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九十·志第五十七



蒙古軍禮之僅見者。憲宗二年七月,命皇弟忽必烈征大理,諸王禡牙西行。七年六月,謁太祖行宮,祭旗鼓。八年十一月,令皇弟忽必烈禡牙於開平西北。其禡牙之禮與扶旗鼓之禮,均末聞。遼景宗將伐宋,命巫者祠兵神及祭旗鼓。益遼金舊嗣,蒙古襲而用之。

凡帝後有疾度危殆,不可愈,則移居於外氈帳房。有不諱,則就濱鹼其中。葬後,每日用羊二次燒飯以為祭,至四十九日而後已。其帳房則以頒賜近臣雲。

宮車晏駕,棺用香楠木,中分為二,刳肖人形,其廣狹長短,僅至容身而巳。殮用貉皮襖、皮帽,其靴襪、系腰、盒缽,俱用白粉皮為之。殉以金壺瓶二,盞一,碗碟匙箸各一。殮訖,用黃金為箍四條以束之。乘輿用白氈青緣納失失為簾,覆棺亦以納失失為之。前行,用蒙古巫媼一人,衣新衣,騎馬,牽馬一匹,以黃金飾鞍轡,籠以納失失,謂之金靈馬。日三次,用羊奠祭。至所葬陵寢,取開穴時所起之土成塊,依次排列之。棺既下,復依次掩覆之。有餘土,則遠置他所,送葬官三員,居五里外,日一次,澆飯祭之,三年然後返。

品官丁憂。蒙古及色目人不行三年之喪,漢人南人則行之,大德八年,詔:“三年之喪,古今通制,除應當怯薛人員、征戍軍官外,其餘官吏,父母喪亡,丁憂終制,方許敘仕,奪情起復者不拘此例。”九年,中書省奏,聽從官吏丁優。至大四年,詔:“官吏並許終制,以厚風俗。朝廷奪情起復,蒙古、色目人、管軍官不拘此例。”延祐五年,監察御史許有壬言:“聖朝以孝治天下,考稽典禮、除蒙古、色目各從本俗,其餘居官著為丁憂之制,將以美教化、厚人倫,為治之要道也。所謂奪情起復者,蓋有道德可以范世,謀猷可以經國,天心簡畀,人望素服,又邊臣、宿將可任重寄,似此必用之人,謂之起復,誰曰不然,其或碌碌凡庸如馮翼霄,才無過於常人,行每乖於清議,徒以諛佞檢邪,亦復冒膺起父,實砧風教,宜明白奏聞。除上所知識必用之人,取自聖裁,其餘人員,並遵舊制。”時不肖者多假借起復,以圖榮進,故有壬育之。寧國萬戶府言:“本府知事孫顯,父母俱沒,系遷轉之員,與軍官不同,理合丁憂。”監察御史言:“切恐其餘管軍衙門首領官,亦有似此托為軍職,不得丁憂者,傷風敗俗,深為不便。宜遍行照會,如有違犯,斷罪降敘。”刑部議從之。至正初,監察御史烏古孫良幀,以國俗父母死無憂制,又父死則妻從母,兄弟死則收其妻,上言:“綱常皆出於天,而不可變。議法之吏乃言國人不拘此例,諸國人各從本俗。是漢人、南人當守綱常,國人、諸國人不必守綱常也。名曰優之,實則陷之。外若尊之,內實侮之。推其本心,所以待國人者,不若漢人、南人之厚也。請下禮官、有司,及右科進士在朝者會議。自天子至於庶人,皆從禮制,以成列聖未遑之典,明萬世不易之道。”奏上,不報。

品官以下喪禮。至元七年,中書省議:“民間殯葬,除紙錢外,紙糊房子、金錢、人馬並彩帛、衣服、帳幕等物,應截日盡行禁斷。”從之。二十一年,定品官遇有婚喪,止依品秩,合得儀從送迎外,禁斷。無官百姓人等,不得僭越。至大三年,皇太子令旨,禁教坊司樂人送殯。

延祐元年,江南行台御史王奉訓言:“伏以父母之喪三年,天下之通喪也。死斂葬祭,笑不有禮。禮日:‘披髮徒跣,居於倚廬,寢苫枕塊,哭泣於時。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又曰:‘始死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塑而弗至。’經曰:‘食旨不甘,聞樂不樂齒。’此孝子哀感之情。‘既斂既葬,祭以其時。期而小祥,又期大祥,三年禪祭,霜露既降,春雨既濡,悽愴怵惕,如將見之。’此孝子終身所不忘,豈拘於三年哉。去古日遠,風俗日薄。近年以來,江甫尤甚。父母之喪,小斂未畢,茹葷飲酒,略無顧忌。至於送殯,管弦歌舞,導引靈柩,焚葬之際,張筵排晏,不醉不已。泣血未乾,享樂如此。昊天之報,其安在哉!興言及此。誠可哀憫。請今後除蒙古、色目合從本俗,其餘人等居喪送殯,不得飲食動樂。違者諸人首告得實,示眾斷罪,所在官司申禁不禁者,罪亦如之。不惟人子有所懲勸,抑亦風俗少復淳古。“中書省議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