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應該注意的是,作者還將神話、傳說與他的奇特想像和恣意誇張結合在一起,使三者相輔相成,交融為一體。這是李白詩浪漫主義風格的一個顯著特徵,也是本詩藝術上的又一特色。在這首詩里,作者采撅了蠶叢開國、五丁開山、子規啼恨的古老傳說及六龍回日的瑰麗神話,把它們編織在他對蜀道艱難的奇特想像和誇張描繪之中,為筆下的山嶺石棧塗抹上一層古樸悲涼而又神奇迷離的色彩,使整首作品散發出濃郁的浪漫氣息。需要指出,這些神話、傳說,既是作者想像的內容,也是他恣意誇張的體現,三者是互為表里,難以拆分的。

最後,談談《蜀道難》句式的靈活多變與語言的奔放恣肆。李白生性豪放不羈,寫詩也喜歡用句式自由、叶韻寬鬆的歌行體,以便任意馳騁才氣,表達胸中起伏多變的強烈感情。這首詩是七言歌行,句式以七言為主,又摻雜以四言、五言、六言、八言等,短者僅三字,長者達十一宇,長短不等,錯落交接,時而散漫,時而整齊,隨心所欲,又舒捲自如。再從語言來看,既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勻稱整飭,也有“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的散漫舒展;既有“枯松倒掛倚絕壁”之精煉凝重,也有“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之流暢輕快,“危乎高哉”一句同義反覆,是故作。重筆以提起氣勢:“噫吁喊”三字選用虛詞,乃無心弄巧卻別具風致,且又以由川方言入詩……奔放恣肆,毫無規範可循,衝口而出,卻又無施不宜,對內容的衷達與情感的抒發起了富有成效的輔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