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九十三 起著雍閹茂正月,盡上章困敦十二月,凡三年



夏,四月,丙子,詔:“江西、廣東兩界,群盜嘯聚,添置武臣提刑、路分都監各一員。”

乙未,金主自將伐遼,分三路出師,趨上京。

遼主獵於呼圖里巴山。聞金師再舉,耶律拜薩巴選精兵三千以濟遼師。

五月,庚子朔,以淑妃劉氏為貴妃。

己酉,日中有黑子如棗大。

趙良嗣等以四月甲申至蘇州,守臣高國寶迎勞甚恭。會金主已出師,以是月壬子會青牛山,議所向。翼日,良嗣等至,金主令良嗣與遼使實埒訥並從軍。每行數十里,輒鳴角吹笛,鞭馬疾馳,比明,行六百五十里。至上京,命進攻,且謂良嗣等曰:“汝可觀吾用兵,以卜去就。”遂臨城督戰。諸軍鼓譟而進,自旦及巳,棟摩以麾下先登,克其外城,留守托卜嘉以城降。良嗣等奉觴為壽,皆稱萬歲。是日,赦上京官民,仍詔諭遼副都統耶律伊都。

丁巳,祭地於方澤,降德音於諸路。

布衣朱夢說上書論宦寺權太重,編管池州。

壬戌,金兵次沃黑河,宗乾率群臣諫曰:“地遠時暑,軍馬罷乏,若深入敵境,糧饋乏絕,恐有後艱。”金主乃班師,命分兵攻慶州。遼耶律伊都襲棟摩於遼河,金兵戰卻之。

遼上京已破,樞密使恐忤旨,不以時奏。遼故事,軍政皆關決於北樞密院,然後奏知。至是同平章事左企弓為遼主言之,遼主曰:“兵事無乃非卿責邪?”企弓曰:“國勢如此,豈敢循例為自全計!”因陳守備之策。拜中書侍郎、平章事。

戊辰,詔:“宗室有文行才術者,令大宗正司以聞。”

六月,癸酉,詔開封府賑濟饑民。

丁丑,太白晝見。

太師、魯國公、神霄玉清萬壽宮使蔡京,屢上章乞致仕,戊寅,詔依所請,守本官,在京賜第居住,仍朝朔望。

京專政日久,公論不與,帝亦厭薄之。子攸,權勢既與父相軋,浮薄者復間焉,由是父子各立門戶,遂為仇敵。攸別居賜第,一日,詣京,甫人,遽起,握父手為診視狀,曰:“大人脈勢舒緩,體中得毋有不適乎?”京曰:“無之。”京語其客曰:“此兒欲以為吾疾而罷我耳。”閱數日,果有致仕之命。

辛巳,詔:“自今動改元豐法制,論以大不恭。”

中牟縣民訴方田不均,乙酉,詔罷諸路方田。

遼以北府宰相蕭伊蘇為上京留守。

金人之攻陷上京也,遼太祖天膳堂在祖州,太宗崇元殿在懷州,以及慶州之望仙、望聖、神儀三殿,焚燒殆盡。所司以聞,蕭奉先抑而不奏,後遼主知而問之,奉先曰:“初雖侵犯元宮,劫掠諸物,尚懼列聖威靈,不敢毀壞靈寢,已指揮有司修葺防護。”奉先迎合誕謾類此。

丙戌,詔:“三省、樞密院額外吏職,並從裁汰。及有妄言惑眾,稽違詔令者,重論之。”

詔:“諸司總轄、提點之類,非元豐法,並罷。”

丁亥,復寺院額,尋又復德士為僧。

甲午,罷禮制局並修書五十八所。

秋,七月,壬子,罷文臣起復。

己未,罷醫、算學。

八月,庚辰,詔減定醫官額。

乙未,詔:“監司所舉守令非其人,或廢法不舉,令廉訪使者劾之。”

是月,趙良嗣於上京出御筆與金主議約,以燕京一帶本漢舊地,約夾攻契丹,取之。金主命譯者曰:“契丹無道,其土疆皆我有,尚何言!顧南朝方通歡,且燕京皆漢地,當與南朝。”良嗣曰:“今日約定,不可與契丹復和也。”金主曰:“有與契丹乞和,亦須以燕京與爾家方和。”許遂議歲幣,良嗣初許三十萬,辨論久之,卒與契丹舊數。金主又謂良嗣曰:“吾軍已行,九月至西京,汝等到南朝,請發兵相應。”遂以手札付之,約以本國兵逕自平地松林趨古北口,南朝兵自雄州趨白溝夾攻,不如約,即地不可得。金師至松林,會大暑,馬牛疫,金主乃還,遣驛追良嗣至,易國書,約來年同舉。宗翰曰:“使副至南朝奏皇帝,勿如前時中絕也。”留良嗣飲食數日,及令所擄遼吳王妃歌舞,謂良嗣曰:“此契丹兒婦也,今作奴婢,為使人歡。”遣薩喇、哈嚕等持其國書來報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