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本紀第二



辛酉,宏吉剌、亦乞列思、火魯拉思、朵兒奔、塔塔兒、哈答斤、撒兒助特諸部會於刊河,議立札木合為古兒罕,以足蹋岸土,刀斫林木,而誓曰:“有泄此謀,如土崩、木折。”遂悉眾來攻。有火魯拉思人火力台知其事,與妻弟麥兒吉台言之。麥兒吉台贈以剪耳白馬,使馳告於帝。夜至一古闌,其將曰忽蘭,曰哈剌蔑兒乞歹,見而執之。然二將亦心附於帝。易以良馬,使疾去。火力台來告變,帝得先期戒嚴。戰於海拉兒帖泥河,大敗之。札木合遁走,宏吉剌部復降。

壬戌,帝親征察合安、阿勒赤、都答兀惕、阿魯孩四部塔塔兒,追至兀魯回河。其眾降,帝悉誅之。阿勒壇、忽察兒、答里台三人違軍令,帝命忽必來、哲別奪其所獲。三人怒,遂有異志。

秋,乃蠻不亦魯黑汗、蔑兒乞酋托黑托阿之子忽都、泰亦赤兀酋盎庫兀庫楚,又合撒兒助特、衛拉持、朵兒奔、哈答斤諸部來攻。帝與王罕會於汪古部哈剌溫赤敦之地。桑昆後至,逾山隘。乃蠻兵從之,使神巫投石水中,以致風雪。俄風反,乃蠻眾大潰,退至奎騰之地,士馬僵凍,墜崖谷死者無算。札木合率部眾來應,見不亦魯黑敗,乃大掠諸部而去。帝自追盎庫兀庫楚,頸中流矢,創甚,卒獲盎庫兀庫楚誅之。遂與王罕同駐於阿剌兒。

冬,帝徙帳於阿兒卻宏哥兒之地。帝為皇子朮赤求婚於王罕。王罕辭。桑昆子欲尚帝女豁真別乞,帝亦不從。自此與王罕有隙。帝移駐阿不只合闊帖格兒之地。王罕亦西還徹徹爾溫都爾。

癸亥,桑昆謀害帝,偽許婚,請帝飲布渾察兒,譯言許婚酒也。帝率十騎以往,道過蒙力克帳宿焉。蒙力克諫謂:“王罕父子意叵測,請以馬疲道遠謝之。”帝從之,使從騎不合台、乞剌台往謝,自率八騎返。

桑昆計不就,欲潛師來襲。其圉人乞失力克知之,密與弟巴歹來告變。帝亟移營於卯溫都兒山後,使者勒蔑斷後、哨敵。山前多紅柳,王罕兵至,蔽於柳林,偵者不之覺。阿勒赤歹從者曰泰赤吉歹,曰牙的兒,方牧馬,見之,馳告於帝。帝倉卒戒嚴,以忙兀特將畏答兒、兀魯特將朮赤台為前鋒,大戰至晡。朮赤台射桑昆中其頰,王罕始斂兵而退。帝以眾寡不敵,亟引去。次日,皇子窩闊台,大將博爾朮、博爾忽始至。畏答受重傷,創發,中道卒。

時部眾潰散,帝率左右至巴勒渚納河,飲水誓眾曰:“異日甘苦相同,倘負約,使我如河之水涸。”飲畢,以杯與從者。從者亦誓死相從無貳志。其後稱諸臣為巴勒渚納特,延賞及於子孫焉。既而部眾漸集,得四千六百人,分兩軍。帝自將一軍,忙兀特、兀魯兀特人為一軍,循合勒哈河兩岸而行,至宏吉拉別部帖兒格阿蔑勒牧地。帝使朮赤台告之曰:“我等本為諳達,如從我,則不失舊好。否則以兵相見。”於是帖兒格阿蔑勒來降。帝遂駐於董嗄淖爾、脫兒哈河。是地水草茂美,可以休息士卒。遣阿兒海者溫告於王罕及阿勒壇、忽察兒、脫忽魯兒等,語詳《王罕傳》。帝遣使後,復徙帳於巴勒渚納,以其地險阻可保也。撒哈夷部、呼真部俱來降。

秋,帝將攻王罕,遣合薩兒偽請降。王罕信之,不設備。帝晝夜兼進,襲王罕於徹徹爾溫都爾,盡俘其眾。王罕父子走死。客烈亦部亡。時王罕諸將皆降,獨哈里巴卒數十騎馳去,不知所終。

帝既滅王罕,拓地西至乃蠻。乃蠻太陽罕忌帝威名,遣使約汪古部長阿剌忽思的斤忽里夾攻我。阿剌忽思的斤忽里遣使告其事於帝,且請降。

甲子春,獵於帖蔑延河,與諸將會議討乃蠻。獵畢。獵畢,駐兵於哈勒哈河建忒垓山。宣布札薩克,以令於眾。立千戶、百戶、牌子頭,設六等扯克必官。選宿衛士八十人,散班七十人,又命阿兒孩選護衛千人,臨敵則為前鋒。

夏四月,禡牙伐乃蠻。師至乃蠻境外客勒忒該哈答,濱哈利河。乃蠻按兵不動,帝引還。

秋,再議進兵,以忽以來、哲別為前鋒。時太陽罕己至杭海山之哈兒只兀孫河,與朵兒奔、塔塔兒、合答斤、撒兒助特諸部,及蔑兒乞酋托黑托阿、客烈亦酋納鄰大石、衛拉特酋忽都哈別乞、札只剌酋札木合等連兵而進,陣於納忽東崖察兒乞馬兀惕之地。帝自臨前敵,指揮諸將大破乃蠻兵,擒太陽罕,殺之,乃蠻將火力罕速八赤等鋒力戰,帝欲降之,不從,皆戰死。帝獎嘆久之,曰:“使我麾下諸將皆如此,我復何憂。”是日,朵兒奔、塔塔兒、哈答斤、撒兒助特諸部皆降,札木合、托黑托阿遁去,太陽罕子古出魯克奔於不亦魯黑。乃蠻南部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