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十三 起昭陽赤備若十月,盡閼逢攝提格六月,凡九月



川陝宣撫司奏敵兵自鳳翔退走,詔札與沿江諸帥、神武諸軍,仍出榜曉諭。

甲寅,江西制置使岳飛復郢州。

初,飛既出師,詔淮西宣撫使劉光世發精兵萬餘人援之,飛率統制官王萬等自鄂渚趨襄陽,右僕射朱勝非許迄事建節,且命戶部員外郎沈昭遠往總軍餉。參知政事趙鼎,請帝親筆詔監司、帥守餉飛軍無闕。飛將發,命軍士毋得殘民,禾稼皆秋毫不敢犯。遂引兵攻襄陽,軍聲大振。

乙卯,詔:“荊、浙、江、湖通接邊報州軍,並置撥鋪,每二十里為一鋪,增遞卒五人,日增給食錢,月一更替。文書稽違,如傳送金字牌法抵罪。提舉官常切檢點。”

辛酉,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本軍統兵官武功大夫、貴州刺史劉光弼乞升差,帝謂輔臣曰:“光弼必光世之家,茲事未便,恐光世疑也。”

世忠與光世交惡不已,至是世忠自揚州入朝,殿中侍御中常同言:“二臣蒙陛下厚恩,若不協心報國,一旦有急,其肯相援!望分是非,正典刑,以振紀綱。”帝以章示二人。它日,帶御器械劉光烈召帶御器械韓世良食,世良拒之,世忠見帝,因及其事,帝曰:“世良等內諸司耳,設有不知,罷其一可也。至如大將,國家利害所系,漢賈復、寇恂以私憤幾欲交兵,光武一言分之,即結友而去。卿與光世不睦,議者皆謂朝廷失駕馭之術,朕甚愧之。”世忠頓首請罪,曰:“敢不奉詔。它日見光世,當負荊以謝。”帝以其語諭輔臣,然二人卒不解。於是光弼更領夔州路兵馬都監兼知黔州,仍舊從軍。

甲子,參知政事孟庾兼權樞密院事。

甲戌,國子監丞王普上明堂典禮未正者十二事;其二,先薦牛,後羊豕;其三,尊罍之數;其四,升祠祭法酒於內法酒之上;其六,禮官冕服,舊自七旒以下,凡三等,今增為四等;其七,皇帝未後詣齋室,非三日齋之義,請改用質明;其八,行事官致祭,勿給酒;其九,以侍中、中書令等侍立待閤門官;其十,設席,升煙,奠冊,勿以散吏;其十一,樂典先制譜,後撰詞,非是,請倚詞制譜;其十二,皇帝還位,當歌大呂以易黃鐘;皆從之。其一,請以玉爵易陶匏;其五,言《三禮圖》祭器制度不合古,請用政和新體改造;皆未克行也。

詔:“神武右軍選精銳軍馬三千人戍虔州,專一措置虔、吉一帶盜賊,權聽江西帥司節制。”先是岳飛出師,已破賊首鍾十四等十餘寨,至是其徒周十隆等出沒未已,遂命將官趙祥、李升以所部往討之。

是月,江南西路、舒、蘄、黃、復州、漢陽軍、德安府制置使岳飛引兵復襄陽府。初,偽齊將李成聞郢州失守,乃棄襄陽去,飛進軍據守,遂復唐州。

六月,乙未,給事中胡交修試尚書刑部侍郎。

太白晝見,經天。

戊戌,詔:“神武軍、神武副軍統制、統領官並隸樞密院。”

辛丑,詔:“祖宗正史、實錄、寶訓、會要,令史館各抄二本,一進入,一付祕閣。”

丙午,帝謂執政曰:“岳飛已復襄、郢,尼瑪哈聞之必怒,況今正是六月下旬,便可講究防秋,儻敵人尚敢南來,朕當親帥諸軍迎敵。若復遠避為泛海計,何以立國耶!”

權尚書吏部侍郎劉岑改戶部。

是月,江西制置使岳飛復隨州。

初,飛令前軍統制張憲引兵攻隨州,月餘不能下。神武后軍中部統領兼制置司中軍統制牛皋請行,乃裹三日糧往,眾皆笑之,糧未盡而城拔,生執其知州王嵩送襄陽府,磔於市。飛之復襄、郢也,選鋒軍統制董先頗有功。先、皋皆久在京西,故飛以為將。

熒惑犯南斗。

是夏,金都元帥宗翰、右監軍希尹自雲中之白水泊,左副元帥宗輔自燕山之望國崖,左監軍昌自祁州之麻田大嶺避暑。宗翰、希尹尋入見金主,右都監宗弼自鳳翔還燕山府,率宗輔往會之。遷西京樞密院于歸化州。

先是劉豫移書於金元帥府曰:“徐文一行久在海中,盡知江南利害。文言:‘宋主在杭州,其候潮門外錢塘江內有船二百,宋主初走入海時於此上船。過錢塘江,別有河入越州,向明州定海口迤邐前去為昌國縣,其縣在海中,宋人聚船積糧之所。今大軍可先往昌國攻取船糧,還趨明州城下奪取宋主御船,直抵錢塘江口。今自密州上船,如風勢順,五日夜可抵昌國;或風勢稍緩,十日或半月即可至矣。’”至是,諸將會議,宗翰堅執以為可伐,宗弼曰:“江南卑濕,今士馬困憊,糧儲未豐,恐無成功。”宗翰曰:“都監務偷安爾!”宗輔亦謂豫所言不可行。後迄如宗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