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七十九 起著雍執徐十月,盡玄黓涒灘七月,凡四年有奇



蒙古築新城於漢水西。

十二月,癸酉,少師、衛國公呂文德卒。文德以許蒙古置榷場為恨,每曰:“誤國家者我也!”因疽發背,致仕。卒,謚武忠。賈似道以其婿范文虎為殿前副都指揮使,總禁兵。

是歲,蒙古益都、淄、萊大水,河南、河北、山東諸郡蝗,恩州、曹州、開元、東昌、大名、東平、濟南、高唐、固安飢,賑之。

鹹淳六年蒙古至元七年

春,正月,壬寅,以李庭芝為京湖制置大使,督師援襄、樊。時夏貴、范文虎相繼大敗,聞庭芝至,文虎遺書賈似道曰:“吾將兵數萬入襄陽,一戰可平,但願無使聽命於京閫,事成則功歸於恩相矣。”似道即命文虎為福州觀察使,其兵從中制之。庭芝屢約進兵,文虎但與妓妾、嬖倖擊鞠飲宴,以取旨未至為辭。

初,蒙古主命劉秉忠、張文謙、許衡定官制,衡考古今分並統屬之序,去其權攝、增置、冗長、側置者,凡省、部、院、台、郡、縣與夫后妃、儲藩、百司所聯屬統,制定為圖,至是奏上之。使集公卿,雜議中書、院、台行移之體,衡曰:“中書佐天子總國政,院、台宜具呈。”時商挺在樞密,高鳴在台,皆定為咨稟,因大言以動衡曰:“台、院皆宗親大臣,若一忤,禍不可測。”衡曰:“吾論國制耳,何與於人!”遂以其言質於蒙古主前,蒙古主曰:“衡言是也。”

丙午,蒙古左丞相耶律鑄、右丞相廉希憲並罷。時有詔釋大都囚,西域人伊贊瑪鼎,為怨家所訴,系獄,亦被原免;蒙古主自開平還,怨家復訴之。時希憲在告,實不預其事,乃取堂判補署之曰:“天威不測,豈可幸其獨不署以苟免耶?”希憲入見,以詔書為言,蒙古主曰:“詔釋囚耳,豈有詔釋伊贊瑪鼎耶?”對曰:“不釋伊贊瑪鼎,臣等亦未聞此詔。”蒙古主怒曰:“汝等號稱讀書,臨事乃爾,宜得何罪?”對曰:“臣等忝為宰相,有罪當罷退。”蒙古主曰:“但從汝言。”即與鑄同罷。

蒙古立尚書省,罷制國用使司,以平章政事呼圖達爾為中書左丞相,國子祭酒許衡為中書左丞,制國用使阿哈瑪特平章尚書省事。

阿哈瑪特多智巧,以功利自負。蒙古主急於富國,試以事,頗有成績,又見其與史天澤爭辨,屢有以詘之。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無不從,專愎益甚。尚書省既立,詔:“凡銓選各官,吏部定擬資品呈尚書,尚書咨中書,中書聞奏。”阿哈瑪特擢用私人,不由部擬,不咨中書。安圖以為言,蒙古主令問阿哈瑪特,阿哈瑪特言:“事無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擇。”安圖因請“自今惟重刑及遷上路總管始屬之臣,餘並付阿哈瑪特。”蒙古主從之。阿哈瑪特遂請重定條畫,下諸路,括戶口,增太原鹽課,以千錠為常額。

庚戌,以高達為湖北安撫使、知鄂州,孫虎臣起復淮東安撫副使、知淮安州。賈似道迫於人言,故起用達;達懷宿憾,不為似道用。

甲寅,高麗國王禃遣使詣蒙古言:“臣已復位,今從七百人入覲。”詔令從四百人來,餘留之西京。詔改西京曰東寧府,畫慈悲嶺為界,以莽賚扣為安撫高麗使,率兵戍其西境。

辛西,頒《成天曆》。

丙寅,以廣東經略安撫使陳宗禮簽書樞密院事,吏部尚書趙順孫同簽書樞密院事。

故事,宮中飲宴,名曰排當。理宗朝,排當之禮,多內侍自為之,遇有排當,則必有私事密啟;帝即位,益盛,至出內帑為之。宗禮嘗上疏言:“內侍用心,非借排當以侵羨餘,則假秋筵以奉殷勤,不知費幾州汗血之勞,而供一夕笙歌之樂。請禁絕之。”不報。

丁卯,帝制《字民》、《牧民》二訓,以戒百官。

戊辰,左丞相江萬里罷。萬里以襄、樊為優,屢請益師往救,賈似道不答,萬里遂力求去,出知福州。時王應麟起為起居郎兼權吏部侍郎,上言曰:“國家所恃者大江,襄、樊其喉舌,議不容緩。朝廷方從容如常時,事幾一失,豈能自安?”賈似道謀復逐之,會應麟以憂去。

二月,辛未朔,蒙古前中書右丞相巴延為樞密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