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一 起柔兆困敦四月,盡著雍攝提格四月,凡二年有奇



癸卯,諸王錫里濟劫北平王於阿里瑪圖之地,械繫右丞相安圖脅諸王以叛,使通好於哈都。哈都弗納,遂率兵至和林城北。帝命巴延率兵往御之。

乙巳,宋張世傑自將淮兵討蒲壽庚。時汀、漳諸路劇盜陳吊眼及畲婦許夫人所統諸峒畲軍皆會,兵勢稍振,壽庚閉城自守。世傑遂傳檄諸路,陳瓚起家丁,召慕五百人應世傑,世傑遣將高日新復邵武軍。淮兵在福州者,謀殺王積翁以應張世傑,事覺,皆為積翁所殺。

丙午,置御史台於揚州,以都元帥姜衛為御史大夫,置八道提刑按察司。衛曰:“陛下以臣為耳目,臣以監察御史、按察司為耳目,倘非其人,是人之耳目先自閉塞,下情何由上達!”帝嘉之,命御史台清其選,每除目至,必集幕僚、御史議其可否,不協公論者,即劾去之。

戊申,東川都元帥張德潤取涪州。

置行中書省於江西,以達春為右丞,敏珠爾丹為左丞,李恆、蒲壽庚、積鵬飛並參知政事,行江西省事。

丁巳,以參知政事、行江東道宣慰使呂文煥為中書左丞。

詔皇子安西王北征,命王相商挺曰:“關中事有不便者,可悉更張之。”挺進十策於王,曰:“睦親鄰,安人心,敬民時,備不虞,敬民生,一事權,清心源,謹自治,固根本,察下情。王為置酒嘉納。

八月,李恆遣兵援贛,而自將攻文天祥於興國。天祥不意恆猝至,遣兵戰鍾步,不利。時鄒洬聚兵數萬於永豐,天祥引兵就之,會洬兵先潰,恆追天祥至方石嶺,及之。諸將鞏信以短兵接戰,恆疑有伏,斂兵不進。信坐巨石,餘卒侍左右,箭雨集,屹不動,恆從間道就視之,創被體而死不仆。天祥至空坑,兵盡潰。時趙時賞坐肩輿,追兵問為誰,時賞曰:“我姓文。”追兵以為天祥,擒之。天祥由是得與杜滸、鄒洬等逸去。至循州,散兵頗集。天祥妻子及幕僚、客將皆被執。時賞至隆興,憤罵不屈,僚屬有繫纍至者,輒麾去,云:“小小簽廳官耳,執之何為!”得脫者甚眾。臨刑,劉洙顏自辨,時賞叱曰:“死耳,何必然!”於是被執者皆死。恆送天祥妻子、家屬於燕,二子死於道。信,安豐人也。

九月,戊申,頁特密實破邵武軍,入福安。宋主舟次廣之淺灣。命達春與李恆、呂師夔等以步卒入大庾嶺,蒙古岱、索多、蒲壽庚及元帥劉深等以舟師下海,合追宋二王。

宋張世傑使謝洪永進攻泉州南門,不利。蒲壽庚復陰賂畲軍,攻城不力,得間道求救於索多。至是索多來援,世傑解圍,還淺灣。劉深言王積翁嘗通書於張世傑,積翁亦上言兵單弱,若不暫從,恐為合郡生靈之患,帝原其罪。

昂吉爾等將兵襲司空山寨,破之。黃州復破,殺張德興,執其子以去。傅高變姓名出走,尋被獲,死之。

巴延討錫里濟,遇於鄂勒歡河,夾水而陳,相持終日,俟其懈,麾軍為兩隊,掩其不備,破之。錫里濟走,死。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己未,享於太廟。

宋以陸秀夫同簽書樞密院事。秀夫之謫,張世傑讓陳宜中曰:“此何如時,動以台諫論人?”宜中惶恐,亟召秀夫還行朝。時播越海濱,庶事疏略,楊太妃垂簾與群臣語,猶自稱奴。每時節朝會,獨秀夫儼然正笏立如治朝,或時在行中,悽然泣下,以朝衣抆淚,衣盡濕,左右無不悲慟者。

甲申,以行省參政呼圖特穆爾、崔斌並為中書左丞,鄂州達嚕噶齊張鼎,湖北宣慰使賈居貞並參知政事。

播州安撫使楊邦憲言:“本族自唐至宋,世守此土將五百年,昨奉旨許令仍舊,乞降璽書。”從之。

索多至興化,宋陳瓚閉城堅守。索多臨城諭之,矢石雨下,乃造雲梯炮石,攻破其城。瓚以死自誓,巷戰終日。獲瓚,車裂之,屠其民,血流有聲。

十一月,達春令索多取道泉州泛海,會於廣之富場。索多取興化軍及漳州,進攻潮州,守臣馬發竭力拒守,恐失期,舍之去。至惠州,與呂師夔合軍趣廣州。庚寅,制置使張鎮孫及侍郎譚應斗以城降,達春遂隳廣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