭璞稱贈官,亦必為之注。善例精密乃爾,倘果別有張廷尉綽,不當反不注,可見善自作“孫”,因游天台山賦下注其“ 尋轉廷尉卿”訖,故不須注也。袁本所用正文,系五臣,“而”字作“張”,疑五臣乃誤為“張”。茶陵本校語恐倒錯。何校雲五臣作“孫”,是,陳同,誤認茶陵校語為善真作“張”、五臣真作“孫”,雖知江題之作 “孫”,而未得善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