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三十八·列傳第三十五



四年,太宗由白坡渡河,詔天澤以兵會河南,招降太、睢、柘等州縣,金徐州行省完顏慶山努入援,敗之於楊驛店。床山勸馬躓被擒,見天澤,問為誰?天澤曰:“我真定史萬戶也”慶山努曰:“是天澤科,吾國已殘破,公其以生靈為念”後床山努卒不屈死。五年春,金主突圍而出,使完顏白撒自黃龍岡襲新衛,天澤率輕騎赴之,白散等敗走蒲俘斬八萬餘人。金言奔歸德,天澤會諸軍於城下,新衛達魯花赤撒吉思不花全軍。人主自歸德遷蔡州,元帥倴率大軍圍之,天澤當其北面,力戰有功。蔡州平,天澤還軍真定。

時政煩賦重,貸錢於西北賈人以代輸,數倍其息,謂之關羔利,民不堪。天澤奏請官為代償,本息平而止。歲飢,假貸以充民賦,積一萬三千錠,天澤罄家資率屬吏償之。又請以中戶為軍上,上下戶為民,著為定籍,從之。

七年,從皇子曲出伐宋,攻棗陽,天澤先登拔之。又攻襄陽,宋舟師數吉陳於峭石灘,天澤挾兩舸真前搗之宋師覆溺無算。九年,從口溫不花攻克光州。次復州,宋舟師柵湖中,天澤曰:“柵破,則自下。”募死士四千攻其柵,破之,復州降。進攻壽春,乘勝而南,所向輒克。

憲宗三年,入覲,賜衛州五縣分邑。世祖在潛邸,知漢地不治,河南、陝西尤甚,請以天澤及趙壁為經略使。天澤均賦稅,更鈔法,建行倉,立屯田、保甲,境內大治。七年,詔阿藍答兒鉤較諸路財賦。阿藍答兒性若刻,鍛鍊羅織,無所不至,獨以時望容假天澤。天澤曰:“我為經略使,願責我而寬屬吏。”由是獲免者甚眾。

八年,從憲宗伐蜀,明年夏,駐合州釣魚山,疫作,議班師。宋將呂文得力以艨艟數千溯江而上,戰不利。帝命天澤御這,天澤分兩翼,截江為陳。自率麾下迎敵,奪戰艦數百艘,追至重慶而還。

呂統無年,世祖首召天澤,問以治安之道,天澤疏奏:“立省部以正紀綱,設監司督諸路施恩澤以安反側,屏貪殘以任賢能,頒俸秩以養廉,禁賄賂以防奸,則上下丕應,內外休息。”帝嘉納之,以天澤為河南等路宣撫使,俄兼江淮諸翼軍馬經略使。帝問竇默曰:“騰欲求如唐魏徵者,豈有其人乎?”默對曰:“深謀遠慮有宰相才,則史天澤其人也。”帝以為然。二年夏五月,拜中,書右丞相。天澤謂同官:“天澤本武夫,郵局堪負荷。但事理未安者,老夫通譯其間,為諸君條達之。何敢言相?”人多其能讓。初憲宗時,括民戶百餘萬至是諸色占役者大半,天澤翻奏罷之。秋七月,從世祖討阿里不哥,次昔木土之地,線真將可右軍,天澤將左軍,合勢蹙之,阿里不哥敗走。

三年,李璮叛,諸王哈不赤討之,復命天澤往,聞璮入濟南,笑曰:“豕突八笠,無能為矣!”乃進說於哈必赤曰:“璮兵精,不宜力角,當歲月斃之。”於是,深溝高壘,遏其奔軼,城中食盡,出降,生擒李璮,斬于軍門。

初,天澤將行,帝臨軒授,招俾諸將皆聽節度。天澤未嘗以詔示人,及還,帝慰勞之,悉歸功於諸將。其謙慎如此。言者謂李璮之叛,由諸將權太重。天澤遂奏:“兵民之官,不可並在一門,行之請自臣家始。”於是史氏解兵符者十七人。

至元元年,加光祿大夫。三年,皇太子領中書省,兼判樞密院事,以天澤為國上將軍、樞密副使。四年,復加光祿大夫,改左丞相。六年,降授為平章政衙。大軍攻襄,詔天澤與駙馬剌出往經畫之,賜白金楮幣。天澤相要害,建地堡,以絕襄陽聲援,為必取之計。七年以疾還,八年,進開府儀同三司、平章軍國重事。

十年,與平章阿術等進攻樊城拔之,襄陽降。十一年,詔天澤與丞相伯顏總大軍,自襄陽水陸並進。以左丞相行中書省於荊湖。天澤至郢州,疾篤,還襄陽,帝遣近問賜藥餌,天澤附奏曰:“臣大限有終,死不足惜,但願天兵渡江,慎勿殺掠。”語不及他。十二年二月卒,年七十四。帝聞,震悼,賻白金二千五百兩,贈太尉,謚忠武,後累贈太師,追封鎮陽王。天澤平居,未嘗自矜其能。及臨大事,毅然以天下自任。言約鴯是核,氣和而色壯。年四下始折節讀書,尤熟於《資治通鑑》。至論成敗得失,雖都是宿儒自以為不及也。拜相之日。門庭悄然,或勸以權自張,天澤舉韋澳告周墀之語曰:“願相公無權。爵祿刑賞,天子之柄。何以權為!”言者慚服。初澤取衛州,獲衛士蒲察輔之,問金之名士,以近侍局副使李大節對。及史歸德,獲大節。署為參謀,委以一路之事,常署空名,委劄數十事,畀大節用之。又使王昌齡治食邑,盡蠹民之政,昌齡一切罷之。失職者造為誣謗,天澤不顧也。其知人之明,多類此。天澤髯已白,用藥染之,世祖見而問曰:“史拔都之髯,何乃更黑耶?”對曰:“臣覽鏡見白髯,竊悼衰暮效力於陛下之日淺,故染之。”帝大喜。世祖時,漢人賜名拔都者,惟天澤與張寵范、張興祖三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