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二十三·列傳第二十

者勒蔑也孫帖額 忽必來者別

者勒蔑,兀良合氏。父札兒赤幾歹,與烈祖有舊。太祖初生,札兒赤幾歹以貂鼠里袱獻。時者勒蔑亦在襁褓,言於烈祖,請俟長大為太祖服役。及太祖娶光獻皇后,往見王罕於土兀剌河,歸至不兒罕山,札兒赤兀歹率者勒蔑來附,者勒蔑與博爾本及太祖弟別勒古台從太祖避蔑兒乞之難,捍禦甚力。後者勒蔑之弟察兀兒罕亦慕義歸於太祖。

太祖稱汗,命者勒蔑與博爾本為眾怯薛長。太祖與泰亦幾赤戰於斡難河,頸瘡甚,者勒蔑吮其血,至夜半,太祖始蘇,渴索飲。者動蔑裸入敵營,挈一桶酪返,來往無覺者。調酪飲太祖,遂愈。太祖問:“何為裸入敵營?”者勒蔑日:“我如被擒,便謂本欲來降,事覺,解衣就戮,乘間得脫走。彼必信我言,而用我,可以盜馬馳歸。”太祖嘉嘆之。自是人稱為者勒蔑烏該。烏該者,譯言大膽賊也。及王罕來襲,太祖分軍於卯溫都赤山,以者勒蔑為前鋒,敗之。太祖攻乃蠻太陽罕,以者動蔑與者別、忽必來、速不台為前鋒,一戰擒之。

太祖即皇帝位,大封功臣,授者勒蔑千戶,赦罪九次。其子也孫帖額為豁兒赤千人之長,者勒蔑弟察兀兒孩亦授千戶,太祖使為哈薩兒使者,偽請降於王罕。事具《王罕傳》。者勒蔑與者別、忽必來、速不台同以驍悍名,又歸附獨早,以先卒,故功名不及者別、速不台之著。

也孫帖額以附諸王為亂,為憲宗所誅。太祖嘗謂:“諸將之勇,無過也孫帖額,終日戰而不疲,不飲,不食而不饑渴。然不可使為將,以其視人猶己,士卒疲矣,饑渴矣,而彼不知也。故為將必知已之疲、己之饑渴,而後能推之於人云。”

忽必來,巴魯剌恩氏,與族人忽都思同侍太祖左右,又與太祖弟合撒兒同為佩刀宿衛。太祖伐四種塔塔兒,誓師破敵勿掠棄物,俟軍事畢散之。及戰勝,阿勒壇、火察兒、答里台三人背約,帝怒,使忽必來與者別盡奪所獲,分于軍士,於是一軍肅然。太祖伐乃蠻,遣忽必來與者別為前鋒,至撒阿里客額兒,遇乃蠻哨探,游騎往來相逐。我隊中贏馬有逸入敵營者,太陽罕信為蒙古馬瘦,利速戰,遂進兵,為太祖所禽。事具《乃蠻傳》。

太祖踐尊位,謂忽必來曰:“凡剛硬不服之種族,汝皆服之。汝與者勒蔑、者別、速不台四人,如我之猛犬,臨陣以汝四人為前鋒。博爾朮、木華黎、博爾忽、赤老溫隨我主兒扯歹、亦勒答兒立我前,便我心安。以後軍事汝皆長之。”又曰:“別都溫性執拗,汝怒之,吾亦知之,故不令其管兵,今試與汝同為千戶,視其後效何如。”其見倚重如此。六年,命忽必來征合兒魯兀惕部,降其部長阿兒思蘭。未幾卒。

者別,別速特氏。托邁力汗第九子欽達台之後也。國語九為伊蘇,又轉為別速。別速特人素附泰亦幾赤,與太祖交惡。太祖敗泰亦幾赤等於闊亦田之野,別速特部眾潰散,者別匿於林藪。太祖出獵見之,令博爾本追搏,乘太祖戰馬而住,馬口色白,國語名為“察罕忽失文秣驪。”博爾本射者別不中,者別對其馬殪之,遂逸去。後與鎖兒罕失剌來降。太祖問:“闊亦田之戰,自嶺上射斷我馬項骨者為誰?”者別日:“我也。若賜死止污一掌地,若赦其罪,願效命似報。”太祖嘉其不欺,遂赦而用之。先為什長,游控為千戶。

太祖即位五年,金人築烏沙堡,命者別襲殺其眾。六年,太祖自將伐金,以者別與亦古捏克為前鋒,拔烏沙堡、烏月營。至居庸關,金人守御甚固,者別遂回軍誘敵,金人悉出追之,大敗。者別入居庸,抵中都城下。復攻東京,不拔,夜引去。時已歲除,金人謂大軍已退,不設備。逾數日,者別倍道疾趨,突入其城,大掠而還。八年,金兵復守居庸,仍為者別所取。

十一年,太祖北還,時古出魯克盜據西遼,命者別征之。明年,師至垂河,所過城邑望風降附,古出魯克西奔。又明年,者別使曷思麥里逾蔥嶺追之,及諸撒里黑昆,斬其首以循。諸部軍中獲馬千匹,皆口白色者,歸獻於太祖曰:“臣請償昔者射斃之馬。十四年,太祖親征西域,以者別為前鋒,速不台為者別後援,脫忽察兒又為速不台後援,追西域主阿拉哀丁。西域主竄海島而死,俘其母、妻及珍寶以獻。復攻下西域各城,入其西北鄰部曰阿特耳佩占,曰角兒只,曰失兒灣,皆望風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