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專業人才為國效力需要怎樣的環境


改革開放後出國留學並留居當地的新華人華僑,70%%以上具有博士學位,他們始終在以多種形式服務祖國——海外專業人才為國效力需要怎樣的環境? 

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出國留學人員沒有選擇回來,即使回來了,懷揣著的也是另一個國家的護照。按照人事部的統計,他們的人數在19萬左右,占1978年到2004年81.5萬內地出國留學人員1/4。而據國務院僑務辦公室估算,包括港、澳、台在內的本科以上學歷的海外華僑華人應當有60萬人。

8月5日,國務院僑辦組織召開首屆海外華僑華人專業協(學)會會長聯席會,來自美、英、法等12個國家的60名會長在祖國的首都相識了。這些協會中規模最大的擁有會員超過兩萬名,其中絕大多數是改革開放後出國留學並留居當地的新華人華僑,70%%以上具有博士學位,始終在以多種形式服務祖國。

由於飛機故障,旅英中國工程師協會副會長陰組華在倫敦機場“蹲”了24小時。儘管只趕上了一半的會議議程,他依然很慶幸,因為和其他會長一樣,他的筆記本上詳細記錄著會員們委託他提的問題和建議。他要把該說的話說了,把在北京感受到的氣氛帶回去。

戴教授半年沒招到一個學生

“我很想為祖國做點實事,可怎么也沒想到遇上這樣的問題,實在想不通。”20年前,戴黎明去了加拿大,現在一所大學當教授,此次參會的身份是加拿大中國教授協會副主席。

戴黎明告訴記者,一直想為國服務的他決定先從“小事”做起———招收中國學生去加拿大做碩士生和博士生,學費全部由他資助。今年年初,他滿腔熱情地揮動著“橄欖枝”,給國內幾十位教授發了郵件,卻只收到幾封回信,內容大同小異:“很抱歉,沒有合適的學生可以向您推薦。”

戴黎明不認識那些教授,但知道都是國內相關研究的佼佼者;而戴黎明能當上教授協會副主席,想來他本人以及所在的大學在當地應該也是有些名望的。“也許,教授們不願意自己的學生出國,根本就沒跟學生們說。不過,我說了,共同培養也可以。”戴黎明試圖搞清楚受挫的原因。

會議結束,記者與戴黎明說再見,臨別叮囑居然是:“要有合適的學生,一定給我發個郵件。”這已經是他在兩天的會期中,第三次對記者說同樣的話了。借回國開會之機,他打算再與有關的大學聯繫一下,看有沒有合作辦學的可能。

洪中博士自嘲“三無”人員

洪中博士來自中國留德學者、學生團體聯合會總會,弱勢的“三無”人員是他對自己的定位。該定位源於他參加過的那次很著名的、專門針對留學人員的交易會。一進門,躊躇滿志的他被要求填寫一個表格,調查其擁有的專利、項目和資金情況。可學經濟管理的洪中這三樣里一樣也沒有。為了不交“白卷”,洪中把曾做過的法蘭克福機場的一個諮詢項目寫上了。結果令洪中哭笑不得,他受到了很多與會者的追捧,都是想跟他合作建法蘭克福機場的。

洪中說,你要想知道一家德國公司規模,只要問問公司里有沒有中國人就可以了。德國所有知名企業中,都有從事高級管理工作的華人。他們的經驗,不僅對中國企業是寶貴的,在國家和地方重大規劃的制定中,也能派上用場。規劃不僅應體現國內專家的智慧,也可以讓遍布世界各國的華人幫著做好調研工作,確保規劃的科學性。他認為,“百人計畫”、“長江學者”、留學生創業園等政策,基本都是針對技術人才的。國家吸引管理人才回國的思想,應當在政策上有所體現。

不少人也在附和洪中的建議。澳華科技協會會長金聲說,澳大利亞一個華人律師發現,在反傾銷案件中,很多時候是因為中國企業競相壓價的行為,給別人造成了傾銷的錯覺。於是,律師自告奮勇跑回國,在辦了多場報告會後,終被相關部門的“伯樂”發現。

“但這種作法的效率太低了。”全英中國經濟協會會長劉阿英建議,國家應當建立一個海外人才資料庫,讓部門和企業能夠有渠道找到需要的專業人才。劉阿英強調,人才庫一定要把銀行、保險、企業收購等方面專家網羅進去,“否則,看著中國企業在‘走出去’時吃虧,我們只能幹著急。”

頭一回聽說留學生創業園這回事 &nb sp;

會上,人事部副部長王曉初介紹了國家引進高層次人才的有關措施。其中提到中國現有留學生創業園100多個,6000多家企業享受了創業園的優惠政策。這對加中生物醫藥協會會長雷繼雨來說,可是條重大新聞。頭一回聽說留學生創業園的雷繼雨,已經在北京和瀋陽各辦了一家企業,當然都不在“園子”里。

雷繼雨的“孤陋寡聞”也許太典型了。但要求下發王曉初講話稿的代表人數之多,願望之急切,讓記者由此相信,“會上獲得了很多有用信息”這句話不是代表們的恭維。他們說,要儘快把自己剛知道的信息傳達給每一位會員。

對此,國僑辦經濟科技司的夏付東處長當即表示,會儘快把國家的相關政策整理彙編,發到每個人的信箱里,今後國家有何新政策,也會及時通知他們。同時,建立國僑辦網站與相關部委網站的友情連結。

“大家都是‘家裡人’,今後有什麼事兒,不管公事、私事,儘管找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力。”夏付東這句“家裡人”讓記者一下明白了,為什麼在網上輕易可以檢索到的東西,可雷繼雨依然表情茫然為“怎么沒人告訴我”而感慨。

8月5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許嘉璐接見代表們時把他們叫做“家裡人”,之後的兩天裡,“家裡人”成了會上最“IN”的三個字,被代表們無數次地引用過。或許,在他們眼裡,從網路上搜尋到的,只是些與己無關、毫無生命力的文字;而同樣的內容,一旦以“一封家書”的形式直接送達到他們手裡,就成了“家裡人”的思念和召喚,就立刻生動起來,並有了暖意。

信息的內容和獲得的方式,以及這內容和方式所傳達的情感,這可能就是他們最想要的。

當然,他們也渴望“家裡人”在處理一些具體問題時能再盡善盡美一點兒。比如,人事幹部是不是可以多一點創新精神,不要因為他們是單位從未有過的持外國護照的中國人,就大呼“麻煩”;個別地方、個別部門的政務是不是可以更公開透明一點,不要等他們回國把企業辦起來了,突然說以前答應的事實在不好辦,不能辦,可不給張三辦的事,卻又給李四辦了,結果讓生於斯長於斯的他們越來越“水土不服”了;政策是不是可以再寬鬆一點,有些領域,研究人員在哪裡並不重要,不要把“在國內工作時間不得少於9個月”或者“3個月”作為硬槓槓;再就是,能不能給確有需要的人才,發放楊振寧教授那樣的永久居住證,不要讓他們再為繁雜的手續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