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四十六 昭陽協洽九月,盡閼逢涒灘七月,凡十一月



丁卯,以天章閣侍講楊安國為直龍圖閣,崇政殿說書趙師民為天章閣侍講,並賜三品服。帝以二人久侍經筵,行義淳質,因褒擢之。

己巳,以職方員外郎、同判登聞鼓院張堯佐提點開封府諸縣鎮公事。諫官余靖言:“堯佐,修媛之世父,進用不宜太遽。頃者郭后之禍,起於楊、尚,不可不監。”帝曰:“朕豈以女謁進人,亦因臣僚論薦而後用。如物議不允,當更授以一郡。”帝雖有此言,堯佐竟不出。

甲戌,命鹽鐵副使魚周詢、宮苑使周惟德往陝西,同都轉運使程勘相度鑄錢及修水洛城利害以聞。先是韓琦以修水洛城為不便,奏罷之,鄭戩固請終役。琦還自陝西,戩罷西路都部署,改知永興,又極言城水洛之便,役不可罷,命劉滬、董士廉督役如故。知渭州尹洙及涇原副都部署狄青相繼論列,以為修城有害無利。議者紛紛不決,故遣周詢等行視。戩初命涇原都監許遷將兵為修城之援,及戩罷統四路,洙亟召遷還,又檄滬、士廉罷役,且召滬、士廉。蕃部皆遮止滬、士廉等,請自備財力修城。滬、士廉亦以屬戶既集,官物無所付,又恐違蕃部意,別生它變,日增版趣役;洙再召之,不從,洙亟命瓦亭寨都監張忠往代,滬又不受。洙怒,命青領兵巡邊,追滬、士廉,欲以違節度斬之。青械二人送德順軍獄,時周詢等猶未至也。蕃部遂驚擾,爭收積聚,殺吏民為亂,又詣周詢等訴。周詢等具奏,詔釋滬、士廉,令卒城之。

參知政事范仲淹言:“劉滬、董士廉元稟迴路都部署節制往修水洛城,即非二人擅興。況劉滬是沿邊有名將佐,累有戰功,國家且須愛惜,不可輕棄。董士廉是朝廷京官,亦與將佐一例枷勘,更未合事理。伏望聖慈特遣中使乘驛往彼,委魚周詢、周惟德取勘劉滬等所犯因依情罪聞奏,仍送邠州拘管,聽候朝旨。”

范仲淹等意欲復古勸學,數言興學校,本行實,詔近臣議。於是宋祁、王拱辰、張方平、歐陽修等八人合奏曰:“教不本於學校,士不察於鄉里,則不能核名實。有司束以聲病,學者專於記誦,則不足盡人材。謹參考眾說,擇其便於今者,莫若使士皆土著而教之於學校,然後州縣察其履行,學者自皆修飭矣。”乙亥,下詔令州縣皆立學,本道使者選屬部官為教授,三年而代;選於吏員不足,取於鄉里宿學有道業者,三年無私譴,以名聞。士須在學習業三百日,乃聽預秋賦;舊嘗充賦者,百日而止。親老無兼侍,取保任,聽學於家。三場,先策,次論,次詩賦,通考為去取,而罷貼經墨義。又以舊制用詞賦,聲病偶切,立為考式,一字違忤,已在黜落,使博識之士,臨文拘忌,俯就規檢,美文善意,郁而不申。如白居易《性習相近遠賦》,獨孤綬《放訓象賦》,皆當時試於禮部,對偶之外,自有意義可觀。宜許仿唐體,使馳騁於其間。士子通經術,願對大義者,試十道,以曉析意義為通,五通為中格;三史科取其明史意而文理可采者;明法科試斷案,假立甲乙罪,合律令法意、文理優者為上等。

庚辰,錄唐郭子儀後。

壬午,以國子監直講石介直集賢院,兼國子監直講。時韓琦乞召試介,詔特除之。

甲申,免衡、道州、桂陽監民經猺賊劫掠者賦役一年。

丙戌,丁度等上《答邇英聖問》一卷。帝指其中事體大者六事,付中書、樞密院,令奉行之。

丁亥,遼以宣政殿學士楊佶參知政事。

高麗貢於遼。

詔權停貢舉。

先是遼人犯法,例須漢人禁勘,受枉者多,太弟重元請五京各置警巡使,從之。

夏,四月,乙未,監察御史里行李京言:“近聞契丹築二城於西北,南接代郡,西交元昊,廣袤數百里,盡徙沿邊生戶及豐州,麟州被虜人口居之,使絕歸漢之路。違先朝誓書,為賊聲援,其畜計不淺。況國家前年方修河北沿邊故滿城、陰城,再盟之後,尋即罷役。請下河東安撫司詰其因依,或因賀乾元節使人還,責以信誓,使罷二城,以破未然之患。”從之。

丙申,詔:“湖南民誤為征猺軍所殺者,賜帛存撫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