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五十二 起上章掩茂正月,盡玄黓困敦十二月,凡三年



己亥,帝率群臣上《壽皇玉牒》、《日曆》於重華宮。

己酉,詔造新曆。

九月,丙辰,金以廉能擢北海縣令張翱等十八人官。

己未,升劍州為隆慶府。

壬戌,金主如秋山。冬,十月,丁亥,還都。

戊戌,金以有司言,登聞院、記注院勿有所隸。

丙午,詔:“內外軍帥各薦所部有將才者。”

十一月,丁巳,金制:“諸職官讓蔭兄弟子侄者,從所請。”

壬戌,潼川轉運判官王溉,撙節漕計,代輸井戶重額錢十六萬緡,詔獎之。

戊辰,金主召禮部尚書王翛、諫議大夫張暐詣殿門,諭之曰:“朝廷可行之事,汝諫官、禮官即當辨析。小民之言有可采者,朕尚從之,況卿等乎?自今所議,毋但附合於尚書省。”

丙子,金主冬獵;己卯,次雄州。判真定府吳王永成、判武定軍節度使隨王永升來朝。

十二月,壬午,金免獵地今年稅。

丙戌,樞密使王藺罷。時帝厲精初政,藺亦不存形跡,除自中出,未愜人心者輒留之,納諸御坐,每事盡言無隱。然疾惡太甚,同列多忌之,竟為中丞何澹所論罷。

戊子,以葛邲知樞密院事;胡晉臣參知政事,仍同知樞密院事。

陳賈以靜江守臣,將入奏;殿中侍御史林大中,極論其庸回無識,嘗表里王淮,創為道學之目,陰廢正人。儻許入奏,必再留中,善類聞之,紛然引去,非所以靖國。命遂寢。

己丑,金平章政事張汝霖卒。汝霖通敏習事,凡進言,必揣上微意,及朋附多人為說,故言似忠而不見忤。金主之初即位也,有司言改造殿庭諸陳設物,日用繡工一千二百人,二年畢事。金主以多費,欲輟造,汝霖曰:“此未為過侈,將來外國朝會,殿宇壯觀,亦國體也。”其後奢用浸廣,蓋汝霖有以導之。

丁酉,金主還都。

甲辰,金以圖克坦克寧為太師、尚書令,封淄王。

金大定初,戶口才三百餘萬,至二十七年,戶口六百七十八萬九千。是歲,戶部奏戶口六百九十三萬九千。

紹熙二年金明昌二年

春,正月,庚戌朔,命兩淮行義倉法。

詔:“守令到任半年後,具水源湮塞合開修處以聞。任滿日,以興修水利圖進,擇其勞效著明者賞之。”

壬子,詔尊高宗為萬世不祧之廟。

甲寅,金始許宮中稱聖主。

庚申,修六合城。

辛酉,金皇太后圖克坦氏殂於慶隆宮,年四十五。太后,廣平郡王真之女也。素謙謹,每畏其家世崇寵,見父母,流涕而言曰:“高明之家,古人所忌,願善自保持。”其後家果以海陵事敗,蓋其遠慮如此。世宗嘗謂諸王妃、公主曰:“皇太子妃容止合度,服飾得中,爾等當法效之。”及尊為太后,愈加敬儉。嘗試諸侄曰:“皇帝以我故,乃推恩外家。當盡忠報國,勿謂小善為無益而弗為,小惡為無傷而弗去。毋藉吾之貴,輒肆非道以乾國憲也。”性好《詩》、《書》及《老》、《莊》學,造次必於禮。嬪御有生子而母亡者,視之如己出。

庚午,金太師尚書令淄王圖克坦克寧薨。遺表略言:“人君往往重君子而反疏之,輕小人而終昵之。願陛下慎終如始,安不忘危。”金主命有司護喪事,歸葬萊州。謚忠烈。

戊寅,雷電,雨雹。

二月,庚辰朔,大雨雪。

壬午,遣宋之瑞等使金弔祭。

癸未,名新曆曰《會元》。

甲申,福建安撫使趙汝愚等,以盜發所部,與守臣、監司各降秩一等,縣令追停。以辛棄疾為安撫使。

棄疾嘗攝帥,每嘆曰:“福州前臨大海,為賊之淵藪。上四郡民,頑獷易亂,府藏空竭,緩急奈何?”至是務為鎮靜,未期歲,積鏹至五十萬緡,榜曰備安庫,謂“閩中土狹民稠,歲儉則糴於廣。今幸連稔,令宗室及軍人入倉請米,出即糶之,候秋價賤,以備安錢糴二萬石,則有備無患矣。”又欲造萬鎧,招強壯,補軍額,嚴訓練,則盜賊可以無虞。事未行,台臣劾其用錢如泥沙,殺人如草芥,遂丐祠歸。

秘書郎普城黃裳為嘉王府翊善,每勸講,必援古證今,即事明理,凡可以開導王心者,無不言也。至是遷起居舍人。帝方寵任潘景珪,台諫交章論之,多被斥逐,裳奏言:“自古人君不能從諫者,其蔽有三:一曰私心,二曰勝心,三曰忿心。事苟不出於公,而以己見執之,謂之私心。私心生,則以諫者為病而求以敗之;勝心生,則以諫者為仇而求以遂之。因私而生勝,因勝而生忿,忿心生,則事有不得其理者焉。如潘景珪,常才也,陛下固亦以常人遇之,特以台諫攻之不已,致陛下庇之愈力,事勢相激,乃至於此。宜因事靜察,使心無所系,則聞台諫之言無不悅,而無欲勝之心,待台諫之心無不誠,而無加忿之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