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玫瑰



舒濤說阿碧的故事聽起來象瓊瑤小說,志文是個聰明且調皮的男孩子吧?舒濤對尹竺自打相識後卻並沒有特殊的感覺,雖也聽同班男生說起尹竺是新生中三個最漂亮的女生之一。尹竺在他的印像當中有點土氣,有點愣,他正暗戀著尹竺同屋的另一個女生,所以碰見了尹竺總是很熱情的打個招呼,僅希望這些小女孩回到宿舍里不要說他的壞話。舒濤愛看足球賽,電視上每有球賽必到活動室觀看,時不時的能看見尹竺也在,因為愛看足球的女孩不多,一眼就能看見她。一次看足球舒濤和尹竺剛巧挨著坐,舒濤問尹竺怎么這么愛看足球,尹竺說她其實是來看舒濤的。舒濤不知說什麼好,默默看完球賽就回寢室睡覺去了,卻一晚上沒睡著。舒濤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去找尹竺,問她可否睡得好,尹竺爽朗地說想說的話都說了,當然睡得好。舒濤望著眼前這個處處讓他吃驚的小女孩說:“今晚有足球,你還去嗎?”尹竺說:“你去我就去。”從此,同學看見舒濤的時候必看見尹竺和他在一起。

阿碧說舒濤真有福氣,自己和志文可沒那么幸運。那是在志文畢業後去服兵役不久,志文突然來看阿碧,面色卻極冷淡。在那間小咖啡屋裡,志文說我們分手吧,我喜歡上另外的人了。阿碧不信,怎么會變得這么快?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在騙我玩的,你忘了我們就在這張咖啡桌前說過永遠相愛的話啦?告訴我你愛我,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別離開我好嗎?阿碧一抬頭望見志文一張無動於衷的臉,陡地止住話,淚水從阿碧的眼裡唰唰地流出來。最後志文說我送你回去吧,天下著雨,他一個人在前面大步地走,阿碧在後面費力地跟著,象小時候上學的路上一樣。阿碧盼著志文回頭看她一眼,他卻始終沒有。

舒濤說如果是你自己先喜歡上別人了,你就不會這么難過了,被甩的滋味不好受,可實際上甩和被甩沒多大區別。在尹竺之前舒濤曾有過一個持續三個月的女朋友,她幾次表示要和舒濤親近,舒濤因當時還沒有“覺悟”,傻乎乎地怎么也沒搞懂她什麼意思,幾次都沒反應,最後被果斷地甩了,還難受了好一陣子呢。現在想想讓人噴飯,乾什麼都需要經驗,談女朋友也不例外。

阿碧說“是啊”又接著講她的故事。阿碧和志文那一別再沒見面。阿碧開始默默流淚,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切本來是那樣的美好,卻偏偏有一天全翻了個。她曾自以為一向很灑脫,這一次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卻還愛著志文盼著他回頭。阿碧想得頭痛就拚命地喝酒,直到被送進醫院,她以為這下解脫了,可她被救過來了。阿碧沒注意到自己懷了孕,醫生卻說她流產了。媽守在阿碧的床邊,哭著說,你這孩子真不懂事啊,人死了不能復生,活著的人該好好活著才是,志文地下有靈一定對你很失望的。阿碧糊塗了,到底是我死了還是志文死了?媽拿出志文故世前在病榻上寫的日記,在他們分別的那天志文寫著,阿碧,我和死神的約會已經定了,我不得不背叛我們的誓言,不能陪你一輩子了,當我決心跟你分手的時候也是我決定輕輕鬆鬆迎接死神的時候,離開你是我自己的選擇,請原諒我的自私。這世上會有另一個韓志文給你我所不能給你的愛,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們祝福的。

舒濤覺得阿碧在講瓊瑤小說,阿碧說你見你周圍的人老的少的醜的俊的看起來平平淡淡,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有一份經歷可以寫成“瓊瑤小說”,只是他們沒講給你聽。還有,同樣一件事,在不同人的心裡味道就會不同,不同的人講出來你聽著感覺也不會相同。舒濤不大明白阿碧說的話是不是指她的故事僅僅是她一個人的感受,和事實可能不盡相同,但阿碧說到志文的死的確很消沉,甚至是絕望。舒濤覺得她很可憐,禁不住甚至覺得有一種責任感使他盡所能勸慰她憐愛她。

舒濤帶著阿碧連進網路遊戲中模擬的世界中漫遊,舒濤代號銀狐,阿碧代號鳴鹿。他們在幻想的世界裡週遊,學功夫斗惡魔,爬山越嶺闖蕩江湖,甚至在大沙漠的綠洲里建了一個小家。阿碧說這裡好浪漫,自志文之後她還從沒和別人講這么多話,也從沒這么開心過。儘管他們從沒見過面,相互的認識僅僅限於對方的自述,他們卻覺得對對方非常了解。舒濤說很奇怪,他身邊這么多人他從沒交上朋友,卻和未謀面的阿碧這樣熟。阿碧說:“你身邊的人的外表使你不易深視他們的心靈,而當你看不見他們的長像,看不見他們的身材,看不見他們的衣著,就象你和我,如果你相信你看到了什麼,那你看見的便只有他們赤裸裸的靈魂。”阿碧在現實的生活中沒有交心的朋友,因為她在別人的面前是個活潑開朗灑脫的女孩,她不願別人知道她常常流淚的心和潛在的自殺傾向。舒濤的現實生活中只有尹竺,四面八方都是尹竺,他沒有也從沒想過有其它心靈的朋友。

※本文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