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聯的學習方法——詩鐘


^^四、分詠體的來源和藝術特點
分詠體把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結合起來寫成一副詩聯,看來是一種很奇怪的體式,其實在古典文學中早已出現過這類作品。中國的對偶文句本來有一種奇特的修辭效果,能通過工整的對仗把關係並不密切的事物聯繫起來。如杜甫《曲江》詩的頷聯“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兩句在意識的流動上有跳躍,一經用上對仗,“八尺曰尋,倍尋曰常”,用“尋常”一詞的這個歧義,作為數字與“七十”結成對偶,聯通了思路。蘇軾的《章質夫送酒六壺,書至而酒不達,戲作小詩問之》有詩句“豈意青州六從事,化為烏有一先生”(“青州從事”指美酒,典出《世說新語》),把“六瓶酒”和“未收到”兩個意思對立成聯,寫成惹人喜愛的作品。從清朝中葉開始,出現了對聯熱,對聯也進入酒令,以前那些偶一為之的遊戲之作,這時規範化為分詠體詩鐘;分詠體成了專為寫趣聯而設計的體式。進行這種寫作,有助於推動詩人突破舊套,活躍文思。例如古文學家趙國華(1838~1894)分詠《船·胎衣》:“帆如秋葉來天上,人似春蠶臥繭中。”如果單純詠船或詠春江,難以寫出這種深邃的意境。反對科舉而下海演戲的汪笑儂(1858~1918),分詠《八股文·杜鵑》:“能使英雄皆入彀,可憐帝子已無家。”通過兩個典故把二者結成對偶,諷刺請廷頑固堅持箝制思想的科舉制度,以致鬧得自身不保。
^^五、詩鐘的流傳
詩鐘大約在嘉慶、道光年間出現在福建。鹹豐八年成書的《閩雜記》中說:“今館閣諸君亦多為之。”說明已經傳到京師。同治二年癸亥科進士趙國華、李憲之和探花張之洞曾在山東、江蘇、湖北等地倡導。光緒十幾年北京的滿族知識分子以宗室盛昱領銜成立了“榆社”。北京聚合著從各地往來的名士,詩人如易順鼎、陳三立,詞人如王半塘、朱古微,政治活躍人物如文廷式、楊銳,重要官員如瞿鴻機、陳寶琛,都先後參加各社吟作,形成過很大的一股詩鐘熱。學童參加詩鐘活動得到家長的支持;準備參加科舉考試獵取功名的人寫作詩鐘,是為了能寫好八股文和制藝詩;附庸風雅的人也願意參加這種“詩酒酬唱”,光緒年間曾“都下宴集相率為詩鐘”。各地也成立一些大社,王闓運、樊增祥等很多名流參加。上海首先在報紙上發題征作,潔社的作品有時用電報發到南京,由江寧布政使樊增祥閱卷。有些飯莊還專以接待這一活動而出名。辛亥革命以後,北京成立瀟鳴社和塞山社,各有會員一二百人,名流網羅殆盡,連梁啓超都列名其中。上海的樊園詩鐘活動,集合了同光詩人的主要代表人物。福建人才濟濟,作品風格俊秀,稱為“閩派”。其它各省也有水平很高的社繼續活動,作品水平不斷提高,到抗日戰爭前達到頂峰。後來,在政治和社會的大變革中,詩鐘活動很快消沉,現在國人已經不大知道以前詩鐘的盛況,不大注意中國文學寶庫中還有這樣一顆璀璨的明珠!
附錄:
各地對十五格格目的稱呼不太一致,現稍做規範,簡介於下:
嵌一字的:合詠格,“一題作一聯,禁犯題中字,嵌一字以杜宿構”。如光緒18年福建、台灣在京人士聚作詩鐘,有合詠格題目為“詠馬,嵌嫁字”。台灣愛國詩人丘逢甲作:“馱出王嬙悲遠嫁,墮來孫壽挽新妝”,嵌了嫁字,上聯寫騎馬出塞的王昭君,下聯用東漢大將軍梁冀之妻孫壽巧梳妝曾挽“墮馬髻”的典故,合寫出“馬”。
嵌兩字的:魁斗格,一字嵌上句之首,一字嵌下句之末;蟬聯格,一字嵌上句之末,一字嵌下句之首;四五捲簾格,一字嵌上句第五字,一字嵌下句第四字;三四轆轤格,一字嵌上句第三字,一字嵌下句第四字。
嵌三字的:鼎峙格,把三個字錯蹤嵌在兩句中;鴻爪格,在一句的首末各嵌一字,在另一句的中部(第四字)嵌一字;押尾格,把三個字嵌在下句末第五、六、七字位置。
嵌四字的:雙鉤格,四字分嵌於上下句首尾(把四個字分嵌兩句中,多被列入下述“碎聯”、“碎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