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九十五·列傳第九十二



二十年,拜江南行台監察御史。江淮行省宣使郗顯、李兼訴平章忙兀台不法,憲司不問,仍以顯等付忙兀台鞫之。忙兀台脅之以勢,致遠不為動,親脫顯等械,使從軍自贖。桑哥當國,治書侍御史陳天祥劾平章要束木,桑哥摘其疏中語,誣以不道,遣使往訊之。天祥就逮。時行台遣御史按部湖廣,莫敢往,致遠慨然請行。比至,累疏極論之。桑哥方促定天祥罪,會致遠疏上,桑哥氣沮。江西行省平章馬合謀於商稅外橫加征取,轉運使盧世榮榷茶牟利,致遠並劾之。又言:占城、日本與內地隔絕,涉海遠征,徒勞中國;銓選限以南北,優苦不均,宜考其殿最,量地遠近定為制,則銓衡平而吏弊革。他如罷香莎米、弛竹限禁,設司獄官、醫學職員,皆致遠發之。二十八年,丁父憂,起復江南行台都事,以終制辭。二十九年,僉江東建康道肅政廉訪司事,未至,移疾遠。

元貞元年,纂修《世祖實隸》,召為翰林待制,不赴。大德二年,僉淮西江北道肅政廉訪司事。行部至和州,得疾卒。

致遠清修苦節,恥事權貴。聚書萬卷,名曰墨莊。家無餘產,教諸子如嚴師。所著《忍齋行稿》四十卷,《釋奠通禮》三卷,《杜詩纂例》十卷,《集驗方》二十卷,《集古印章》二卷。

子伯騏,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司知事;驥、驪,俱為學官;駉,兵部員外郎。

雷膺,字彥正,大同渾源人。父淵,金監察御史。膺生七歲而孤,母侯氏挈膺北歸渾源,織蓺為業,課膺讀書。膺篤志於學,事母以孝聞。太宗時,詔選試占儒籍者復其家,膺年甫弱冠,得與選,愈自砥厲,遂以文學稱。丞相史天澤闢為萬戶府掌書記。

世祖即位,初置十路宣撫司,授膺大名路宣撫司員外郎。中統二年,翰林學士承旨王鶚薦膺為翰林修撰、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至元元年,調陝西四川按察司參議。二年,改陝西五路轉運司參議。四年,佩金符,參議左璧總帥府事,師還,遷同知恩州事。憲府表薦其能,入拜監察御史。首以“正君心、正朝廷百官”為言,又斥聚斂之臣不宜為相。十一年,出僉江東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以稱職聞。

十四年,進朝列大夫、山南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是時江南新附,諸將利俘獲,往往濫及無辜,或強籍新民以為奴隸。膺下令,得還為民者以數千計。十八,轉淮西江北道提刑按察副使,以母老辭。二十年,遷行台侍御史,奉母之官,分司湖廣、江西,奏劾按察使二人及行省官吏之不法者。二十二年,丁母憂去官。明年,起復,授中議大夫、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時蘇、湖二州,膺請於朝,發稟米二十萬石賑之。江淮行省以發米太多,議留三之一,膺曰:“宣布皇澤,惠養困窮,行省臣職也,豈可效有司出納之吝。”行省不能奪。時年六十二,即致仕歸老山陽。二十九年,征拜集賢學士。

成宗即位,朝會上都,召諸故老諮詢國政,膺多所建白。一日,延見便殿,奏對稱旨,賜白玉帶環一。明年賜鈔五千貫,進秩二品。大德元年夏六月,卒於京師,年七十三。贈通奉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護軍,追封馮翊郡公,諡文穆。

子肇,順德路總管府判官。孫豫,南陽府穰縣尹。

徐毅,字伯宏,平陽趙城人。祖玉,河東南路常平倉提舉。父德舉,重然諾,負氣尚俠。李璮叛,平陽路總管李毅受其偽檄,坐誅。幼子青童徒遼東,德舉哀之,率其家僮訟行樞密院,得釋歸。世祖遣使者諭大理。為所殺,以蠻口數十人賞使者之子,為郡豪所冒領已三十年。德舉白其事於提刑按察司,坐豪罔上受恩,官吏見知藏匿皆罪黜。二事尤為人所推服。

毅,幼穎異,從許衡受業於太學。辟通政院掾,調同知檀州事。時阿合馬當國,征斂苛急,州縣惴惴奉令恐後,毅獨不阿其意,為政務尚寬大。世祖聞其名,擢監察御史。疏言:“江南新附未久,宜隱恤流亡,以固民心。京師天下根本,宜蠲除地稅,以厚民力。檢核災傷,宜以時發倉稟之儲,捐山澤之利,申明酒禁,以修荒政。鰥寡孤獨宜有養。宜遣使問民所疾苦。”又言:“憲司監治官吏,不可因人之誣告,遽行降黜。行樞密院、行大司農、行通政院及尚書省理算受賞進官者,皆可罷。”又以日食、地震,乞罷諸行省官,其妄啟邊釁以邀功生事者,宜勿聽。軍官承襲,皆膏梁子弟,不知兵,當別議銓授法。增國子之員,重教官之選,以興學校。治宗廟以崇典禮,修國史以存故實。他如擇官吏、減錢糧、理詞訟,馬禁、水利、鹽鈔諸法其弊當救者,前後上七十餘疏,多見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