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的樹


牐犜儺〉謀也是碑,即便只能刻得下那么一些字。
牐犓暝碌膊蛔±史的車輪,當大包乾成為當時中國最流行的時尚時,曾祖父一生栽種的那些樹當然地成為了農戶們爭包的尤物。
牐犜祖父去後,家父從他生前所得的數十個獎牌當中分得一個留任紀念,現在除獎框依然當作像框掛在老家偏屋的牆上外,那張該在夾層里的載明事由、署有落款的獎狀紙早就不見了蹤影,據說,那些分給族人的引以為榮的所有獎牌,最終都同樣只留下了那付做工並不精美的框架和一張易碎的玻璃。
牐犌靶┠輳我帶著妻兒回過一趟老家,我這雙已長前惰性的腿,再無勇氣直面山路的崎嶇,虛胖的凡體被區區幾里山路就折騰得氣喘吁吁。小住的幾日,茶足飯飽後便轉轉那片讓我夢牽魂繞的松樹林子,去拾遺孩童時追隨曾祖的印跡。
牐犎歡,那片林子“包”了的印記讓我怎么也感受不到曾經的溫馨,偶爾碰面樹林現在的主人,我自覺得我這少小離家的遊子竟如賊在窺視他人的財富。20多年過去了,它已不再是概念上的一片或一塊樹林,它已不再是一種我內心認同的某種符號、某個圖騰。
牐犚殘硎俏沂恿Φ腦因,竟一直未看出那些松樹林子有無放大的痕跡。我的那些父老鄉親們分包了那些長著的樹,卻不曾分包一個世紀老人栽樹的根。恰如我們這些後輩,只留得了獎牌上那毫無價值的框一般。
牐犠囈那片濾著陽光的林子,聽那些顧強的松吟,看那些謙虛的竹長,聞那些談雅的梅開,撫摸那些因吸吮曾祖的靈氣而長成的樹,我為自己刻意追求“活得像個人樣”而深深懺悔。
牐犖蟻胛頤且延續的不僅是一個綠色的夢,我們更要延續的是圓夢行動與心態。

※本文作者:等雨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