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彎語

牐犕α⑺邊的青青草,拉長了影子,沉重地落在我的身上。從清晨時起,我就開始坐在了水邊,直到現在青青草有了影子,青青草的影子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孤零零地,望著這流水,不知道它為什麼彎彎地來,又為什麼彎彎地去。我還不到九歲,記憶力嚴重衰退下來。這對於未來的,漫長的人生之路,我應該怎么辦?每一個人都可以用青春、用熱血擦亮人生軌跡,然而我這個樣子,怎么會有可能擦亮我的人生軌跡呢?
牐牪恢何時,一位老人來到了我的身邊。以前,我常常見到他,可是卻從來沒有注意過他。此刻,我注視著他,他一動不動地和我並肩站立,臉上刻滿了歲月滄桑的皺紋。他眼睛深沉地望著這綿長的水,說:你看看,這水總是彎彎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雖然我天天看著這彎彎的流水,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出來為什麼,所以我當然不知道為什麼,我誠實地向他搖了搖頭。我也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個圓滿的答案。然而,他唉嘆了一聲後,走開了。我感到奇怪,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對我說,這水總是彎彎的?為什麼他在我誠實地搖頭以後,唉嘆一聲就走開了呢?
牐犖矣止鋁懍愕兀站在了水邊,思索起這個為什麼?為什麼水總是彎彎的?這是我人生之中的第一次沉思!我,望著這綿長的水流。它沉默地彎彎地前進!前進!一點兒也不理會我無法揭開它那彎彎的謎。彎彎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彎的!為什麼卻不是直的?我孤零零一個人,任水草的影子,從我的身上滑落了去,沉思不絕。
牐牬喲耍我因為這個為什麼的不可解,而喜歡上了水,因而不管我遇到了什麼事情,我都會沉思一下彎彎的水,不管我身處什麼境地,我都會沉思水彎彎的這個為什麼!
牐犑多年後,偶然讀到禪宗六祖慧能出家前賣薪的故事,買主說柴倒是乾的,只是彎了些,他便說了這么一句富饒哲理的話:彎柴不彎火!是啊!既然是乾柴,即使彎了,是照樣能夠生出閃亮之光的!所以,既然是乾柴,又何必去刻意地故問柴彎呢?我忽地明白了,買主說了這么一句彎語,其實也正是慧能弘傳大智千載難逢之機遇啊!那么,當年那個老人發問我:為什麼水總是彎彎的?我沒有回答上來,可見我是天生愚笨的了!不過,我倒是感謝水的彎語,它令我沉思至今而使我與它打謎地對峙了這么多年,終於使我對人生有了進取不斷的思想,並根深蒂固:人生不要遇彎而止行!
牐犓之彎,彎而進取不斷;人之彎,彎而行須不止。

※本文作者:許俊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