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人物:加藤嘉一,一個強悍到變態的日本人

別輕易以為有明天

12歲時,加藤父親的新工作十分不順利,始終是半破產狀態。最後,父親的公司終於破產了,欠下許多債務。加藤交不起學費,甚至經歷過黑社會索債的情形,這像是一個日本的古惑仔的童年。

家裡的錢總是不夠花。他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從初一、13歲開始打工——送報紙,儘量多賺點錢。每天凌晨3點鐘起來,送到6點鐘,他主要負責幾個高樓公寓,跑樓梯,晴天、陰天、雨天、雪天、颱風,從初一到高三,送了6年。

“父親沒有工資,媽媽、我、還有弟弟,使勁、全力以赴打工,因為不能‘定居’,沒法找到固定的工作。一家5口人只能勉勉強強地活,哪有餘地還父親的債務?”

母親是犧牲品,“同時打很多工,傷了身體。”年幼的加藤最害怕見到母親的疲憊,更害怕聽到她說:“兒子,對不起……”

為了躲避債務,加藤一家搬了很多次家,弟弟和妹妹也換了很多次學校。有一次是半夜被“有關人士”趕走的。“那一刻,我們是無路可走的……”

那段時間,他經常代表加藤家跟“要求我們還款的人展開“溝通”,打電話、直接溝通、暴力……“那些為難人家的電話,我不知道接了多少次。現在我身上還有幾個傷疤,有的是永遠都抹不掉的。”

高二的時候加藤開始做日英翻譯了。“工資比送報紙高很多嘛。當時我身材苗條,外表也還可以,所以也當了模特,是體育服裝方面的。一切都是為了支撐家庭,而不是自己的愛好。”

“有一次,我們家只剩了500日元(大約30元人民幣),那時候,我帶著弟弟和妹妹去附近的大超市品嘗擺著的食品,日本幾乎所有的超市都有‘試食角’。我不能讓他們倆餓死……”18歲前,加藤一直認為自己是社會的“包袱”,他說自己其實是一個悲觀的人:“別輕易以為有明天。”

長跑是加藤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後悔。“從13歲開始搞長跑,14歲的冬天,我800米的實力是全國第一的,教練很期待,結果,受傷了。”

他的跑步生涯告一段落,之後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上了高中,也參加了全國大賽,但始終沒能獲得滿意的成績。“17歲的冬天,身體不行了,病倒了。學習、跑步、家裡的事沒有辦法兼顧下去了。”他只好退出了國家青年運動隊。

“學習在我看來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情,比送報紙、料理家裡的事情、跟那些流氓談判、日英翻譯等相比容易多了。”他開始準備高考,兩個月後,成績從全班倒數到全班第一了。他認為自己的體力、毅力、智力都不比任何人差。

2003年高考,漫天下著大雪。他在送報紙的時候摔了一跤,最後他考上了東京大學法學系。

一生的轉機

2003年,在東京大學認識了北大的一位老師,19歲的加藤嘉一從法學部退學,從島國日本飛抵中國——一個“巨大”的國家。他的人生從此發生巨大改變。

當時他是“三無”人員:一句中文都不會,一個中國朋友都沒有,一分人民幣都沒有。其時正值“非典”,他不顧日本大使館返日的勸告,進了北大就被隔離。第一天晚上住勺園,燈壞了,加藤哭了。第二天的米飯特別不好吃,他心情特別糟糕。“那是很憂傷的第一周。”

這樣過了5年。現在,24歲的加藤嘉一雖然只是北大國際關係學院的一名研究生,但他已經做了很多事情。在一部中日合拍的連續劇《滴淚痣》中任副導演,他負責搞定劇本,協助導戲,剪輯片子,同時還要負責劇組與所到之處的政府溝通,“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另外,他還在這部劇飾演了一個黑社會角色,掌摑女主角黃聖依——聽起來著實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