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映象中,岳母是一位純樸而又體面的老婦人,對人總是一副熱心腸。如今岳母去世已三周年,我又轉過頭來寫她,追悼岳母,不免使人覺得有些滑稽,但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也是我懷念岳母最好的方法。
三年前岳母去世時,我與妻還沒結婚,這是岳母唯一失望和遺憾的,她走時那么沮喪,那么的不情願,但這一切來得又那么的突然,那么急切,如今一晃已三年了,當時的情形至今使我記憶猶新。
我第一次與岳母見面是二00二年的九月的一天,只記得那天正好過中秋節,我與妻的單位各發了五十元的月餅票。由於妻家的親戚朋友多,我們就把月餅票兌成了一元一個或兩元一個的月餅,那次僅月餅就裝了滿滿一大紙箱。去前我還買了一些補品、菸酒等之類的東西孝敬從沒謀面的岳母、岳父。
妻的家是新華鄉貓兒觀村的,那時去妻家的路很是不怎么好走,一路上我與妻顛覆著坐在沒有擋風玻璃的破爛不檻的客車上,只覺得好久才到新華鄉貓兒觀村,一路上我積壓了一肚子的怨氣。
那次也是我來神農架工作第一次到鄉下。神農架的鄉鎮並不是象城裡那么大,街道上偶爾只能看見三五個人影,路當時還沒有鋪上水泥路,到處都是東坑西窪。汽車好不容易到了貓兒觀村,貓兒觀村更是小得有點可憐,只有十幾戶人家。
本已為到了貓兒觀村就到了妻家,沒想到還要再爬二、三里山路,聽妻說她家住的那地方小地名叫炳牆,海拔大約七、八百米。
妻是她家唯一跳出農門的人,在那個不算太大的村子裡,她算得上是村子裡的驕傲,也是岳母、岳父最值得炫耀的資本。那天剛到貓兒觀村,一群陌生人前來接我們。後來聽妻介紹,那些人都是妻的哥哥、姐姐、姐夫和小侄子等。
由於前來的人很多,在一路上爬坡過程中,我與妻都沒拿東西,而是甩著手跟在他們的後面。他們談笑風生,打破了寂靜的山林和寧靜的小溪,嚇飛了路邊休憩的小鳥和家禽。當到達妻家時我已是汗流浹背。
“噼哩啪啦……”,剛走進妻家的院門,突然傳來了鞭炮聲。今天不是過節為什麼放鞭?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的問妻,妻告訴我說:“這是當地人歡迎貴客時的一種方式,今天我家裡人把你當貴客來接待的。”
聽了妻的話,頓時一路上滿臉的烏雲換成了一絲微笑。妻家的房子是被當地人稱作是“明三暗六”的結構,房子是用石塊磚建築而成的,房頂是用黑色的小瓦鋪著的,顏色還很鮮亮,看那樣子好像建築沒有幾年。傍邊有棟用木板做成了木板房,聽妻說是她伯伯家的,還有幾戶都是零星建築著,一共不到二十來戶人家。
剛進妻家堂屋,一位衣著樸素而又乾淨的婦人微笑著雙手端給我一杯熱茶水,是位和藹而又純潔的農村女人。在送茶過程中非常有禮節的說:“家庭條件差,比不上城裡,來了就得委屈羅。”
我接過老婦人手中的茶水,禮節性的回了一席話,而且細細地打量了這個老婦人。個子大概有一米五八九,清秀的臉上起了褶紋,一雙炯炯有神而又明亮的眼睛,頭髮不很長,但有點花白,如果不細看,倒也不會把她當成妻的母親。
房子裡收拾得很乾淨,雖然沒有鋪上水泥,但也看不出髒亂。一張四方桌子擺設很講究,靠在堂屋正中間,四邊各放了一把四條腳的長橙子,桌子上放著兩個很乾淨的熱水瓶和幾個用圓盤裝著的玻璃杯子,看得出是經過精心布置的。屋正中間有一幅毛主席畫像,堂屋兩邊的四個房門是掩著的,屋頂用木板鋪成的,那木板還用紅油漆漆著,沒有蜘蛛網什麼的。
“坐,這張椅子剛擦過。”妻的母親把剛用抹布擦乾淨的椅子遞給我說。
※本文作者:獨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