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穿衣皆養生

 宋朝有高僧普濟編寫了一本《五燈會元》,書中講了一個故事,一次,源律師請教大珠禪師:“你和尚修道,還用功嗎?”大珠回答:“用功。”源律師問:“如何用功?”大珠禪師說:“餓了吃飯,倦了就睡。”源律師奇怪;“大家都是這樣,這些人都是同你師父一樣在用功修道嗎?”大珠回答:“不是這樣。”源律師追問一句:“為什麼不這樣呢?”大珠解開謎團:“他們吃飯時不肯吃飯,百種思索;睡覺時不肯睡覺,千般計較。所以和我不一樣。”源律師這才無話可說。
大珠禪師修道,道在何處?道在生活當中,生活中吃飯、穿衣等平常不起眼的事,從一般人看來似是小事一樁,微不足道,可是在大珠禪師眼裡,卻提到了修道的高度。這是什麼道理?這就是一個著眼點的問題,認識的問題,開掘的問題。莊子曾經說過:“道在尿屎。”這說明天底下至高無上的道理,往往寓於普能平淡當中,你的生活當中。
同樣道理,吃飯穿衣皆養生,關鍵在於在吃飯拉屎穿衣睡覺等日常生活中,注進一份順應自然的養生意趣,譬如別人吃飯,非但飽一頓,餓一頓,並且還要在飯局上老酒香菸,曲意逢迎,百般拉攏,這就弄得傷盡腦筋,苦不堪言,好端端的吃飯變成了受罪。而我則隨遇而吃,有啥吃啥,餓了就吃,哪怕青菜,蘿蔔,吃的就是一份好心情。
平平淡淡就是真,生活裡衣食住行,看似與養生沾不上邊,其實時時處處、無不蘊含著養生的大道理。衣著不必華貴,華貴了就處處拘束,生怕弄髒弄壞,反而成了負擔。我的穿衣原則,拒穿動物皮毛,主要還是在於一要注意得體,讓穿在身上的衣裳看上去自在合身,獲得一份好的感覺和心情;二是保持乾淨;三是調適冷熱,在季節的轉換中及時添減衣裳,既不太熱,也不太冷,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人與天地自然,季節轉換的同步。
再如飲食,我對飲食也信奉平淡是真的原則,不必山珍海味,只蔬菜豆製品,再加點魚蝦之類就可以了。朱熹詩說:“蔥湯麥兩相宜,蔥補丹田麥療機。莫笑老夫滋味淡,前村還有未炊時。”當年弘一法師、每頓一菜一飯,吃點清湯寡油的青菜、蘿蔔、豆角之類,別人深以為苦,可是他卻吃得有滋有味,也是一種修養成。朱熹是大學問家,弘一法師是有名高僧,在飲食上竟還如此崇尚簡樸,這對我們今天吃公飲公,天天進出酒樓飯館的某些人民“公僕”來說,不感到臉紅嗎?眼下人民“公僕”得高血脂、高血壓、心臟病、肥胖病、糖尿病、脂肪肝等,幾乎成了時髦病,大概與一年到頭飯局太多,吃得太好,不無關係。
住房是生活中的重頭戲,我的信條也是平淡簡樸。在我二室半的住處,1990年搬進來時,只花5000元左右,鋪了鋪地板,粉刷了一下牆壁,砌了個廚灶,裝了個浴具,就萬事俱備,一切大吉了。住大屋小屋,鬧市鄉村,要按照各人條件,各人能力,各人興趣,沒條件而一味嚮往華屋大廈、花園洋房,便成思想負擔,壞了心情。天底下大凡有利於生命的住房,除寬暢舒服,還在於乾爽滋潤,通風采光。住華屋大廈、花園洋房,誰不樂意?然而限於條件,住不上華屋大廈,又怎么辦呢?那就請記住一句古人名言佳句:“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至於古人擇居,也大有講究,《春秋傳》說:“土厚水空,居之不疾。”宋朝江少虞著《宋朝事實類苑》,就談到住地與疾病的關係:“予往年守郡江表,地氣卑濕,得痔漏下血之疾,垂二十年不愈,未堂有經日不好。景德中,從駕幸洛,前年從祀汾陽,往還皆無恙。今天,退臥潁陰濱,嵩法之麓,井水深數丈而絕甘,此疾遂已。”
至於日常生活食食住行中的行,行就是行走,或者出行。行走、走路對於身體的好處,早已家喻戶曉,所謂“緩步當車”,“飯後百步”,都是講平淡生活中自在行走對於養生的好處。可見,養生在尋常生活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