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首歌

牐犕年是首歌,童年趣事便是那歌曲里跳躍的音符。
牐犕年是條河,童年趣事便是那條河裡飛揚的浪花。
牐犕年,天真爛漫的童年啊,常常在夢中牽著我的思緒飄回故里,飄回那桃花紅梨花白的故里……
牐牰時,常常和鄰家女兒在一起玩家家。我們扮演著媽媽,懷裡是漂亮的布娃娃女兒。我們拔了青草當菜,和了稀泥當粥,三個小石子支起一塊平緩的小石板,就成了爐灶了。爐灶下面燒著柴禾,青青的草菜就在爐灶上面用兩根細細的木棍做成的筷子炒來炒去。我們用筷子夾住草菜和泥粥,餵給懷裡的布娃娃女兒。一邊用手拍著寶貝,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哄著不張嘴的女兒:乖乖,聽話,快吃,啊,媽媽做的飯菜可香了,再不聽話,我可打屁股啦。
牐牰時,經常和小夥伴在玩踢毽子、跳繩、跳方格、丟沙包時鬥嘴,一句也不饒人。本家堂哥有一個女兒名叫小琴,比我大兩歲。我們是處不得也分不開的。記得一次因為踢毽子,她和我數的數不一樣,便爭吵了起來。在吵鬧爭辯的過程中,我們罵了起來,其實就是互相叫著對方母親的名字。我們一聲聲地叫著,怒視著對方,誰也不讓誰。因為我比她輩分大,她應該叫我姑姑,不過小時候是從不這樣稱呼的。正在我們吵的難分難解時,鄰家大嬸過來了,她看著我們叫罵的樣子,笑著對我說:“你叫小琴媽嫂子,和她是一個輩分的,小姑子就能叫嫂子的名字。可你媽媽是小琴的奶奶,她可是跌了輩分的人。”我當時一下子怒髮衝冠,認為自己吃了大虧了。情急之中,我脫口對小琴說:“你把我給你吃的餅乾糖果吐出來!以後再也不和你玩了!”她傻眼了。因為我父母親按當時的說法都是“國家人”,我們全家都是吃“皇糧”的。我家的經濟條件遠遠超過他們農家人。平時我總是悄悄拿了父母買給我的餅乾糖果給她吃。此時,她聽到我的怒吼和我的討債,傻傻的不知怎樣回答我,當然也不敢和我對罵了。我像一個勝利者一樣,高傲地從她面前走過,那樣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驕傲地回家了。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好笑。
牐牰時,我們看一場電影是多么的不容易。只要聽說村里或鄰村放電影,便早早地吃過晚飯,拿上凳子去占位子。看著那圓圓的轉動的膠片,總想:那裡面怎么能裝下那么多人呢?總是神往著揣摩著那裡不可知的秘密。看完電影時,那長長的隊伍夾著忽閃忽閃的手電光,在蒼黑的夜幕下,把靜謐的鄉村小路渲染的沸沸揚揚。那懸掛著的彎月兒,在淺淺地笑著,仿佛在囑咐我們小心走路,別拌了腳底。第二天,我們做遊戲時,就模仿電影中的人物。常常為了一個角色爭得面紅耳赤。我要演江姐,寧可犧牲了也不演特務和叛徒。他們常常是爭不過我的。
牐牰時,每逢到了趕集或唱戲時,母親總是在戲院門口給我買一碗香噴噴的肉丸吃,還有油條。喝著那熱辣辣的肉丸湯,真是幸福極了。看戲時,美滋滋地吃著冰糖葫蘆,聽著舞台上花花綠綠的演員在“哼哼呀呀”地唱,可又一句也聽不懂,便煩躁起來,跺著腳埋怨他們:怎么唱的那么慢!於是就鑽到戲院後面,買了幾個五彩的氣球,心花怒放地玩耍起來了。
牐牰時,常常在夏日的傍晚,和四合院裡的人們坐在大門口,聽他們講妖魔鬼怪的故事。所以在夜晚走路時提心弔膽,總以為身後有鬼跟著,總以為肩膀上有兩盞照明燈,只要一扭頭,那盞燈就熄滅了。嚇得總是腳步匆匆,心突突地跳著,握著拳頭不敢東張西望,倘若有風吹過,那瑟瑟的響聲更讓我毛骨悚然。到了家門口,還不忘吐一口唾沫,以便把鬼留在門外,心裡默念著:不準進我家門!那時,只有父親回到家時,在大門口給我們講歷史人物,講外面精彩的世界。於是我便常常想:我什麼時候能長大?能像父親那樣知道那么多的知識呢?
牐牰時,經常和小朋友在下雨天裡踩水花,把一個個紙船放到溪流里,看它慢慢地流向很遠很遠,那裡承載了我多少的夢想和希冀啊!還喜歡在大雪紛飛時,我們用一雙雙稚嫩的小手接住雪花,然後看它慢慢地溫柔地消融,手心裡冰冰涼涼,那相視一笑的幸福深深地漾在心底。還常常在厚厚的積雪上用雙腳踩出汽車滾過地面留下的印痕。

※本文作者: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