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六十四 起強圉大淵獻正月,盡屠維赤奮若九月,凡二年有奇



十二月,金以李蹊參知政事。

辛亥,詔兩浙、江東、西、湖南、北州縣,申嚴遏米之禁。

蒙古兵入京兆,復破關外諸隘,至武、階,四川制置使鄭損棄沔州遁,三關不守。金人盡棄河北、山東關隘,唯併力守河南,保潼關,自洛陽、三門、孟津,東至邳州之雀鎮,東西二千餘里,立四行省,帥精兵二十萬以守御之。議者請謹邊備以防南侵,帝命樞臣采其計。

蒙古史天澤在真定,繕城壁,修武備。以高公、抱犢諸寨乃武仙之巢穴,帥兵破之,仙走入汲縣。天澤復取相、衛、蟻尖、武馬等寨。

蒙古兵破西和州,知州陳寅率民兵晝夜苦戰,援兵不至,城遂破。寅妻杜氏飲藥自殺,寅朝服望闕,焚香號泣曰:“臣始謀守此城,為蜀藩籬,城之不存,臣死,分也。”再拜,伏劍而死。寅,寶謨閣待制鹹子也。

是歲,史彌遠訪將才幹越葵,葵以兄范對,遂以范為淮東提刑兼知滁州。范曰:“弟而薦兄,不順。以母老刮,上書彌遠曰:“淮東之事,日異月新。然有淮則有江,無淮則長江以北港汊蘆葦之處,敵人皆可潛師以濟,江面數千里,何從而防哉!今或謂巽詞厚惠可以啖賊,而不知隱彼款兵之計;或謂斂師退屯可以緩賊,而不知成彼深入之謀。或欲行清野以嬰城,或欲聚烏合而浪戰,或以賊詞之乍順乍逆而為喜懼,或以賊兵之乍進乍退而為寬緊,皆失策也。失策則失淮,失淮則失江,而其失有不可勝悔者矣。夫有遏敵之兵,有游擊之兵,有討賊之兵。今寶應之逼山陽,天長之逼盱眙,須各增戍兵萬人,遣良將統之。賊來則堅壁以挫其鋒,不來則耀武以壓其境,而又觀釁伺隙,偏師掩其不備以示敢戰,使雖欲深入而畏吾之搗其虛,此遏寇之兵也。盱眙之寇,素無儲蓄,金人亦無以養之,不過分兵擄掠而食。當量出精兵,授以勇技,募土豪,出奇設伏以剿殺之,此游擊之兵也。維揚、金陵、合肥,各募二三萬人,人物必精,將校必勇,器械必利,教閱必熟,紀律必嚴,賞罰必公,必人人思親其上而死其長;信能行此,半年而可以強國,一年而可以討賊矣。賊既不能深入,擄掠無所獲,而又懷見討之恐,則必反而求贍於金;金無餘力及此,則必怨之怒之,吾於是可以嫁禍於金人矣。或謂揚州不可屯重兵,恐速賊禍,是不然。揚州,國之北門,一以統淮,一以蔽江,一以守運河,豈可無備哉?善守者敵不知所攻,今若設寶應、天長二屯以扼其沖,復重二二帥閫以張吾勢,賊將不知所攻,而敢犯我揚州哉?”朝廷乃召范稟議,仍令知池州。

紹定元年金正大五年,蒙古皇子監國。戊子,一二二八年

春,正月,丙子朔,帝帥群臣上壽明慈睿皇太后尊號於慈明殿。

庚辰,金遣知開封府事完顏莽依蘇及楊居仁如蒙古弔慰。

壬午,趙至道言:“江、淮州郡,妄征經過米舟,蘆盪沙產,一例官租,山漆、魚池,創立約束,禁止商人買販。請下憲司嚴戒。”又言:“霪雨傾霔,撥科賑恤,而監司、守令,奉詔不虔。”梁成大言:“諸路屬縣,擅置廂房,囚系無辜。長吏不遵法令,小民詿誤,罪不過杖,輒押出界,流離失業。請加禁約。”並從之。

乙酉,楊谷、楊石並升少師。

丁亥,雷。

丙申,出豐儲倉米七萬石以紓民。

二月,金大寒,雷,雨雪,木之華者皆死。

丙午,梁成大吉:“選人改官,舉主五員,內用職司一員,始為及格。近奔競巧取者,或用職司三四員,甚至五員,而寒畯終身不得職司。請下吏部止用一員,過數毋令收使。”壬子,成大又言:“銓法,官吏交承,必避親嫌,宗室替頭,尤所不許,庶革前後積弊,宜下吏部謹守舊法。”並從之。

癸丑,金詔有司:“以臨洮總管圖們呼圖克們塑像入褒忠廟,書死節子孫於御屏,量才官使。”

丁卯,以潛邸,升黔州為紹慶府,成州為同慶府。

三月,辛巳,升寶應州山陽縣為淮安州,改山陽縣為淮安縣,與漣水縣並隸淮安州。

乙酉,金監察御史烏庫哩布嚕喇,劾近侍張文壽、張仁壽、李麟之受饋遺;金主曲赦其罪而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