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東:一路朝西

騎行或創業都是張向東尋找自我的方式,選擇去哪裡騎行並不是那么重要,只是上路,在路上與不同的風景遇見。

“既不是朝西,也不是向東,而是指向內心”,法學家吳經熊自傳《超越東西方》里的這句話被張向東看到之後,“朝西”便成為他的筆名,也成為大家稱呼他的方式,“我的名字有方向,我一直是個在尋找方向的人”。

見到張向東的時候,牛仔褲配綠色t恤,剛剛騎腳踏車到公司便摘掉手套、墨鏡走進辦公室,作為3g門戶上千人團隊的管理者,這是他每天工作的開端。不過每年用十幾天的時間將自己抽離,在陌生的美麗路途上騎行已經是他5年來的習慣。

談及騎行,他會談到音樂,談到詩歌,張向東對於路上的感受就像他最喜歡的樂隊萬能青年旅店的歌詞一樣,都是些徹骨的體驗和感觸,他似乎還是原來那個文藝又有些許自負的北大學生,只是已經為騎行著迷,第二天,他又要上路,去往紐西蘭。

和美的一切遇見

初始騎行是在2007年,只是選擇度假方式時的偶發念頭。曾嘗試過不同方式旅行,也登上過吉力馬札羅山,只是“走過一些路,經歷過一些風景,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東西”。在借了朋友的車,完成了法國南部的第一次長途騎行之後,張向東也找到了他的方式。

張向東選擇的騎行路線幾乎都沿海而行,“自認性格容易與自己較真,便希望能夠從大海包容一切的氣質里吸取精華”。每次在外騎行,張向東習慣早餐之後便上路,在每天的8小時裡騎過近100公里的路程,“就像上班一樣”。

十幾天的騎行自然意味著巨大的體力消耗,“太累實在騎不動的時候非常多,長時間騎行過後甚至會嘔吐”,因此張向東偶爾會停下來曬太陽、發獃,或者在溫潤的陽光下睡一覺,晚上在沿途城市或者小鎮上落腳,享用當地的美酒玉食,甚至穿仔褲t恤就去劇院看歌劇,權當是對自己的獎賞。

即便累到極致都沒有對選擇騎行有過懷疑,途中的一次放棄也讓張向東後悔不已。在澳大利亞一段接連不斷的上行山路上,日落後氣溫驟然冷卻,雖然gps顯示只剩最後11公里就能到達那天的終點,但因疲勞寒冷,體力透支,終究無法堅持便主動攔下一輛車載他到達目的地。“雖然當時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在意,但就是過不去自己心理那關”,這也變成張向東經常講給公司員工聽的關於堅持的故事。

當然,在騎行中遇到的依舊多是關於美的一切。在法國藍色海岸,從波爾多一路往南騎行,享受著大海無數種顏色變換,從淡藍的氤氳晨光走過靛藍的午後,在傍晚沉靜的墨藍色里停留。走在滿是腳踏車元素的澳洲吉隆小鎮上,看身邊的人們在腳踏車筐里插滿鮮花。也會在大西洋和印度洋交匯處的非洲l’agulhas鎮上看書看海,抑或開始一次跨越海洋的散步。

對於每天都有許多話要說,有許多郵件要處理的張向東來說,與騎行的邂逅更像是一種自我釋放,就像有人選擇了音樂,有人選擇了文字,而張向東則選擇騎行,選擇在路上“和最美的風景遇見,和朋友遇見,和美遇見”。

接受危險和孤獨

在騎行路上,明天總是未知的。第一次法國南部800多公里的路程,張向東用了十幾天的時間走完,無數次迷路,遇到下雨,車鏈斷掉,所有偶髮狀況一次性出現,然而“對於未知只是去面對並解決他”,張向東把這歸結為自己30歲之後的蛻變。

現在張向東會享受下坡時的短暫飛翔,同樣享受雨中在山路上攀爬,“沒有什麼是所謂意義上的好,就像生活一樣”,或許就像他的那次遇見,那個在雨中依舊抽雪茄從容放牧的法國男人的話,“下雨難道就是不好嗎”?

危險和孤獨是騎行給予人們的直觀印象。雖然張向東在南非遇到過“chinesepig”的惡言相對,走夜路遇到醉酒的人們,扔過來的酒瓶在腳下碎裂,但這已經是他在路上遇到過最大的危險。張向東總不太願把騎行描述成是一種危險的事情,“旅行總會有點危險,可這並不會比日常生活中的危險來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