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在飄流

無論葉子掛在那根樹枝上,它都是美的。

它有一種寄託,有一種依賴,和一種守候,守在春天里看百花,守在夏天看艷麗。等待秋天走過,攜帶自己飛過千山萬水看滄海月明……

如果說,葉子的生長和守望是一種自然的回歸,那么飄流便是它有宿命。

每一次發現文字難以牴觸內心的時候,我便開始行走,我知道葉子行走在秋天,它總是把自己的肉體寄托在春天,而把愛流放在遠方。我也是葉子,只是我不知道我的肉體和精神都寄托在那裡。但我必須選擇行走,行走不是我要的世界和結果,而是證明自己活著的方式。

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地方我在見過同一個人二次,上一次是偶然也許是緣份,但這一次是意外,我沒有想到還會見到她並且是同一個地方上。那一次是她向我借了二塊錢,我記往了她。我記住了她並不是我想要她還我二塊錢,而是她說了一句話讓我甚為驚奇的話:“沒有想到也有人喜歡這棵樹!我在《藍色生死戀》里看到過一個女子為了一個她深愛的人而苦苦守候著那棵樹!最終等到她幸福!”我聽了,心裡頗為震撼,其實我也是因為看到那部片子才深深愛上這棵樹的。我還記得恩熙說過的那一段話:“如果有下一輩子的話,我想要當一棵樹,一棵樹種在一個地方就不會再換地方了”我在心裡黙黙地想著,原來我們都是很飄浮的人,對每一個觸動內心的畫面都心有感懷,對每一處風境都有著太多的感懷,對每一次感 觸都有太多的留戀。只是習慣了情感的流失,才想著要去顠流。對那些過往的往事如果能記得的就記住,不記住的也好,像執著的我們,最好就是忘記!這是飄浮的我們最大的幸福。

我去過很多陌生的城市和風景區,每一個城市都差不多,有太多的廣告牌,交通燈、人行道、紛紛攘攘車來車往人來人去。每一次佇立在馬路旁的時候都會讓我想起陶淵明的“心遠地自偏,而無車馬喧”超脫與縱然。這種莫大的孤獨與幸福是手挽手肩並肩走在燈紅綠酒的男男女女們是無法感受得到的。

這一次又選擇了故地重遊我不知還會有什麼新的感受,只是心裡一直惦記住這個地方,惦記著這一棵樹。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像我這樣惦記著這個地方,但是眼前的她,我肯定她和我也一樣作“無處告別”的安慰。我記得她三年前來過這裡,或許她二年前來過,又或許一年前她也來過。我只是在三年前來過一次……她見到我顯然也很驚奇。她征了一下,顠忽的眼神聚中了一下看著我,眼神像沙漠上飄浮趟著無數沙泣似的,或者說像湖中突然投入一粒石子而瞬間泛起的波粼,然後她微微地嘴角向上蹺了一下,卻不笑。

我從一來沒有揣猜別人心思的習慣,就像我一向沒有方向感一樣,從來不記街名而只記得住太陽升起的東邊而記住來時的路。而對人我也只是習慣記住別人的眼神而記住別人的表情和容顔的人。

我坐在她的不遠處,摘下了隨身聽,深呼吸一下,然後用心去聆聽大自然,用心去感受恩熙說的那句話,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享受……。

她突然偏過頭來問我說:“我欠你一個情!我記記得你的臉夾上的一顆痣。”

我笑著點了點頭,我說就當作江湖遺忘吧!她淡淡地說。如果你是個男生的話也許會是一段愛的開始。我聽了征了一下,很驚詫她會說出這一句話。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其實在三年以前我也曾有過了這么一個念頭了!

那一次旅行成了我們一次心靈的交談。

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對她說,不知為什麼又見到你的時候我會有一種“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的感覺。她卻說我也有一種感覺就是“十年青春,十年蒼老。”她一說完我就自個笑了起來。我問她是不是常常來這裡,她說:“一年來一次算不算常常?”我說“也許算,年年如此”

※本文作者:林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