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六十四 起強圉大淵獻正月,盡屠維赤奮若九月,凡二年有奇



壬子,越至道言:“請行下諸路漕司,嚴飭和糴官吏,毋得多取增量,庶農民不憚與官為市。”從之。

十一月,李全至楚州,以糧少為刮,遣海舟入平江、嘉興,實欲習海道以覘畿甸。然山東經理未定,而歲貢蒙古者不可缺,故外薛順朝廷以就錢糧,因以貿貨輸蒙古。朝廷亦以全往來山東,得稍寬北顧之憂,遣餉不輟。全日縱遊說於朝,謂當復建閫山陽;又與金合從,約以盱眙與之,金亦遣使聘全,皆不遂。

庚辰,雷。

辛巳,金臣僚進《宣宗實錄》。

壬辰,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鹽贓賞錢。癸巳,決大理寺、三衙、兩浙州軍繫囚。

十二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辛亥,以薛極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葛洪參知政事,袁韶同知樞密院事,鄭清之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癸丑,江剛中言:“請戒飭文武臣僚官,各務體國同心。如守倅、令佐互申監司,即事剖決曲直,毋致模稜並罷。其將帥或不協,制司作急區處,毋令兩虎自斗。偏裨智勇過人,為大將所忌者,舉薦之朝,別行推用,勿許占留一方。有警,四面皆從,毋得輒分疆界觀望。”從之。

金完顏莽依蘇、楊居仁以奉使不職,尚書省置獄;鏇有旨釋之,備再使。權參知政事烏固遜仲端言曰:“莽依蘇等,辱君命,失臣節,大不敬,宜償禮幣,誅之。”奏上,莽依蘇等免死,除名。壬子,完顏納紳改侍講學士,充蒙古國信使。

蒙古皇子圖壘聞燕京盜賊殺掠,遣塔齊爾耶律楚材窮治其黨,誅首惡十六人,群盜屏跡。

紹定二年金正大六年,蒙古太宗元年

春,正月,庚辰,大理司直張珩論州縣檢驗、鞫獄四事。帝曰:“刑獄人命所系,豈容不謹!”

甲申,從臣寮言,詔諸漕臣嚴察屬縣丞簿,依時過割二稅,從實銷注版籍,違者案劾。

時李全反叛已著,史彌遠尚視為緩圖,人不敢言。權兵部侍郎李宗勉累疏及之。又上言:“欲人謀之合,莫若通下情。人多好諂,揣所悅意則侈其言,度所惡聞則下其事。上既壅塞,下亦欺誣。而成敗得失之機,理亂安危之故,將孰從而上聞哉!不聞則不戒,及其事至,乃駭而圖之,抑已晚矣。欲財計之豐,莫若節國用。善為國者,常使財勝事,不使事勝財。今出東之旅,坐糜我金谷,湖南、江右、閩中之寇,蹂踐我州縣,浮用泛用,又從而耗之,則漏卮難盈,蠹木易壞,設有緩急,必將窘於調度而事機失矣。欲邦本之固,莫若寬民力。州縣之間,聚斂者多,椎剝之風,浸以成習。民生窮踧,怨憤莫伸,嘯聚山森,勢所必致。救焚拯溺,可不亟為之謀哉?

金主欲討李全,召忠孝軍總領富察鼎珠,經歷王仲澤,戶部郎中刁璧,權樞密判官白華,諭之曰:“李全據有楚州,睥睨山東,久必為患。今北事稍緩,合乘此隙,令鼎珠權監軍,率所統軍一千,別遣都尉司步軍萬人,以壁、仲澤為參謀,同往沂、海招全,不從,則臨以兵,何如?”華曰:“李全借北兵之勢,要宋人供給饋餉,特一猾寇耳。老狐穴冢,待夜而出,何足介懷!我所慮者,蒙古之強耳。今蒙古有事,未暇南圖,一旦無事,必來攻我。與我爭天下者此也,全何預焉!若北方事定,全將聽命不暇;設更有非望,天下之人寧不知逆順,其肯去順而從逆乎?為今計者,宜養士馬以備蒙古。”金主默然,良久曰:“俟朕更思。”明日,遣鼎珠還屯尉氏。

二月,金右司諫陳規、左拾遺李大節上言三事:“一,將帥出兵,每為近臣牽制,不得輒專;二,近侍送宜詔旨,公受賂遺,失朝廷體;三,罪同罰異,何以使人?”金主嘉納。

臣寮言:“請戒飭中外群臣,各守禮義廉恥之維,堅安靖恬退之節,有不安意者,奏劾以聞。”又言:“今日士大夫學術之未純,皆基於歧道、法為二致。宜明示意向以風在位,變易偏尚,即道以行法,遵法以為政,則學為有用之學,道為常行之道。”從之。

庚戌,命歲舉廉吏,申嚴保任之法,如犯奸贓,與之同罪。仍令監司、郡守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