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筌簡介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

李筌(唐) 撰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簡介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又稱《太白陰經》,唐李筌撰。李筌,號少室山達觀子,《唐書》無傳,里籍不詳。大約生活在唐肅宗、代宗年間。唐乾元二年(759年)《進太白陰經表》稱“正議大夫持節幽州軍州事幽州刺史並本州防禦使上柱國臣李筌上表”,唐永泰四年(即大曆三年,768年)《序》署名“河東節度使都虞侯臣李筌撰”。《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載:“《集仙傳》稱其仕至荊南節度副使、仙州刺史,著《太白陰經》。又《神仙感遇傳》曰:筌有將略,作《太白陰符》(註:符當經之誤)十卷,入山訪道,不知所終。”據《新唐書·藝文志》和《宋史·藝文志》等書目記載,李筌還著有《孫子注二卷》、《青囊括一卷》、《閫外春秋十卷》、《通幽鬼訣二卷》、《軍旅指歸三卷》、《彭門玉帳歌三卷》等兵書。

《大白陰經》本來是一部“記行師用兵之事”的兵書,但困李筌以陰陽數術之說,以為“太白主兵,為大將軍;陰主殺伐”(《進太白陰經表》),故取名為《太白陰經》,給這部兵書蒙上了一層神密色彩。後人又編造出所謂“李筌常游名山探奇術,於嵩山虎口岩石壁中得《黃帝陰符經》,遇驪山老姥,指明秘要,洞究深微,撰為兵書,名曰《太白陰經》”(《進太白陰經表》注)的神話。加之書的後半部分輯錄了大量醫卜星相、奇門遁甲之類的內容,使這部兵書進一步神密化。揭去它身上的迷彩,就會發現它是一部較全面反映唐以前軍事知識的綜合性兵書。

《太白陰經》始藏諸名山石室,後獻給唐朝廷,“進入內府,不傳於世,瑞南宋公先世有傳而得之,以輔明廓清海宇,是書之功也。以後子孫,慎勿妄傳。”(史氏珍藏尾跋,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鐵琴銅劍樓藏書題跋集錄》)因此,此書明以前只有抄本傳世。由於傳抄者隨意刪削合併,遂出現六卷本、八卷本和十卷本等不同卷數的本子。考《進太白陰經表》、《新唐書·藝文志》和《宋史·藝文志》均稱為十卷,說明此書全帙應為十卷。

《太白陰經》是李筌花十年心血寫成的兵書,搜羅廣泛,內容豐富。他在《進太白陰經表》中說:“人謀、籌策,攻城、器械,屯田、戰馬,營壘、陣圖,括囊無遺,秋毫必錄。其陰陽天道,風雲向背,雖遠人事,亦存而不忘。小及錐刀,大至城堡,智周乎萬物,而道濟乎三軍,轅門有之,雖桴鼓之吏,廝養之卒,亦可為萬人之將。言無文飾,理探玄微,十載修成。”全書十卷共一百篇,具體篇目如下:

卷一人謀上:天無陰陽、地無險阻、人無勇怯、主有道德、國有富強、賢有遇時、將有智謀、術有陰謀、數有探心、政有誅強。

卷二人謀下:善師、貴和、廟勝、沈謀、子卒、選士、勵士、刑賞、地勢、兵形、作戰、攻守、行人、鑒才。

卷三雜議:授鉞、部署、將軍、陣將、隊將、馬將、鑒人、相馬、誓眾軍令、關塞四夷。

卷四戰具:攻城具、守城具、水攻具、火攻具、濟水具、水戰具、器械、軍裝。

卷五預備:築城、鑿濠、駑台、烽烽台、馬鋪土河、游奕地聽、報平安、嚴警鼓角、定鋪、夜號更刻、鄉導、井泉、迷途、搜山燒草、前茅後殿、釁鼓、屯田、人糧馬料、軍資、宴設音樂。

卷六陣圖:風后握奇壘圖、風后握奇外壘、太白營圖、偃月營圖、陰陽隊圖、教旗圖、草教圖、教駑圖、合而為一陣圖、離而為八陣圖。

卷七捷書、藥方:禡牙文(一)、禡牙文(二)、祭蚩尤文、祭山大川文、祭風伯雨師文、祭毗沙門天王文、露布、治人藥方、治馬藥方。

卷八雜占:占日、占月、占五星、占流星、占客星、占妖星、占雲氣、分野占、風角、五音占風、鳥情占。

卷九遁甲。

卷十雜式:元女式、察情勝敗、主客向背、推神煞門戶、龜卜、山岡營壘、山形岡隴。

《太白陰經》是在比較充分地研究前人軍事論著的基礎上寫成的。其寫作方法一般採用先以“經曰”引出一段前人的論兵言論,接著徵引古代戰例,將帥事跡,或古代兵法,加以闡述,最後亮出自己的結論。他繼承了前代的優秀軍事思想成果,介紹了古代許多軍事知識,諸如軍儀典禮、攻防戰具、偵察通訊、行營警備、糧草行裝、戰場建設、戰陣隊形,以及古代軍中祭祀占卜活動等都有較詳細介紹。其中比較有價值的是前五卷;後五卷多為非科學的內容。

前五卷中最有價值的是重視人事的唯物主義思想。李筌認為陰陽不能決定勝敗、存亡、禍福、善惡,“凡天道鬼神,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索之不得、指虛無之狀,不可以決勝負,不可以制死生。”(《天無陰陽》)陰陽對人是無情誼的,只有依靠人才能取得戰爭的勝利,“任賢使能,不時日而事利,明法審令,不卜筮而事吉,貴功賞勞,不禳祀而得福。”

(《天無陰陽》)李筌又認為地利雖是用兵的輔助條件,但就像天時不能依靠一樣,地利也不能依靠。地無險阻,全在將帥會不會利用。指出:“天時不能祐無道之主,地利不能濟亂亡之國。地之險易,因人而險,因人而易。”(《地無險阻》)李筌還認為人的勇怯不是天生的,也與生長的地方無關,而全在於培養鍛鍊和使用是否得當,“勇怯在謀,強弱在勢。謀能勢成,則怯者勇;謀奪勢失,則勇者怯。”“勇怯在乎法,成敗在乎智。怯人使之以刑則勇;勇人使之以賞則死。”(《人無勇怯》)刑賞能使怯者變勇,使勇者變得不怕死。總之,勝敗存亡決定於人謀。人謀的最高標準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他認為“善師者不陣,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亡。”(《善師》)主張以仁義道德為本,“有道之主能以德服人,有仁之主能以義和人”(《貴和》)。崇尚智謀,認為自古以來沒有不用智謀而成王業的。所謂不戰而勝,就是用陰謀顛覆敵國。重視選賢任能,不僅要求把國內的各種專門人才收攬起來,而且敵國的人才也要求注意收買。主張賞罰公正,要求“賞無私功、罰無私罪。”(《刑賞篇》),重賞有功以勵全軍,重罰有罪以儆部眾。要求將帥關心愛護士卒,與其共安危,同患難,以取得士卒的擁護,聽從命令、拚死作戰。在軍事上重視廟算,乘敵之隙,攻其無備,揚己所長、避己所短,見利而進、無利而止等。他還主張發展農業生產,實行軍屯墾田,以使國家富強,軍隊強大。

《太白陰經》是唐代重要兵書,它輯錄保存了古代許多軍事資料,尤其是在唐朝佛教盛行的情況下,他扛起了樸素唯物主義自然觀的大旗,是難能可貴的。它還保存了唐代有關山川道里,關塞四夷等資料,具有一定的軍事學術價值和史料價值。

《太白陰經》問世之後,受到後人的重視。有的在書中大量引用此書的內容,如唐杜佑《通典》就引用頗多;有的給予較高的評價,如清代學者錢曾說:“此書詳整有法,篇次精允,軍家之要典也。”(《讀書敏求記》)當然,它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如它一方面重人事、舍鬼神,強調“敵情不可求之於星辰,不可求之於神鬼,不可求之於卜筮”(《行人篇》)一方面又輯錄了大量陰陽占卜之類的內容,這些內容雖然是古代軍中客觀存在的東西,但畢竟是非科學的;在一些篇章中,如《鑒人篇》等雜有許多唯心主義的糟粕。我們閱讀該書時應該注意鑑別和批判。

《太白陰經》始以抄本流傳,現存最早的抄本是明汲古閣抄本,清代又有多種抄本,如清初抄本、清內府抄本、平津館影宋抄本等。清嘉慶以後,被《墨海金壺》、《守山閣叢書》、《半畝園叢書》等多種叢書收錄,刊印行世。以上均為十卷本,另外還有《四庫全書》八卷本存世。

天一閣藏《欽定四庫全書·提要》

《太白陰經》八卷(浙江范懋柱家本)

唐·李筌撰。筌里籍未詳,惟《集仙傳》稱其仕至荊南節度副使、仙州刺史,著《太白陰經》。又《神仙感遇傳》曰:“筌有將略,作《太白陰符》十卷,入山訪道,不知所終。”《太白陰符》當即此書,傳寫訛一字也。考《唐書·藝文志》、《宋史·藝文志》皆云:《太白陰經》十卷。而此本止八卷,疑非完帙,然核其篇目,始於天地、陰陽、險阻,終於雜占,首尾完具,又似無所闕佚,殆後人傳寫有所合併,故卷數不同歟!兵家者流,大抵以權謀相尚;儒家者流,又往往持論迂闊、諱言軍旅。蓋兩失之。筌此書先言“主有道德”,後言“國有富強”,內外兼修,可謂持平之論。其人終於一郡,其術亦未有所試。不比孫、吳、穰苴、李靖諸人,以將略表見於後世。然杜佑《通典·兵類》取通論二家,一則《李靖兵法》,一即此經。其《攻城具》篇,則取為《攻城具》、《守城具》篇、《築城》篇、《鑿濠》篇、《弩台》篇、《烽燧台》篇、《馬鋪土河》篇、《游奕地聽》篇,則取為《守拒法》。《水攻具》篇,則取為《水戰具》。《濟水具》篇,則取為《軍行渡水》。《火攻具》篇、《火戰具》篇,則取為《火兵》。《井泉》篇,則取為《識水泉》。《宴娛音樂》篇,則取為《聲感人》。是佑之採用此書與李靖之書無異,其必有以取之矣。靖之兵法,宋時已殘闕舛訛。阮逸所傳又亂以偽,本筌此經至今猶存,惟篇首《陰陽總序》及《天地無陰陽》篇有錄無書,不知佚於何時。今則無從校補矣。

《太白陰經跋》

(招文張氏刻《太白陰經》十卷跋,稱從影宋抄本錄出較)

《四庫全書》本多二卷,與唐、宋《藝文志》合。首有李筌自序,序後有內侍高班品趙承信等列銜五行,與錢遵王《讀書敏求記》所稱本合。惟少御書祗候臣錢承顥勘一行,或傳寫失去。壬辰夏,偶得舊抄本六卷,以之互校。卷三《將軍篇》張刻僅存其目,卷五《搜山燒草》、《前茅後殿》、《釁鼓》、《屯田》、《人糧馬料》、《軍資》、《宴設音樂》等七篇,則並其目而佚之,其卷六陣圖竟有大不類者,更以《通典》所引《太白陰經》校之。合於舊抄者,十之七八;合於張刻者,十之一二。張刻多以意改竄,證以舊抄本,痕跡宛然。然則所謂影宋云云者,猶在真膺之間也。惜舊抄闕末四卷,無從校補。今定前六卷主,舊抄本七八卷主。

文瀾閣本仍參合異同於下,惟九十兩卷,則仍依張刻付梓雲。

庚子長夏。金山·錢熙祚識。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一 人謀上

《天無陰陽篇》第一

經曰:天圓地方,本乎陰陽。陰陽既形,逆之則敗,順之則成。蓋敬授農時,非用兵也。夫天地不為萬物所有,萬物因天地而有之;陰陽不為萬物所生,萬物因陰陽而生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陰陽之於萬物有何情哉!夫火之性,自炎,不為焦灼萬物而生其炎;水之性,自濡,不為漂蕩萬物而生其濡。水火者,一其性,而萬物遇之,自有差殊;陰陽者,一其性,而萬物遇之,自有榮枯。若水火有情,能浮石、沉木、堅金、流土,則知陰陽不能勝敗存亡吉凶善惡明矣!夫春風東來,草木甲坼,而積廩之粟不萌;秋天肅霜,百卉具腓,而蒙蔽之草不傷。陰陽寒暑,為人謀所變;人謀成敗,豈陰陽所變之哉!

昔王莽征天下善韜鈐者六十三家,悉備補軍吏,及昆陽之敗,會大雷風至,屋瓦皆飛,雨下如注。當此之時,豈三門不發、五將不具耶!亭亭白奸錯太歲月建,誤殆至如此。古有張伯松者,值亂出居,營內為賊所逼,營中豪傑皆遁。伯松曰:“今日反吟,不可出奔。”俄而賊至,伯松被殺,妻子被虜,財物被掠。桓譚《新論》曰:“至愚之人,解避惡時,不解避惡事。”則陰陽之於人有情哉!太公曰:“任賢使能,不時日而事利;明法審令,不卜筮而事吉;貴功賞勞,不禳祀而得福。”無厚德而占日月之數,不識敵之強弱而幸於天時,無智無慮而侯於風雲,小勇小力而望於天福,怯不能擊而恃龜筮,士卒不勇而恃鬼神,設伏不巧而任向背;凡天道鬼神,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索之不得,指虛無之狀,不可以決勝負,不可以制生死,故明將弗法,而眾將不能已也。

孫武曰:“明王聖主、賢臣良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知也。先知,不可取於鬼神,不可求象於事,不可驗之於度;必求於人。”吳子曰:“料敵有不卜而戰者”,先知也。范蠡曰:“天時不作,弗為;人事不作,弗始。”天時為敵國有水旱災害、蟲蝗霜雹,荒亂之天時非孤虛向背之天時也。太公曰:“聖人之所生也欲正後世。”故為譎書而寄勝於天道,無益於兵也。夫如是,則天道於兵,有何陰陽哉!

《地無險阻篇》第二

經曰:“地利者,兵之助。”猶天時不可恃也。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太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殷紂之國,左孟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太河經其南,荒淫怠政,武王殺之;秦之地左峟函,右汧隴,終南、太華居其前,九原、上郡居其後,刑政苛酷,子嬰迎降於軹道、姚泓面縛於灞上;吳之居,五嶺在其南,三江在其北,左滄浪,右衡山,刑政不修,吳王終於歸命陳主、卒於長城;蜀之分,左巫峽,右邛僰,南有瀘溪之障,北有劍閣之險,時無英雄,劉禪不能守,李勢不能固。由此言之,天時不能佑無道之主,地利不能濟亂亡之國。地之險易,因人而險,因人而易;無險、無不險,無易、無不易,存亡在於德,戰守在於地。惟聖主智將能守之,地奚有險易哉!

《人無勇怯篇》第三

經曰:勇怯有性,強弱有地。秦人勁、晉人剛、吳人怯、蜀人懦、楚人輕、齊人多詐、越人澆薄、海岱之人壯、崆峒之人武、燕趙之人銳、涼隴之人勇、韓魏之人厚,地勢所生,人氣所受,勇怯然也。且勇怯在謀,強弱在勢。謀能勢成,則怯者勇;謀奪勢失,則勇者怯。

既言秦人勁:申屠之子,敗於嶢關;杜洪之將,北於[水戲]水;則秦人何得而稱勁。吳人怯:吳王夫差,兵無敵於天下,敗齊於艾陵,長晉於黃池,則吳人何得而稱怯。蜀人懦:諸葛孔明,撮巴蜀之眾,窺兵中原,身為殭屍,而威加魏將,則蜀人何得而稱懦。楚人輕:項羽破秦,虜王離,殺蘇角,威加海內,諸侯俯伏,莫敢窺視,則楚人何得而稱輕。齊人多詐:田橫感五百死士,東奔海島,及橫死,同日而伏劍,則齊人何得而稱詐。越人澆薄:越王勾踐,以殘亡之國,恤孤老之眾,九年滅吳,以弱攻強,以小取大,則越人何得而稱澆薄。燕趙之人銳:蚩尤敗於涿鹿,燕丹死於易水,王浚縛於薊門,公孫戮於上谷,則燕趙之人何得而稱銳。涼隴之人勇:……所以勇怯在乎法,成敗在乎智;怯人使之以刑,則勇;勇人使之以賞,則死。能移人之性、變人之心者,在刑賞之間。勇之與怯於人何有哉!

《主有道德篇》第四

經曰:古者,三皇得道之統,立於中央,神與化游,以撫四方,天下無所歸其功;五帝則天法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君臣相讓其功。道德廢,王者出,而尚仁義;仁義廢,伯者出,而尚智力;智力廢,戰國出,而尚譎詐;聖人知道不足以理,則用法;法不足以理,則用術;術不足以理,則用權;權不足以理,則用勢;勢用,則大兼小、強吞弱。

周建一千八百諸侯,其並為六國,六國連兵結難,戰爭方起。六國之君,非疏道德而親權勢。權勢用,不得不親;道德廢,不得不疏其理然也。唯聖人能反始複本,以正理國,以奇用兵,以無事理天下正者,名法也。奇者,權術也。以名法理國,則萬物不能亂;以權術用兵,則天下不能敵;以無事理天下,則萬物不能撓。不撓,則神清。神清者,智之原。智者,心之府。神清、智平,乃能形物之情。人主知萬物之情,裁而用之,則君子小人,不失其位。夫德厚而位卑者,謂之過;德薄而位尊者,謂之失。寧過於君子,無失於小人。過於君子,則人闕其理;失於小人,則物罹其殃。故曰:“人不鑒於流水,而鑒於止水。”以其清且平也。人主之道清平,則任人不失其才,六官各守其職。四封之內,百姓之事,任之於相;四封之外,敵國之事,任之於將。語曰:“將、相明,國無兵。”舜以乾戚而服有苗,魯以頖宮而來淮夷。以道勝者,帝;以德勝者,王;以謀勝者,伯;以力勝者,強。強兵滅,伯兵絕,帝王之兵前無敵人;主之道,信其然矣。

《國有富強篇》第五

經曰:國之所以富強者,審權以操柄,審數以御人。課農者,術之事,而富在粟;謀戰者,權之事,而強在兵。故曰:“興兵而伐叛,則武爵任;武爵任,則兵強。按兵而勸農桑,農桑勸,則國富。”國不法地,不足以成其富;兵不法謀,不足以成其強。古者,聖人法天而皇,賢君法地而帝,智主法人而伯,乘天之時,因地之利,用人之力,乃可富強。

乘天之時者,春植谷、秋植麥、夏長成、冬備藏。因地之利者,國有沃野之饒,而人不足於食者,器用不備也;國有山海之利,而人不足於財者,商旅不備也。通四方之珍異,以有易無,謂之商旅。飭力以長地之財,用資軍實,謂之農。夫理絲麻,以成衣服,謂之女功。雲夢之毛羽,黔溪之丹砂,荊揚之皮革角骨,江衡之楠梓,會稽之竹箭,燕齊之魚鹽旃裘,兗豫之漆枲絺薴,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吳之劍,燕之角,荊之簳,汾胡之笴,吳越之金錫,此地之財也。燕之涿鹿,趙之邯鄲,魏之溫軹,韓之滎陽,齊之臨淄,陳之宛丘,鄭之陽翟,洛川之二周,越之具區,楚之雲夢,齊之鉅鹿,宋之孟瀦,此地之良也。非有災害疾病而貧者,非惰則奢;世無奇業而獨富貴者,非儉則力。同列而相臣妾者,貧富使然也;同貫而相兼併者,強弱使然也;同地而或強或弱者,理亂使然也。苟有道理,地足容身,事可致也;苟有市井,交易所通,貨財可積也。

夫有容身之地,智者不言弱;有市井之利;智者不言貧。地誠任,不患無財;人誠用;不畏強御?故神農教耕而王天下,湯武戰伐而服諸侯。國愚,則智可以強國;國智,則力可以強人。用智者,可以強於內而富於外;用力者,可以富於內而強於外。是以,漢武帝南平百粵,以為園囿;卻羌胡,以為苑圃。珍怪異物,充於後宮;騊駼駃騠;實於外廄。匹庶乘堅良人,間厭柚橘,此謂智強於內而富於外。秦孝公行墾草之令,使商不得糴、農不得糶;廢逆旅、禁山澤、貴酒肉之價、重關市之賦,使農佚而商勞。行之數年而倉庾實,人知禮義。至於始皇,以為之資,東向而並諸侯,此為力富於內而強於外也。故知王之業,非智不戰,非農不瞻,過此以往而致富強者,未之有也。

《賢有遇時篇》第六

經曰:賢人之生於世,無籍地,無貴宗,無奇狀,無智勇;或賢或愚,乍醉乍醒,不可以事跡求,不可以人物得。其得之者,在明君之心,道合而志同,信符而言順,如覆水於地,先流其濕;如燎火於原,先就其燥。故伊尹有莘之耕夫、夏癸之酒保,湯得之於鼎飪之間,升陑而放桀。太公朝歌之鼓刀、棘津之賣漿,周得之於垂綸之下,殺紂而立武庚。伍員被發徒跣、挾弓矢乞食於吳,闔閭向風而高其義,下階迎之,三日與語,無復疑者。范蠡生於五戶之墟,為童時,內視若盲、反聽若聾,時人謂之至狂;大夫種來觀而知其賢,扣門請謁,相與歸於地戶。管夷吾束縛於魯,齊桓任之以相。百里奚自鬻於虞,秦穆任之以政。韓信南鄭之亡卒,淮陰之怯夫,漢高歸之以謀。故曰:“明君之心,如明鑑,如澄泉。”圓明於中,形物於外,則使賢任能,不失其時。若非心之見,非智之知,因人之視,借人之聽,其猶眩耄叟以黼黻聒,聾夫以韶濩玄黃,宮征無貫於心,欲求得人,而幸其伯,未之有也。故五帝得其道而興,三王失其道而廢。廢興之道,在人主之心、得賢之用,非在兵強、地廣、人殷、國富也。

《將有智謀篇》第七

經曰:太古之初,有柏皇氏,至於容成氏,不令而人自化,不罰而人自齊,不賞而人自勸,不知怒,不知喜,俞然若赤子。庖犧氏、神農氏,教而不誅;軒轅氏、陶唐氏、有虞氏,誅而不怨。蓋三皇之政以道,五帝之政以德。夏商衰,湯武廢道德、任智謀。……秦任商鞅、李斯之智,而並諸侯;漢任張良、陳平之智而滅項籍;光武任寇恂、馮異之智,而降樊崇;曹公任許攸、曹仁之智,而破袁紹;孫權任周瑜、魯肅之智,而敗魏武;劉備任諸葛亮之智,而王西蜀;晉任杜預、王浚之智,而平吳;苻堅任王猛之智,而定八表之眾;石勒任張賓之智,而生擒王凌;拓拔任崔浩之智,而保河朔之師;宇文任李穆之智,而挫高歡之銳;梁任王僧辨之智,而戮侯景;隋任高熲之智,而面縛陳主;太宗任李靖之智,而敗頡利可汗。有國家者,未有不任智謀而成王業也。故曰:將軍之事,以靜正理,以神察微,以智役物。見福於重關之內,慮患於杳冥之外者,將之智謀也。

《術有陰謀篇》第八

經曰:古之善用兵者,必重天下之權,而研諸侯之慮。重權不審,不知輕重強弱之稱;揣情不審,不知隱匿變化之動靜。重莫難於周知,揣莫難於悉舉,事莫難於必成,此三者,聖人能任之,故兵有百戰百勝之術,非善之善者也;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夫太上用計謀,其次用人事,其下用戰伐。用計謀者,熒惑敵國之主,陰移諂臣,以事佐之;惑以巫覡,使其尊鬼事神;重其彩色文繡,使賤其菽粟,令空其倉庾;遺之美好,使熒其志;遺之巧匠,使起宮室高台,以竭其財、役其力;易其性,使化改淫俗;奢暴驕恣,賢臣結舌,莫肯匡助,濫賞淫刑,任其喜怒,政令不行,信卜祠鬼,逆忠進諂,請謁公行,而無聖人之政,愛而與官,無功而爵,未勞而賞;喜則赦罪,怒則肆殺;法居而自順,令出而不行,信蓍龜、卜筮、鬼神、禱祠、讒佞、奇技,亂行於門戶,其所謂是者,皆非;非者,皆是。離君臣之際,塞忠讜之路,然後淫之以色,攻之以利,娛之以樂,養之以味。以信為欺,以欺為信,以忠為叛,以叛為忠。忠諫者死,諂佞者賞。令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急令暴刑,人不堪命,所謂未戰以陰謀傾之,其國已破矣。

以兵從之,其君可虜,其國可隳,其城可拔,其眾可潰。故湯用此而桀放,周用此而紂殺,越用此而吳國墟,楚用此而陳蔡舉,三家用此而魯國弱,韓魏用此而東周分。儒生之言皆曰:“兵強大者必勝,小弱者必亡。”是則小國之君無伯王之業,萬乘之主無破亡之兆;昔夏廣而湯狹,殷大而周小,越弱而吳強,所謂不戰而勝者,陰傾之術,夜行之道,文武之教。聖人昭然獨見,忻然獨樂,其在茲乎!

《數有探心篇》第九

經曰:古者,鄰國烽煙相望,雞犬相聞,而足跡不接於諸侯之境,車軌不結於千里之外,以道存生,以德安形,人樂其居。後世澆風起而淳樸散,權智用而譎詐生,鄰國往來用間諜;縱橫之事,用檃括之人矣。

徐守仁義,社稷丘墟。魯尊儒墨,宗廟泯滅。非達奧知微,不能禦敵;不勞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見情偽,不能成名;材智不明,不能用兵;忠實不真,不能知人。是以,鬼谷先生述《捭闔》、《揣摩》、《飛鉗》、《抵巇》之篇,以教蘇秦、張儀遊說於六國而探諸侯之心,於是術行焉!夫用探心之術者,先以道德、仁義、禮樂、忠信、詩書、經傳、子史、謀略、成敗渾而雜說,包而羅之,澄其心,靜其志,伺人之情,有所愛惡、去就,從欲而攻之,陰慮陽發,此虛言而往,彼實心而來,因其心,察其容,聽其聲,考其辭。言不合者,反而求之,其應必出,既得其心,反射其意,符應不失,契合無二,膠而漆之,無使反覆,如養由之操弓、逢蒙之挾矢,百發無不中正,猶設罝罘,以罹魚兔,張其會,磔其腰,脅其虛,必沖綱而掛目,亦奚有孑遺哉!

夫探仁人之心,必以信,勿以財;探勇士之心,必以義,勿以懼;探智士之心,必以忠,勿以欺;探愚人之心,必以蔽,勿以明;探不肖之心,必以懼,勿以常;探好財之心,必以賄,勿以廉。夫與智者言,依於博,智有涯而博無涯,則智不可以測博;與博者言,依於辨,博師古而辨應,今則不可以應辨。與貴者言,依於勢,貴位高而勢制高,則位不可以禁勢。與富者言,依於物,富積財而物可寶,則財不足以易寶。與貧者言,依於利,貧匱乏而利豐贍,則乏不可以賙豐。與賤者言,依于謙,賤人下而謙降下,則賤不可以語謙。與勇者言,依於敢,勇不懼而敢剛毅,則勇不可以懾剛。與愚者言,依於銳,愚質樸而銳聰明,則朴不可以察聰。此八者,皆本同其道,而末異其表。同其道,人所欲聽;異其表,聽而不曉。如此,則不測淺、不測深,吾得出無間、入無朕,獨往而獨來,或縱而或橫;如偃枯草,使東而東,使西而西;如引停水決之則流;壅之則止,謀何患乎不從哉!

夫道貴制人、不貴制於人。制人者,握權;制於人者,遵命也。制人之術,避人之長,攻人之短;見己之所長,蔽己之所短。故獸之動,必先爪牙;禽之動,必先觜距;螫蟲之動,必以毒;介蟲之動,必以甲。夫鳥獸蟲豸,尚用所長以制物,況其智者乎!夫人好說道德者,必以仁義折之;好言儒墨者,必以縱橫御之;好談法律者,必以權術挫之。必乘其始、合其終、摧其牙、落其角,無使出吾之右。徐以慶弔之言,憂喜其心,使其神不得為心之主。長生、安樂、富貴、尊榮、聲色、喜說,慶言也;死亡、憂患、貧賤、苦辱、刑戮、誅罰,吊言也。與貴者談,言吊則悲;與賤者談,言慶則悅。將其心,迎其意,或慶或吊,以惑其志,情變於內者,形變於外,常以所見而觀其所隱,所謂測隱探心之術也。雖有先王之道,聖智之術而無此者,不足以成伯王之業也。

《政有誅強篇》第十

經曰:夫國有亂軍者,士卒怯弱、器械柔鈍、政令不一、賞罰不明,不預焉!所謂亂軍者,豪家權臣、閽寺嬖昵,為之軍吏,權軍之勢,擅將之威,公政私行,私門公謁。上發謀,下沮議;上申令,下不行。猛如虎、很如狼,強不可制者,皆謂之亂軍,各宜誅之。文宣誅少正卯於兩觀,而魯國清;田穰苴斬莊賈於表下,而軍容肅;魏絳刃楊乾而諸侯服;項籍斬宋義,而天下怖。夫誅豪者,益其威;戮強者,增其權。威權生於豪強之身,而不在於士卒之庸。豪強有兼才者,則駕而御之,教而導之,如畜鷙鳥,如養猛虎,必節其饑渴、剪其爪牙、絆其足、猰其舌,呼之而隨,嗾之而走,牢籠其心使馴。吾之左右豪強無兼才者,則長其惡、積其凶、縱其心、橫其志,禍盈於三軍,怨結於萬人。然後誅之,以壯吾氣。故曰:“不善人者,善人之資。”為將帥者,國之師,不誅豪強,何以成三軍之威哉!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二 人謀下

《善師篇》第十一

經曰:兵非道德仁義者,雖伯有天下,君子不取。周德既衰,諸侯自作禮樂,專征伐,始於魯隱公,齊以技擊強,魏以武卒奮,秦以銳士勝。說者以孫、吳為宗,唯荀卿明於王道而非之。謂:齊之技擊是亡國之兵,魏之武卒是危國之兵,秦之銳士是乾賞蹈利之兵。至於齊桓、晉文之師,可謂入其域而有節制矣。故齊之技擊,不可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敵秦之銳士;秦之銳士,不可當桓文之節制;桓文之節制,不可當湯武之仁義。故曰:“善師者不陣,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亡。”

黃帝獨立於中央而勝四帝,所謂善師者不陣也。湯武征伐,陳師誓眾,放桀擒紂,所謂善陣者不戰也。齊桓南服強楚,使貢周室;北伐山戎,為燕開路,所謂善戰者不敗也。楚昭王遭闔閭之禍,國滅出亡,父兄相與奔秦請救,秦人出兵,楚王反國,所謂善敗者不亡也。凡兵,所以存亡繼絕、救亂除害,故伊、呂之將,子孫有國,與殷周並,下至末代,苟任詐力貪殘,孫、吳、韓、白之徒,皆身被誅戮,子孫不傳於嗣。蓋兵者,兇器;戰者,危事。陰謀逆德,好用兇器,非道德、忠信不能以兵定天下之災、除兆民之害也。

《貴和篇》第十二

經曰:先王之道,以和為貴。貴和重,人不尚戰也。《春秋左氏傳》曰:“君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軍之眾,無所用也。是故,晉悼公使魏絳和戎,以正諸華,八年之間,九合諸侯,如樂之和,無所不諧,羌戎亦歸;晉惠公內不侵不叛之臣,於是有崤之師。譬如捕鹿,晉人角之,戎人掎之。

夫有道之主,能以德服人;有仁之主,能以義和人;有智之主,能以謀勝人;有權之主,能以勢制人。見勝易,知勝難。語曰:“先王耀德不觀兵,兵戢而時動,動則威,觀則玩,玩則無震。”故有衣冠之會,未嘗有歃血之盟;有革車之會,未嘗有戰陣之事。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古先帝王所以舉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文德以懷之懷之;不服,飾玉帛以啖之;啖之不來,然後命上將練軍馬、銳甲兵,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所謂叛而必討,服而必柔。既懷既柔,可以示德。書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夫如是,則四夷不足吞,八戎不足庭也。

《廟勝篇》第十三

經曰:天貴持盈不失,陰陽四時之綱紀;地貴定傾不失,生長均平之土宜。人貴節事,調和陰陽,布告時令,事來應之,物來知之,天下盡其忠信、從其政令。故曰:“天道無災,不可先來;地道無殃,不可先倡;人事無失,不可先伐。”四時相乘,水旱愆和,冬雷夏霜,飛蟲食苗,天災也。山崩川涸,土不稼穡,水不澗下,五果不樹,八谷不成,地殃也。重賦苛政,高台深池,興役過差,縱酒荒色,遠忠昵佞,窮兵黷武,人失也。上見天災,下睹地殃,傍觀人失。

兵不法天,不可動;師不則地,不可行;征伐不和於人,不可成。天贊其時,地資其財,人定其謀。靜見其陽,動察其陰,先觀其跡,後知其心。所謂勝兵者,先勝而後求戰;敗兵者,先戰而後求勝。故曰:“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矣。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矣。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沈謀篇》第十四

經曰:善用兵者,非信義不立,非陰陽不勝,非奇正不列,非詭譎不戰;謀藏於心,事見於跡。心與跡同者敗,心與跡異者勝。兵者,詭逆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心謀大,跡示小;心謀取,跡示與。惑其真,疑其詐;真詐不決,則強弱不分。湛然若玄元之無象,淵然若滄海之不測。如此,則陰陽不能算,鬼神不能知,術數不能窮,卜筮不能占,而況於將乎!夫善戰者,勝敗生於兩陣之間;其謀也,策不足驗;其勝也,形不足觀。能言而不能行者,國之害;能行而不能言者,國之用。故曰:“至謀不說,大兵不言,微乎!神乎!故能通天地之理,備萬物之情。”是故,貪者利之,使其難厭;強者卑之,使其驕矜;親者離之,使其攜貳。難厭則公正闕,驕矜則虞守虧,攜貳則謀臣去。

周文利殷,而商紂殺;勾踐卑吳,而夫差戮;漢高離楚,而項羽亡。是故,屈諸侯者以言,役諸侯者以策。夫善兵者,攻其愛,敵必從;搗其虛,敵必隨;多其方,敵必分;疑其事,敵必備。從隨不得城守,分備不得並兵,則我佚而敵勞,敵寡而我眾。夫以佚擊勞者,武之順;以勞擊佚者,武之逆;以眾擊寡者,武之勝;以寡擊眾者,武之敗。能以眾擊寡,以佚擊勞,吾所以得全勝矣。夫竭三軍氣、奪一將心、疲萬人力、斷千里糧,不在武夫行陣之勢,而在智士權算之中。弱兮柔兮,卷之不盈懷袖;沈兮密兮,舒之可經寰海。五寸之鍵,能制闔辟;方寸之心,能易成敗。智周萬物而不殆,曲成萬物而不遺。順天信人,察始知終,則謀何慮乎不從哉!

《子卒篇》第十五

經曰:古者,用人之力,歲不過三日,籍斂不過什一。公劉好貨,居者有積倉,行者有裹糧。太王好色,內無怨女,外無曠夫。文王作刑,國無冤獄。武王行師,士樂其死。古之善率人者,未有不得其心而得其力者也,未有不得其力而得其死者也。故國必有禮信親愛之義,然後人以飢易飽;國必有孝慈廉恥之俗;然後人以死易生。人所以守戰至死不衰者,上之所施者厚也。上施厚,則人報之亦厚。且士卒之於將,非有骨肉之親,使冒鋒鏑、突乾刃、死不鏇踵者,以恩信養之、禮恕導之、小惠漸之,如慈父育愛子也。故能救其阽危、拯其塗炭,卑身下士,齊勉甘苦,親臨疾病,寒不衣裘,暑不操扇,登不乘馬,雨不張蓋。軍幕未辦,將不言坐;軍井未通,將不言渴。妻子補綻於行間,身自分功於役作。簞醪之饋,必投於河;挾纊之言,必巡于軍。是以,人喜金鐸之聲、勇鼓鼙之氣者,非惡生而樂死,思欲致命而報之於將也。故曰:“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理,譬如驕子,不可用也。是故令之以文,齊之以武,是謂必取。”語曰:夫妻諧,可以攻齊;小夫怒,可以攻魯。王剪、李牧、吳起、田穰苴竟如此而兵強於諸侯也。

《選士篇》第十六

經曰:統六軍之眾,將百萬之師,而無選鋒,渾而雜用,則智者無所施其謀,辨者無所施其說,勇者無所奮其敢,力者無所著其壯,無異獨行中原,亦何所取於勝負哉!故孫子曰:“兵無選鋒,曰北。”

夫選士以賞,賞得其進;用士以刑,刑慎其退。古之善選士者,懸賞於中軍之門,有深沉謀慮出人之表者,以上賞而取之,名曰:“智慧型之士”。有辭縱理橫、飛鉗捭闔,能移人之性、奪人之心者,以上賞而禮之,名曰:“辯說之士”。有得敵國君臣問間請謁之情性者,以上賞而禮之,名曰:“間諜之士”。有知山川水草次舍、道路迂直者,以上賞,而禮之名曰:“鄉導之士”。有製造五兵、攻守利器,奇變詭譎者,以上賞得而厚之,名曰:“技巧之士”。有引五石之弓矢貫重札,戈矛劍戟便於利用,陸搏犀兕,水攫黿鼉,佻身捕虜,搴旗摭鼓者,以上賞得而撫之,名曰:“猛毅之士”。有立乘奔馬,左右超忽,逾越城堡,出入廬舍,而亡形跡者,上賞得而聚之,名曰:“蹺捷之士”。有往返三百里不及夕者,上賞得而聚之,名曰:“疾足之士”。有力負六百三十斤行五十步者,上賞得而聚之;或二百四十斤者,次賞得而聚之,名曰:“巨力之士”。有步五行、運三式,多言天道、陰陽、詭譎者,下賞得而存之,名曰:“技術之士”。夫十士之用,必盡其才、任其道。計謀使智慧型之士,談說使辯說之士,離親間疏使間諜之士,深入諸侯之境使鄉導之士,建造五兵使技巧之士,摧鋒捕虜、守危攻強使猛毅之士,掩襲侵掠使蹺捷之士,探報計期使疾足之士,破堅陷剛使巨力之士,誑愚惑痴使技術之士,此謂任才之道、選士之術也。三王之後,五伯之辟,得其道而興,失其道而亡。興亡之道不在人主聰明文思,在乎選能之當其才也。

《勵士篇》第十七

經曰:激人之心,勵士之氣。發號施令,使人樂聞;興師動眾,使人樂戰;交兵接刃,使人樂死;其在以戰勸戰,以賞勸賞,以士勵士,木石無心,猶可危而動、安而靜,況於勵士乎!古先帝王伯有天下,戰勝於外,班師校功,集眾於中軍之門。上功賜以金璋紫綬,錫以錦彩,衣以繒帛,坐以重裀,享以太牢,飲以醇酒,父母妻子皆賜紋綾,坐以重席,享以少牢,飲以酎酒。大將軍捧賜,偏將軍捧觴,大將軍令於眾曰:“戰士某乙等奮不顧身,功超百萬,斬元戎之首,搴大將之旗,功高於眾,故賞上賞,子孫後嗣長稱卿大夫之家。”父母妻子皆受重賞,牢席有差,眾士鹹知。次功賞以銀璋朱綬,紋綾之衣,坐以重席,享以少牢,飲以酎酒,父母妻子贈以繒帛,坐以單席,享以雞豚,飲以釃酒。偏將軍捧賜,子將軍捧觴,大將軍令於眾曰:“戰士某乙等勇冠三軍,功經百戰,斬驍雄之首,搴虎豹之旗,功出於人,賜以次賞,子孫後嗣長為勛給之家。”父母妻子皆受榮賞,牢席有差,眾士鹹知。下功賞以布帛之衣,坐以單席,享以雞豚,飲以釃酒,父母妻子立而無賞,坐而無席。子將軍捧賜,卒捧觴,大將軍令於眾曰:“戰士某乙等戮力行間,劬勞歲月,雖無搴旗斬將,實以跋涉疆場,賜以下賞,子孫後嗣無所庇諸。”父母妻子不及坐享,眾士鹹知。令畢,命上功起再拜大將軍,讓曰:“某乙等忝列王臣,敢不盡節,有愧無功,叨受上賞。”大將軍避席曰:“某乙等不德,謬居師長,賴爾之功,梟懸凶逆,盛績美事,某乙等無專善。”退而復坐。命次功再拜上功,上功曰:“某乙等無謀無勇,遵師長之命,有進死之榮,無退生之辱,身受殊賞,上光父母,下及妻子,子其勉旃。”下功退而復坐。夫如是勵之,一會,則鄉勉黨,里勉鄰,父勉子,妻勉夫;二會,則縣勉州,師勉友;三會,則行路相勉,聞金革之聲相踐而出,鄰無敵國,邑無堅城,何患乎不勉哉!

《刑賞篇》第十八

經曰:有虞氏畫衣冠,異章服,以州輔牧而奸不犯,其人醇。湯武鑿五刑,傷四肢,以繆輔刑而奸不止,其人淫。有虞非仁也,湯武非異也;其道異者,時也。古之善治者,不賞仁,賞仁,則爭為施而國亂;不賞智,賞智,則爭為謀而政亂;不賞忠,賞忠,則爭為直,而君亂;不賞能,賞能,則爭為功,而事亂;不賞勇,賞勇,則爭為先,而陣亂。

夫蒞眾以仁,權謀以智,事君以忠,制物以能,臨敵以勇。此五者,士之常。賞其常,則致爭;致爭,則政亂;政亂,則非刑不治。故賞者,忠信之薄,而亂之所由生;刑者,忠信之戒,而禁之所由成。刑多而賞少,則無刑;賞多而刑少,則無賞。刑過,則無善;賞過,則多奸。王者以刑禁,以賞勸,求過而不求善,而人自為善。賞,文也;刑,武也。文武者,軍之法,國之柄。

明主首出,庶物順時,以撫四方,執法而操柄,據罪而制刑,按功而設賞。賞一功而千萬人悅,刑一罪而千萬人慎;賞無私功,刑無私罪,是謂軍國之法、生殺之柄。故曰:“能生而能殺,國必強;能生而不能殺,國必亡。”能生死而能赦殺者,上也。刑賞之術無私,常公於世以為道。其道也,非自立於堯舜之時,非自逃於桀紂之朝;用得而天下治,用失之而天下亂。治亂之道在於刑賞,不在於人君。過此以往,雖彌綸宇宙、纏絡萬品,生殺之外,聖人錯而不言。

《地勢篇》第十九

經曰:善戰者,以地強,以勢勝;如轉圓石於千仞之溪者,地勢然也。千仞者,險之地;圓石者,轉之勢也。地無千仞而有圓石,置之窳塘之中,則不能復轉;地有千仞而無圓石,投之方棱偏匾,則不能復移。地不因險,不能轉圓石;石不因圓,不能赴深溪。故曰:“兵因地而強,地因兵而固。”

夫善用兵者,高丘勿向,背丘勿迎,負陰抱陽,養生處實,則兵無百病。是故,諸侯自戰於地,名曰:散地。入人之境不深,名曰:輕地。彼此皆利,名曰:爭地。彼我可往,名曰:交地。三屬諸侯之國,名曰:衢地。深入,背人城邑,名曰:重地。山林、沮澤、險阻,名曰:圮地。出入迂隘,彼寡可以擊吾眾,名曰:圍地。疾戰則存,不戰則亡,名曰:死地。故散地無戰,輕地無留,爭地無攻,交地無絕,衢地無合,重地則掠,圮地則行,圍地則謀,死地則戰。是故,城有所不攻,計不合也;地有所不爭,未見利也;君命有所不聽,不便事也。凡地之勢,三軍之權,良將行之,智將遵之,而旅將非之,欲幸全勝,飛龜舞蛇,未之有也。

《兵形篇》第二十

經曰:夫兵之興也,有形有神。旗幟金革,依於形;智謀計事,依於神。戰勝攻取,形之事,而用在神;虛實變化,神之功,而用在形。形粗而神細,形無物而不鑒,神無物而不察。形誑而惑事其外,神密而圓事其內。觀其形不見其神,見其神不見其事。以是參之:曳柴揚塵,形其眾也;減灶滅火,形其寡也。勇而無剛,當敵而速去之,形其退也;斥山澤之險,無所不至,形其進也。油幕冠樹,形其強也;偃旗臥鼓,寂若無人,形其弱也。故曰:兵形象陶人之埏土,鳧氏之冶金;為方為圓,或鍾或鼎。金土無常性,因工以立名;戰陣無常勢,因敵以為形。故兵之極,至於無形;無形,則間諜不能窺,智略不能謀。因形而措勝於眾,眾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勝之形,莫知吾所以制勝之形。形不因神不能為變化,神不因敵不能為智謀。故水因地而制形,兵因敵而制勝也。

《作戰篇》第二十一

經曰:昔之善戰者,如轉木石。木石之性,圓則行,方則止。行者,非能行而勢不得不行;止者,非能止而勢不得不止。夫戰人者,自斗於其地,則散;投之於死地,則戰。散者,非能散,勢不得不散;戰者,非能戰,勢不得不戰。行止不在於木石,而制在於人;散戰不在於人,而制在於勢。此因勢而戰人也。

夫未見利而戰,雖眾必敗;見利而戰,雖寡必勝利者,彼之所短,我之所長也。見利而起,無利則止,見利乘時,帝王之資。故曰:“時之至,間不容息。”先之則太過,後之則不及。見利不失,遭時不疑,失利後時,反受其害。疾雷不及掩耳,卒電不及暝目。赴之若驚,用之若狂,此因利之戰人也。

夫戰者,左川澤,右丘陵,背高向下,處生擊死,此平地之戰人也。逼敵無近於水,彼知不免,致死拒我,困獸猶鬥,蜂蠆有毒,況於人乎!令其半濟而擊之,前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斗心。敵逆水而來,迎之於水內,此水上之戰人也。左右山陵、溪谷險狹與敵相遇,我則金鼓蔽山、旗幟依林、登高遠斥、出沒人馬,此山谷之戰人也。勢利者,兵之便;山水平陸者,戰之地。夫善用兵者,以便勝,以地強,以謀取,此勢之戰人也。如建瓴水於高宇之上,砉然而無滯溜;又如破竹,數節之後,迎刃自解,無復著手。

《攻守篇》第二十二

經曰:地所以養人,城所以守地,戰所以守城。內得愛焉,所以守也;外得威焉,所以攻也。守不足,攻有餘;力不足者守,力有餘者攻。攻人之法,先絕其援,使無外救,料城中之粟,計人日之費。糧多人少,攻而勿圍;糧少人多,圍而勿攻。力未屈、粟未盡、城尚固,而拔者,攻之至也;力屈、粟殫、城壞,而不拔者,守之至也。

夫守城之法,以城中壯男為一軍,壯女為一軍,男女老弱為一軍。三軍無使相遇,壯男遇壯女,則費力而奸生;壯女遇老弱,則老使壯悲,弱使強憐。悲憐在心,則使勇人更慮,壯夫不戰。故曰:善攻者,敵不知所守;善守者,敵不知所攻。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

《行人篇》第二十三

經曰:君擇日登拜大將軍,繕甲兵,具卒乘。出則破人之國、敗人之軍、殺人之將、虜人之俘。贏糧萬里,行於敵人之境,而不知敵人之情,將之過也。敵情不可求之於星辰,不可求之於神鬼,不可求之於卜筮,而可求之於人。

昔商之興也,伊尹為夏之庖人;周之興也,呂望為殷之漁父。秦之帝也,李斯為山東之獵;夫漢之王也,韓信為楚之亡卒;魏之伯也,荀彧為袁紹之棄臣;晉之禪也,賈充任魏;魏之起也,崔浩家晉。故七君用之而帝天下。夫賢人出奔,必有佞臣持君之衡,是以失度,佐“有扈”孤功專“歡兜”成均權三苗推移佞“桀”(按:此處疑有缺文),崇侯諂紂,優旃惑晉。故曰:三仁去而殷墟,二老歸而周熾,子胥死而吳亡,范蠡存而越伯,五羖入而秦喜,樂毅出而燕懼。將能收敵國之人而任之,以索其情,戰何患乎不克!故曰:“羅其英,敵國傾;羅其雄,敵國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夫行人之用事有二:一曰:因敵國之人來觀釁於我,我高其爵、重其祿、察其辭、覆其事;實則任之,虛則誅之;任之以鄉導。二曰:吾使行人觀敵國之君臣;左右執事,孰賢孰愚?中外近人,孰貪孰廉?舍人謁者,孰君子孰小人?吾得其情,因而隨之,可就吾事。

夫三軍之重者,莫重於行人;三軍之密者,莫密於行人。行人之謀,未發有漏者與告者皆死,謀發之日,削其槁、焚其草、金其口、木其舌,無使內謀之泄。若鷹隼之入重林,無其蹤;若游魚之赴深潭,無其跡。離婁俯首,不見其形;師曠傾耳,不聆其聲。微乎!微乎!與纖塵俱飛,豈飽食醉酒爭力輕合之將,而得見行人之事哉!

《鑒才篇》第二十四

經曰:人稟元氣所生,陰陽所成。淳和平淡,元氣也;聰明俊傑,陰陽也。淳和不知權變,聰明不知至道。夫人柔順安恕,失於斷決,可與循節,難與權宜。強悍剛猛,失於猜忌,可與涉難,難與持守。貞良畏慎,失於狐疑,可與樂成,難與謀始。清介廉潔,失於局執,可與立節,難與通變。韜晦沉靜,失於遲回,可與深慮,難與應捷。

夫聰明秀出之謂英,膽力過人之謂雄。英者,智也;雄者,力也。英不能果敢,雄不能智謀,故英得雄而行,雄得英而成。

夫人有八性不同,仁義、忠信、智勇、貪愚。仁者好施,義者好親,忠者好直,信者好守,智者好謀,勇者好決,貪者好取,愚者好矜。人君合於仁義,則天下親;合於忠信,則四海賓;合於智勇,則諸侯臣;合於貪愚,則制於人。仁義可以謀縱,智勇可以謀橫;縱成者王,橫成者伯。王伯之道不在兵強士勇之際,而在仁義智勇之間,此亦偏才未足以言大將軍。

若夫能柔能剛,能翕能張,能英而有勇,能雄而有謀,圓而能轉,環而無端,智周乎萬物,而道濟於天下!此曰通才。可以為大將軍矣。故曰:“將者,國之輔。輔周則國強,輔隙則國弱,是謂人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不可不察也。”明主所以擇人者,閱其才通而周鑒,其貌厚而貴;察其心貞而明,居高而遠望,徐視而審聽,神其形,聚其精,若山之高不可極,若泉之深不可測。然後審其賢愚,以言辭;擇其智勇,以任事,乃可任之也。夫擇聖以道,擇賢以德,擇智以謀,擇勇以力,擇貪以利,擇奸以隙,擇愚以危。事或同而觀其道,或異而觀其德,或權變而觀其謀,或攻取而觀其勇,或貨財而觀其利,或捭闔而觀其間,或恐懼而觀其安危。故曰:欲求其來,先察其往;欲求其古,先察其今。先察而任者昌,先任而察者亡。

昔市偷自鬻於晉,晉察而用之,勝楚。伊尹自鬻於湯,湯察而用之,放桀。智慧型之士,不在遠近。仁人不因困厄,無以廣其德;智士不因時棄,無以舉其功。王者不因絕亡,無以立其義;霸者不因強敵,無以遺其患。明主任人,不失其能;直士舉賢,不離於口。無萬人之智者,不可據於萬人之上。故曰:“不知軍中之事,而同軍中之政者,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者,則軍士疑矣。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夫如是,則君不虛王,臣不虛貴。所謂君道知使臣,臣術知事君者。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三 雜儀

《授鉞篇》第二十五

經曰:國有疆場之役,則天子居正殿,命將軍,詔之曰:“朕以不德,謬承大運,致寇敵侵擾,攻掠邊陲,日旰忘食,憂在寤寐,勞將軍之神武,帥師以應之。”將軍再拜受詔,乃令太史卜,齋三日,於太廟拂龜。太史擇日以授鉞,君入太廟,西面立,親操鉞,以授將軍曰:“從此以往,上至於天,將軍制之。”復操斧柄,授將軍曰:“從此以往,下至於泉,將軍制之。”將軍既受命,跪而答曰:“臣聞:國不可從外治,軍不可從內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應敵。臣既受命,專斧鉞之威,臣不願生還,請君亦垂一言之命於臣。君不許臣,臣不敢將;君許臣,乃辭而行。”三軍之事,不聞君命,皆由於將出,臨敵決戰無有二心。若此無天於上,無地於下,中無君命,傍無敵人。是故,智者為之慮,勇者為之斗,氣厲青雲,疾若馳騖,兵不接刀而敵降伏,戰勝於外,功立於內。於是將軍乃縞素避舍,請於君,君命舍之。

《部署篇》第二十六

經曰:兵有四正四奇,總有八陣,或合為一,或離為八。以正合,以奇勝,余奇為握奇,聚散之勢,節制之度也。

一萬二千五百人為一軍。一萬二千象十有二月,五百象閏余,窮陰極陽,備物成功,征無義,伐無道。聖人得以興,亂人得以廢。興廢存亡、昏明之術,皆由兵也。

司馬穰苴曰:“五人為伍,十伍為部。”部,隊也。一軍凡二百五十隊,每十隊以三為奇。風后曰:“余奇握奇。”故一軍以三千七百五十人為奇兵,隊七十有五,外餘八千七百五十人,部隊一百七十五分為八陣,陣有一千九十三人七分五銖,隊有二十二火人為一陣之部署。今舉一軍,則千軍可知矣。

《將軍篇》第二十七

經曰:三軍之眾,萬人之師,張設輕重,在於一人,不可不察也。一人大將軍,智、信、仁、勇、嚴、謹、賢、明者任。二人副將軍,智、信、仁、勇、嚴、毅、平、直者任,一人主軍糧,一人主征馬。四人總管,嚴識軍容者任,二人主左右虞候,二人主左右押衙。八人子將,明行陣、辨金革、曉部署者任。八人大將軍別奏,十六人大將軍傔,八人副大將別奏,一十六人總管傔,八人子將別奏,一十六人子將傔,忠勇、驍果、孝義、有藝能者任。一人判官,沉深謹密、計事精敏者任,濡鈍勿用。一人軍正,主軍令斬決罪隸及行軍禮儀、祭祀賓客進止。四人軍典,謹厚、明書算者任。

《陣將篇》第二十八

經曰:古者,君立於陽,大夫立於陰。是以,臣不得窺君,下不得窺上,則君臣上下之道隔矣。夫智均不能相使,力均不能相勝,權均不能相懸。道同則不能相君,勢同則不能相王,情同則不能相順。情異則理,情同則亂,故大將以智,裨將以勇。以智使勇,則何得而不從哉!一人偏將軍,勇猛果敢、輕命好戰者任。二人副偏將軍,無謀於敵、有死於力、守成規而不失者任。四人子將,目明旌旗、耳察金鼓、心存號令、宣布威德者任。二人虞候,擒奸摘伏、深覘非常、伺察動靜、飛符走檄、安忍好殺、事任惟時者任。二人承局,差點均平、更漏無失、糾舉必中者任。六人偏將軍別奏,一十二人偏將軍傔,六人副偏將軍別奏,十二人副偏將軍傔,八人虞候兼充子虞候,並忠勇、驍果、孝義、藝能者任。一人判官,主倉糧財帛出納,軍器刑書公平者任。二人軍典,明書記、謹厚者任。

《隊將篇》第二十九

經曰:智者之使愚也,聾其耳,瞽其目,迷其心,任其力,然後用其命。如驅群羊,驅而往,驅而來,莫知所之。與之登高去其梯,入諸侯之境廢其梁。役之以事,勿告之以謀;語之以利,勿告之以害。則士可以得其心而主其身。如此,則死生聚散,聽之於我,是謂良將。

一人隊將,經軍陣、習戰鬥、識進止者任。一人隊管、一人隊頭、二人副隊頭,主文書、酬功賞、知勞苦、明部分行列疏密,並責成於副隊頭,公直明曉者任。一人秉旗、二人副旗,並勇壯者任。一人枹鼓,主昏明發警、進退節制,氣勇志銳者任。一人吹角,主收軍退陣,謹守節制、懦怯忠謹者任。一人司兵,主五兵銳利、支分器仗,明解者任。一人司倉,主支分財帛、給付軍糧,清廉者任。一人承局,主雜供差,無人情、惡口舌者任。五人火長,主廚膳飯食、養病、守火、內衣、資椎采、戰陣不預,仁義者任。

《馬將篇》第三十

經曰:夫戎馬,必安其處所,適其水草,節其饑飽;冬則溫廄,夏則涼廄;刻剔鬃毛,謹落蹄甲。狎其耳目,無令驚悚;習其驅馳,閒其進止,人馬相親。然後可使鞍勒,轡銜必先堅完,斷絕必補。凡馬不傷於末,必傷於始;不傷於飢,必傷於飽。日暮道遠,必數上下,寧勞於人,慎無勞馬。常令有餘,備敵覆我。能明此者,可以橫行八表。

凡馬軍,人支兩匹。一軍征馬二萬五千匹,其無馬者,亦如五支,令以兩匹為率。一人征馬副大將,軍中擇善牧養者任。二人征馬總管副偏將,軍中擇善牧養者任。八人征馬子將軍,軍中擇明閒牧養者任。五十人征馬押官定見,軍中擇善牧養者任。五百人群頭善乘騎者任,一雲百人群頭醫,亦群頭中擇取一千人馬子軍外差,又雲五百人馬子醫馬在內。

《鑒人篇》第三十一

經曰:凡人,觀其外,足知其內。七竅者,五臟之門戶。九候三停,定一尺之面;智愚勇怯,形一寸之眼。天倉金匱,以別其貴賤貧富。夫欲任將,先觀其貌,後知其心。

神有餘法:容貌堂堂,精爽清徹,聲色不變,其志榮枯,不易其操,是謂神有餘。

形有餘法:頭頂豐停,腹肚濃厚,鼻圓而直,口方而棱,頤額相臨,顴耳高聳,肉多而有餘,骨粗而不露,眉目明朗,手足紅鮮,望下而就高,比大而獨小,是謂形有餘。

心有餘法:遏惡揚善,後己先人,無疾人以自賢,無危人以自安,好施陰德,常守忠信,豁達大度,不拘小節,是謂心有餘。

鑒頭、目、鼻、口、舌、齒法:

虎頭高視,富貴無比;犀頭崒嵂,富貴鬱郁;象頭高廣,福祿居長;鹿頭側長,志氣雄強;龜頭郤縮,喉豐酒肉;獺頭橫闊,志氣豁達;駝頭濛鴻,福祿千鍾;蛇頭平薄,財物寥落;駱頭尖銳,貧厄無計;兔頭蔑頡,志氣下劣;狗頭尖圓,泣淚漣漣。

眉直頭昂,富貴吉昌;眉薄而晞,少信多欺;發欲細密,須欲粗疏。

眼目光彩明淨者,貴;眼鼻成就者,魂魄強美;眉目指瓜者,好施;眼鼻口小者,多虛少實;眼鼻口大者,有實無虛;眼中赤脈貫瞳子者,兵死。雞眼卷頭,不淫即偷;羊目直視,能殺妻子;豬目應瞪,刑禍相仍,亦主小貴;蜂目豺聲,常行安忍;螻蛄目,心難得;魚目,多厄;猴目,窮寒;鷹視狼顧,常懷嫉妒;牛頭虎視,富貴無比。

鼻圓隆實,富貴終吉;鼻孔小縮,慳貪不足;蜣螂鼻,少意智。野狐須,無信期;羖羊須,多狐疑。

口如馬喙,心難信制;口如鳥嘴,窮寒客死;口如河海,富貴自在;唇如點朱,才學代無。

舌紅且厚,神識自守;吐舌及鼻,有壽復貴。

鋸齒食肉,平齒食菜,疏齒猛毅,密齒淳和,細齒長貧,名曰:鬼齒。

鑒頷、耳、胸、背、手、肚、黑子、面形法:

燕頷封侯,腮尖乏肉,意志不足。

耳輪厚大鮮明者,貴而且壽;小薄者,賤而且夭。

虎項圓粗,富貴有餘;鶴頂了了,財物乏少。頸[上分下鹿]短者,富貴;長細者,貧賤。

胸背如龜,富貴巍巍;胸長而方,智勇無雙。

手足尖濃,指密而厚者,富貴;手如雞足,智意褊促;手如豬蹄,智意昏迷;手如狙掌,勤勞伎倆。

肚如乖壺,富貴有餘;牛腹貪婪,狗腹窮寒,蝦蟆腹懶,蜥蜴腹緩。

凡人聲欲深且實,不欲淺而虛,遠而不散,近而不亡,淺而非壯,深而不藏,大而不濁,小而不彰,細而不亂,幽而能明,餘響澄徹,有若笙簧,宛轉流韻,能圓而長。虎聲將軍,馬聲驍勇。雄聲雌視者,虛偽人也;氣急而聲重者,真實人也。

凡黑子欲得大而明生。隱處吉,露處凶。

凡人面欲圓,胸欲方,上欲長,下欲短。

凡人胸欲厚,背欲負五嶽、成四瀆好,頭高足厚,頸短臂長,似虎似龍,所謂行、住、坐、臥,飲食音聲,似非一處也。

鑒頭骨、玉枕、額文法:

腦頭高聳起,將軍。“□”(按:三弦月重疊狀)三關玉枕,萬戶侯近下將軍;“◎”車輪枕,封侯;“品”三星枕,封王;“□”(一上弦月狀)偃月枕,封三公;“□”四方枕,封侯;“□”(十字中空狀)十字枕,封二千石;“□”(酒壺橫躺狀)酒樽枕,二千石;三公“□”(丈字中空狀)上字枕,封侯;“○”圓枕,封侯。

“□”(北字中空狀)額上有北字文,將軍;“□”(兩垂直並排線狀)額上有兩立文,二千石;“□”(四垂直並排線狀)眉間有四立文,封侯;“八”眉間有八字龍文,將軍;“□”(三上弦月線狀)眉間有三偃月文,封侯;“□”(下弦月狀)額上有覆月文,將軍;“八”眉上有文通發,將軍;“土”眉間有土字文,封侯;“文”眉間有文字文者,兵死。

凡人色,欲正不欲邪!白如凝脂,黑如傅漆,紫如爛椹,黃如蒸粟,赤如炎火,青如浴藍,皆三公、將、相也。

《相馬篇》第三十二

經曰:相馬之法:先相頭耳:耳如撇竹,,眼如鳥目,獐脊、麟腹、虎胸,尾如垂帚。次相頭骨:稜角成就,前看、後看、側看,但見骨側狹,見皮薄露,鼻衡柱側,高低額欲伏,台骨分明,分段俱起,視盼欲遠,精神體氣高爽。立蹄攢聚,行止循良,走驟輕躁,毛鬣輕潤,喘息均細,擎頭如鷹,龍頭高舉而遠望,淫視而遠聽,前看如雞鳴,後看如蹲虎,立如獅子,辟兵萬里,頷鼻中欲得受人拳,名曰:太倉。

太倉寬易飼,胸臆欲闊,胸前三台骨欲起,分段分明,鬣欲高,頭欲方,目欲大,而光脊欲強壯有力,腹脅欲張,四下欲長。耳欲緊小,小即耐勞。目大膽,大膽則不驚。鼻欲大,鼻大則肺大,肺大則能走。[月兼]欲小,小則易飼。肋欲得密,口欲上尖下方,舌欲薄長赤色如朱,齒欲齶瓣分明,牙欲去齒二寸,腹下欲廣且平方。牙欲白,則長壽,望之大,就之小,筋馬也。前視見目,傍視見腹,後視見肉,駿馬也。齒欲齊密,上下相當,上唇欲急,而方下唇欲緩而厚。口欲紅而有光,如穴中看火,千里馬也。臆間欲廣一尺以上,能久走,頭欲高,如剝兔龍顱,穴目平脊,大腹[月坒]肉多者,行千里;眼中紫縷貫瞳子者,五百里;上下徹者,千里。

凡馬不問大小肥瘦,數肋有十二、十三,四百里;十四、十五,五百里。鏇毛起腕膝上者,六百里;腹脊上者,五百里;項轅大者,三百里;目中有童人如並立並坐者,千里;羊須中生距如雞者,五百里耳。本下角長一二寸者,千裡頭如渴鳥者,千里馬初生無毛,七日方得行者,千里;尿過前蹄一寸已上者,五百里;尿舉如一足大者,千里;腹下有逆毛者,千里;蘭孔中有筋皮及毛者,五百里;眼上孔是也,蹄青黑赤紅白,硬如蚌,有隴道成者,軟口叉吻頭厚者,硬口叉淺者,不能食眼下無伏蟲及骨者,咬人;目小多白,驚後足欲曲,腕耳中欲促,凡馬後爾;足白者,老馬駒;前兩足白者,小馬駒。

馬有五勞卸鞍不[馬展]者,骨勞[馬展]而不起者,筋勞起而不振者,皮勞振而不噴者,氣勞噴而不尿者,血勞骨勞絆之卻行三十步,差。皮勞以手摩,兩鞍下汗出,差。氣勞長韁牽之行得尿者,差。血勞高系,勿令頭低而食,差。馬口,春青色、夏赤色、秋白色、冬黑色,皆死,此名入口病也。

《誓眾軍令篇》第三十三

經曰:陶唐氏,以人戒於國中,欲人強其命也。有虞氏,以農教戰漁獵簡習,故人體之。夏後氏,誓眾于軍中,欲人先其慮也。殷人,誓眾于軍門之外,欲人先意以待事也。周人,將交白刃而誓之,以致人意也。夏賞於朝,賞善也;殷戮於市,戮不善也。周賞於朝,戮於市,兼質文心也。夫人,以心定言,以言出令,故須振雄略、出勁辭、銳鐵石之心,凜風霜之氣,發揮號令,申明軍法。

誓眾文:

某將軍某乙告爾六軍將吏士伍等。聖人弦木為弧,剡木為矢,弧矢之利,以威不庭。兼弱攻昧,取亂侮亡。今戎夷不庭式,乾王命,皇帝授我斧鉞,肅將天威,有進死之榮,無退生之辱,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軍無二令,將無二言,勉爾,乃誠,以從王事,無乾典刑。

軍令:

經曰:師眾,以順為武,有死無犯為恭,故穰苴斬莊賈,魏絳戮楊乾,而名聞諸侯,威震鄰國。令之不行,不可以稱兵。三令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申明而不如法者,將之過也。先甲三日,懸令于軍門,付之軍正,使執本宣於六軍之眾。有犯命者,命軍正準令按理而後行刑,使六軍知禁而不敢違也。

一漏軍事者,斬;漏泄軍中陰謀及告事者,皆死。

一背軍走者,斬;在道及營臨陣同。

一不戰而降敵者,斬;背順歸逆同。

一不當日時後期者,斬;詐事會戰同。阻雨雪水火不坐。

一與敵人私交通者,斬;籍沒其家言語書疏同。

一失主將者,斬;隨從則不坐。

一失旌旗節鉞者,連隊斬;與敵人所取同。

一臨難不相救者,斬;為敵所急不相救者同。

一誑惑訛言妄說陰陽卜筮者,斬;妄說鬼神災祥,以動眾者同。

一無故驚軍者,斬;呼[口斗]奔走妄言煙塵者同。

一遺棄五兵軍裝者,斬;不謹固檢察者同。

一自相竊盜者,斬;不計多少。

一將吏守職不平藏情兼容者,斬;理事曲法者同。

一以強凌弱,樗蒲忿爭,酗酒喧競,惡罵無禮,於理不順者,斬;因公宴集醉者,不坐。

一軍中奔走軍馬者,斬;將軍已下,並步入營乘騎者同。

一破敵先擄掠者,斬;入敵境亦同。

一更鋪失候犯夜失號擅宿他火者,斬;恐奸得計。

一守圍不固者,斬;罪一火主吏。

一不伏差遣及主吏役使不平者,斬;有私及強梁者同。

一侵欺百姓奸居人子女及將婦人入營者,斬;恐傷人軍中,慎子女氣。

一違將軍一時一命皆斬。

《關塞四夷篇》第三十四

經曰:關塞者,地之要害也。設險守固,所以乖蠻隔夷,內諸夏而外夷狄,尊衣冠禮樂之國,卑氈裘毳服之長,是以荒要侯甸從此別矣。

關內道自京西出塞門鎮,經朔方節度,去西京一千三百五十里,去東京二千里,關五原塞表,匈奴之故地,以渾邪部落為皋蘭都督府,斛律部落為高關州,渾卜焦部落為浚稽州,魯麗塞下置六胡州,党項十四拓拔舍利仆固野剎桑乾節子等,部落牧其原野。

黃河北道安北舊去西京五千二百里,西京六千六百里。今移在永清去西京二千七百里,東京三千四百里,關大漠以北回紇部落為瀚海都督府,多覽部落為燕然都督府,思結部落為盧山都督府,同羅拔拽古部落為幽陵都督府,同羅部落為龜林都督府,匐利羽為稽田州,奚結部落為雞鹿州,道歷陰山、羊那山、龍門山、牛頭山、鐵勒山、北庭山、真檀山、木刺山、諾真山,涉黑沙道入十姓部故居地。

河東道自京西東出蒲律關,經太原,抵河東節度,去西京二千七十五里,去東京一千六百四十五里。關榆林塞北,以頡利左渠故地置定襄都督府,管等六州。以右渠地置雲中都督府,管阿史那等五州。道歷三川口,入三山母谷,道通室韋大落泊,東入奚,西入默啜故地。

隴右道自西京出大鎮關,經隴西節度,去西京一千四百里,去東京一千二百七十五里。南出關党項雜置據業鱗可等四十州,分隸緣邊等諸州,西距吐番,去西京一萬二千里,北去鳳林關,度黃河西南,入郁標、柳谷、彰豪、清海、大非海、鳥海、小非海、星海、泊悅海、萬海、曰海、魚海,入吐番。

河西道自京西西北出蕭關、金城關,自河西節度,去西京二千一十里,去東京二千八百十一里,北海、抵日亭海、彌娥山、獨洛河道,入九姓十箭三屈故居地。

北庭道自北京西出,經河西節度,出玉門關,涉河關菖蒲海,東出高昌,故地置西州,以突厥處密部落為瑤池都督府,以雜種故胡地部落為庭州、為北庭都護,去西京一千七百五十六里,去東京六千八百七十六里,北抵播塞厥海、長海、關海、曲地,以突結骨部落置堅昆都督府,管拘勃都督府,為燭龍州,北抵瀚海,去西京二萬餘里。

安西道自西京出涉交河,出鐵門關,至安西節度,去西京八千五十里,去東京八千八百五十里,路入疏勒、鄢耆、碎葉、于闐、黑海、雪海、大宛、月支、康居、大夏、奄蔡、黎軒、條支、烏孫等國。劍南道自東京西南出大散關,經甘亭關、百牢關,越劍門關、松嶺關,至劍南節度,去西京二千三百七十里,去東京三千二四十六里,出蠶涯關,過笮道雜羌六十四州,分列山谷路,入吐蕃,南出邛僰,開通越巂,度瀘河、雲南關,西南徼外雜蠻置冉蒙弄覽六十州路,入甘河、夜郎、滇池、身毒、五天竺國,去西京三萬五千里。

范陽道自西京出潼關,至范陽節度,去西京二千五百二十里,去東京一千六百八十六里,北去居庸關、盧龍塞、關外東胡故地,以契丹蕃長置山察都督府,回紇五部落分為五州,以白霫部落為居延州,黑霫部落為置顏州,北至烏羅渾,去西京一萬五千里。

平盧道自西京經范陽節度東,至榆林關,至平盧節度,去西京二千七百里,去東京三千里,抵安東,渡遼水路,接奚、契丹、室韋、勃海、靺鞨、高麗、黑水。

嶺南道自西京南出藍田關,涉漢江,越大瘐嶺,經南海節度,去西京五千六百里,去東京四千二百七十里,路入銅柱、林邑、九真、日南、高真臘、銅勒、交趾等國。

河南道自西京出潼關,經東萊節度,去西京二千七百六十里,去東京一千八百五十三里。東涉滄海距熊律都督府、北濟國,又東抵雞林都督府、新羅國,又東南經利磨國,屬羅涉海,達倭國一名日本,其海行不計里數。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四 戰具類

《攻城具篇》第三十五

經曰: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人所不見謂之九地,見所不及謂之九天。是故,墨翟縈帶為垣,公輸造飛雲之梯,無所施其巧。所謂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孫武子曰:“具器械,三月而後成;拒城闉,三月而後已。”其攻守之具,古今不同。今約便事而用之。

轒轀車四輪,車上以繩為脊,犀皮蒙之,下藏十人,填隍推之,直抵城下,可以攻掘,金木火石所不能及。

飛雲梯,以大木為床,下置六輪,上立雙牙,有栝梯長一丈二尺,有四梲相去三尺,勢微曲遞,互相栝飛於雲間,以窺城中,其上城首冠雙轆轤,枕城而上。

炮車,以大木為床,下安四輪,上建雙陛,陛間橫栝,中立獨竿,首如桔槔狀,其竿高下長短大小,以城為準。竿首以窠盛石小大多少,隨竿力所制,人挽其端而投之,其車推轉逐便而用之,亦可埋腳著地而用,其鏇風四腳,亦隨事用之。

車弩為軸轉車,車上定十二石弩弓,以鐵鉤連軸,車行軸轉引弩持滿弦,掛牙上弩,為七衢:中衢大箭一簇,長七寸圍五寸,箭笴長三尺圍五寸,以鐵葉為羽,左右各三箭,次差小於中箭,其牙一發,諸箭皆起,及七百步所中,城壘無不崩潰,樓櫓亦顛墜。

尖頭轤,以木為脊,長一丈徑一尺五寸,下安六腳,下闊而上尖,高七尺可容六人,以濕牛皮蒙之,人蔽其下,共升直抵城下,木石金火不能及,用攻其城。

土山於城外,堆土為山,乘城而上。

地道,鑿地為道,行於城下,因攻其城。每一丈建柱,以防崩陷,復積薪於柱間而燒之,柱折城崩。

板屋,以八輪車,車上樹高竿,上安轆轤,以繩挽板屋上竿首,以窺城中。板屋高五尺,方四尺,有二孔,四面列布,車可進退圍城而行於營中,遠望謂之巢車,狀若鳥巢。

木幔,以板為幔,立結槔於四輪,車上懸逼城堞,使趫卒蔽之,蟻附而上,矢石所不能及。

火箭,以小瓢盛油貫矢端,射城樓櫓板上,瓢敗油散後,以火雀杏磨杏核中空,以艾內火實之,系雀足,薄暮群放之飛入城中,棲宿積聚廬舍,須臾火發。

蜀钁鐵鏨、蜀钁短柄,钁也。鐵鏨鑿井,鏨城也。

《守城具篇》第三十六

經曰: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人所不見謂之九地,見所不及謂之九天。禽滑厘問墨翟守城之具,墨翟答以六十六事,皆繁冗不便於用,其後韋孝寬守晉州、王侃守台城,皆約封鬍子技巧之術,古法非不妙,然非今之用也。今述便於用者,如左方浚隍深開濠塹也。

增城、增修樓櫓也。

懸門、懸木板以為重門。

突門於城中,對敵營,自鑿城內為暗門,多少臨時,令厚五六寸勿穿,或於中夜,或於敵初來、營列未定;精騎從突門躍出,擊其無備,襲其不意。

塗門,以泥塗門扇,厚五寸備火,又雲塗棧,以泥門上木棧棚也。

積石、積炮石,大小隨事。

轉關橋一梁為橋樑,端著橫栝,拔去栝橋轉關,人馬不得渡,皆傾水中。秦用此橋,以殺燕丹。

鑿門為敵所逼,先自鑿門為數十孔,出強弩射之,長矛刺之。

積木備壘,本木長五尺、徑一尺小,或六七寸,拋下打賊。

積石備壘於城上,不計大小,以多為妙,充拋石。

樓櫓城上建堠樓,以板為之跳出,出為樓櫓。

笓籬戰格於女牆上,挑出去牆三尺,內著橫括,前端安轄,以荊柳編之,長一丈、闊五尺,懸於椽端,用遮矢石。

布幔,以復布為幔,以弱竿橫掛於女牆外,去牆七八尺,折拋石之勢,則矢不復及牆。

木弩,以楊柘桑為弩,可長一丈二尺,中徑七寸,兩稍三寸,以絞車張之,發如雷吼,以敗隊卒。

燕尾炬,縛葦草為炬,尾分為兩岐,如燕尾狀,以油蠟灌之,加火從城上墮下,使騎木驢而燒之。

松明炬,以松木燒之,鐵索墜下,巡城點昭,恐敵人乘城而上。

脂油燭炬,然燈秉燭於城中四沖、要路、門戶,晨夜不得絕明,以備非常。

行燱常鎔鐵汁爐,升於城上,以灑敵人,土瓶盛汁,拋之,敵攻城不覺。

游火鐵筐,盛火加脂蠟,鐵索懸墜城下,燒孔穴掘城之人。

灰雜糠[米比],因風於城上擲之,以眯敵人之目,因以鐵汁灑之,又云:眯目,因風以[米比]糠灰擲之,使不得視。

連挺如打禾枷狀,打女牆上城敵人。

叉竿如槍刃,布兩歧,用叉飛雲梯上人。

鉤竿有槍,兩邊有曲鉤,可以鉤物。

天井,敵攻城為地道,來反自於地道,上直下穿井邀之,積薪井中,加火熏之,自然焦灼。

油囊盛水於城上,擲出,火車中囊敗,火滅。

地聽於城中八方,穿井各深二丈,令人頭覆戴新瓮於井中坐聽,則城外五百步之內有掘城道者,並聞於瓮中,辯方所遠近。

鐵菱,狀如蒺藜,要路水中著之,以刺人馬之足。

陷馬坑,坑長五尺、闊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竹籤,其坑十字相連,狀如鉤鎖,復以[草芻]草葦木加土種草實,令生苗蒙覆其上,軍城營壘要路設之。

拒馬槍,以木徑二尺,長短隨事,十字鑿孔,縱橫安括,長一丈,銳其端,可以塞城門要道,人馬不得奔前。

木柵為敵所逼,不及築城壘,或山河險隘多石少土,不任版築,且建木為柵,方圓高下,隨事深淺,埋木根重複,彌縫其闕,內量長短,為閣道立外柱,外重長出四尺為女牆,皆泥塗之內七寸,又立閣道內柱,上布板為棧立闌乾竹於柵上,懸門擁牆,濠塹拒馬,一如城壘法。

《水攻具篇》第三十七

經曰:以水佐攻者,強。水因地而成勢,為源高於城,本大於末,可以遏而止,可以決而流,故晉水可以灌安邑,汾水可以浸平陽,先設水平,測其高下,可以漂城、灌軍、浸營、敗將也。

水平槽長二尺四寸,兩頭中間鑿為三池,池橫闊一寸八分,縱闊一寸深一寸三分,池間相去一尺四寸,中間有通水渠,闊三分深一寸三分,池各置浮木,木闊狹微小,於池空三分,上建立齒,高八分,闊一寸七分,厚一分。槽下為轉關腳,高下與眼等,以水注之,三地浮木齊起,眇目視之,三齒齊平,以為天下準。或十步,或一里,乃至十數里,目力所及,隨置照板度竿,亦以白繩計其尺寸,則高下丈尺分寸可知也。

照板形如方扇,長四尺,下二尺,黑上二尺,白闊三尺,柄長一尺,大可握度,竿長二丈,刻作二百寸二千分,每寸內刻小分,其分隨向遠近高下立竿,以照版映之,眇目視之,三浮木齒及照板黑映齊平,則召主機板人,以度竿上分寸為高下,遞相往來,尺寸相乘,則水源高下,可以分寸度也。

《火攻具篇》第三十八

經曰:以火佐攻者,明。因天時燥旱,營舍茅竹積芻穗軍糧於枯草宿莽之中,月在箕、壁、翼、軫之夕,設五火之具,因南風而焚之。

推月宿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二十八宿四方分之月二十八日夜一周天行二十八宿,一日一夜行一十三度少強,皆以月中氣,日月合為宿首,角十二度,亢九度,氐十五度,房五度,心五度,尾十八度,箕十一度。東方七宿,共七十五度。斗二十六度,牛八度,女十二度,虛十度,危十七度,營室十六度,東壁九度。北方七宿,共九十八度。奎十六度,婁十二度,胃十四度,昂十一度,畢十六度,觜二度,參九度。西方七宿,共八十度,東井三十三度,輿鬼四度,柳十五度,星七度,張十八度,翼十八度,軫十七度。南方七宿,共一百一十二度。

雨水正月中,日月合宿,營室八度於辰,在亥為娵訾,於野衛分并州,於將登明。

春分二月中,日月合宿,奎十四度於辰,在戍為降婁,於野魯分徐州,於將河魁。

穀雨三月中,日月合宿,昂三度於辰,在酉為大梁,於野趙分冀州,於將為從魁。

小滿四月中,日月合宿,參四度於辰,在申為實沈,於野魏分益州,於將為傳送。

夏至五月中,日月合宿,東井二十五度於辰,在未為鶉首,於野秦分雍州,於將為小吉。

大暑六月中,日月合宿,星四度於辰,在午為鶉火,於野周分三河,於將為勝光。

處暑七月中,日月合宿,翼九度於辰,在巳為鶉尾,於野楚分荊州,於將為太乙。

秋分八月中,日月合宿,角四度於辰,在辰為壽星,於野鄭分兗州,於將為天罡。

霜降九月中,日月合宿,氐十四度於辰,在卯為大火,於野宋分豫州,於將為太沖。

小雪十月中,日月合宿,箕二度於辰,在寅為析木,於野燕分幽州,於將為功曹。

冬至十一月中,日月合宿,斗二十一度於辰,在醜為星紀,於野吳越分揚州,於將為大吉。

大寒十二月中,日月合宿,虛五度於辰,在子為玄枵,於野齊分青州,於將為神後。

假如正月雨水一日夜半月在營室八度,至後二日夜半行十三度少強,即至東壁五度,至後三日夜半行十三度少強,即至奎九度。順行二十八宿,每日夜行十三度少強,二十八日一周天,其晦朔二日不見,他皆仿此。《玉門經》曰:倍月加日,從營室順數,即知月宿所在,假令正月五日,倍月成二加五成七,從營室順數七宿至畢,他皆仿此。然東井三十三度,觜二度,恐將不定,故為通算以決之,而用五火之具。

火兵,以驍騎夜銜枚,縳馬口,人負束薪稿草藏火,直抵賊營,一時舉火,營中驚亂,急而乘之,彼靜不亂,棄而勿攻。

火獸,以艾蘊火,置瓢中,開四孔,系豬[上鹿下章]鹿項下,燃其尾端,望敵營而縱飲,使奔彼草中,器敗火發。

火禽,以胡桃剖令空,開兩孔實艾,以火系野雞足,針其尾而縱之,飛入草中,器敗火發。

火盜,選一人勇捷,語言服飾與敵同者,竊號逐便,懷火偷入營中,焚其積聚,火發,乘亂而出。

火矢,以臂張射及三百步者,以瓢盛火冠矢端,以數百端候中夜,齊射入敵營中,焚其積聚,火發,揮亂乘便急攻。

《濟水具篇》第三十九

經曰:軍行遇大水、河渠、溝澗,無津梁、舟楫,難以濟渡。太公以天艎大船,皆質樸而不便於用。今隨事應變,以濟百川。

浮罌,以木縛瓮為[木伐]瓮,受二石,力勝一人,瓮闊五尺,以繩鉤聯,編槍於其上,令長而方,前置板頭,後置稍,左右置桌。

槍筏槍十根為一束,力勝一人,四千一百六十六根四分槍為一筏,皆去鋒刃,束為魚麟,以橫栝而縛之,可渡四百一十六人。半為三筏計用槍一萬二千五百根,率渡一千二百五十人,十渡則一軍畢濟。

蒲筏,以蒲九尺圍,顛倒為束,以十道縛之,似束槍為筏,量長短多少,隨蒲之豐儉載人,無蒲用蘆草,法亦如蒲筏。

挾□,以木系小繩,先挾浮渡水,次引大□於兩岸,立一大橛,急張定□,使人挾□浮渡大軍,可為數十道,豫多備。(□=[桓以糸易木])

浮囊,以渾脫羊皮,吹氣令滿,緊縛其孔,縛於脅下,可以渡也。

《水戰具篇》第四十

經曰:水戰之具始自伍員,以舟為車,以楫為馬。漢武帝平百粵,鑿昆明之池,置樓船將軍其後,馬援、王浚各造戰船,以習江海之利,其船闊狹長短隨用大小,皆以米為率,一人重米二石,則人數率可知其楫桌、篙櫓、樓席、[桓以糸易木]索、沈石調度與常船不殊。

樓船船上建樓三重,列女牆戰格,樹旗幟,開弩窗矛穴,置拋車壘石鐵汁,狀如城壘。晉龍驤將軍王浚伐吳,造大船,長二百步,上置飛檐閣道,可奔車馳馬,忽遇暴風,人力不能制,不便於事,然為水軍不可不設,以張形勢。

蒙沖,以犀革蒙覆其背,兩相開掣桌孔,前後左右開弩窗矛穴,敵不得近,矢石不能敗,此不用大船,務於速進,以乘人之不備,非戰船也。

戰艦,船舷上設中牆,半身牆下開掣桌孔,舷五尺,又建棚與女牆齊棚上,又建女牆重列戰格,人無覆背,前後左右,樹牙旗、幡幟、金鼓,戰船也。

走舸,亦如戰船,舷上安重牆。桌夫多、戰卒少,皆選勇士、精銳者充,往返如飛,乘人之不及,兼備非常救急之用。

遊艇,小艇,以備探候,無女牆,舷上槳床左右隨艇大小長短,四尺一床,計會進止,回軍轉陣,其疾如飛,虞候居之,非戰舶也。

海鶻,頭低尾高,前大後小,如鶻之狀,舷下左右置浮板形如鶻翅,其船雖風浪漲天,無有傾側,背上左右張生牛皮為城,牙旗、金鼓如戰船之制。

《器械篇》第四十一

經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器之於事,如影之隨形,響之應聲。其相須如左右手,故曰:器械不精,不可言兵;五兵不利,不可舉事。上古庖犧氏之時,剡木為兵;神農氏之時,以石為兵;《尚書》砮石中矢鏃;黃帝之時,以玉為兵;蚩尤之時,鑠金為兵,割革為甲;始制五兵,建旗幟,樹夔鼓,以佐軍威。

纛六面,大將軍中建設,出引六軍。古者,天子六軍,諸侯三軍。今天子一十二衛,諸侯六軍,故有六纛以主之。

門旗二面,色紅八幅,大將軍牙門之旗,出引將軍前列。

門槍二根,以豹尾為刃榼,出居紅旗之後,止居帳前左右建。

五方旗五面,各具方色,大將軍中建設,出隨六纛後,在營亦於六纛後建。

嚴警鼓一十二面,大將軍營前左右行列各六面,在六纛後。

角一十二枚,於鼓左右列各六枚,以代金。

隊旗二百五十面,尚色圖禽,與本陣同,五幅。

認旗二百五十面,尚色圖禽,與諸隊不同,各自為識認,出居隊後,恐士卒交雜。

陣將門旗,各任所色,不得以紅,恐紛亂大將軍。

陣將鼓一百二十面,臨時驚敵所用。

甲,六分七千五百領。

戰袍,四分五千領。

槍,十分一萬二千五百條,恐揚兵縛筏。

牛皮牌二分二千五百面,馬軍以團牌代四分支。

弩二分,弦三分,副箭一百分二千五百張。弩,七千五百條弦,二十五萬隻箭。

弓,十分弦,三副箭,一百五十分。弓,一萬二千五百張,弦三萬七千五百條,箭三十七萬五千集。

射甲箭,五萬隻。

生鈊箭,二萬五千隻。

長垛箭,弓袋,胡鹿長弓袋,並十分一萬二千五百副。

佩刀,八分一萬口。

陌刀,二分二千五百口。

棓,二分二千五百張。

馬軍及陌刀,並以啄錘、斧鉞代,各四分支、

搭索,二分二千五百條,馬軍用。

《軍裝篇》第四十二

經曰:軍無輜重,則舉動皆闕。士卒以軍中為家,至於錐刀,不可有缺。

驢,六分七千五百頭,鞍絡自副。

幕,一萬二千五百口,竿、梁、釘、橛、錘自副。

鍋,一分一千二百五十口。

乾糧,十分一人一斗二升,一軍一千五百石。

麩袋,十分一萬二千五百口,韋皮縫可繞腰,受一斗五升。

馬盂,十分一萬二千五百口,皆堅木為之,或熟銅,受三升;冬月可以暖食。

刀子、銼子、鉗子、鑽子、藥袋、火石袋、鹽袋、解結錐、礪石,各十分一十一萬二千五百事。

麻鞋,三十分三萬七千五百緉,攤子、[熜以革易火][革蒙][水齒]子,各十分三萬七千五百事。

桍帑、抹額、六帶帽子、氈帽子,各十分六萬二千五百事。

氈床,十分一萬二千五百領。

皮裘、皮褲,各三分七千五百領,或詐為蕃兵,用柳罐栲栳各三分五千口。

皮囊袋,亦得鍬錘斧鋸鑿,各二分一萬二千五百事。

鐮,四分五千張。

切草刀,二分二千五百張。

布行槽,一分一千二百五十具。

大小胡瓢,二分二千五百枚。

馬軍鞍轡革帶,十分三萬七千五百具。

人藥,一分三黃丸、水解散、瘧痢藥、金槍刀箭藥等五十貼。

披氈、披馬氈、引馬索,各十分計三萬七千五百事。馬軍無幕,故以披氈代。

插鍵,十分一萬二千五百具。

絆索,二十分二萬五千條。

皮毛及連枝中半中皮條,三十分三萬七千五百條,備收賊雜使用。

右各隊備辦公廨,軍裝並須賚行,貯備使用,勿令臨時有缺。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五 預備總序

經曰:不備不虞,不可以帥師。愚者有備,與智者同功。故天子有道,守在四境;諸侯有道,守在四鄰國,所以立疆場、關塞、亭障者,將欲別內外、乖夷狄;置烽燧刁斗者,所以警邊、僥厲士卒也。

《築城篇》第四十三

經曰:先王之制,大都不過三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故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今諸侯之城,方兩京之城,闊狹合五之一,其高為邊隅之守,不可為節制。古今度城之法者,下闊與高倍,上闊與下倍,城高五丈,下闊二丈五尺,上闊一丈二尺五寸,高下闊狹,以此為準。

料功,以下闊加上闊,得三丈七尺五寸,半之得一丈八尺七寸五分,以高五丈乘之,一丈之城積數得九十三丈七尺五寸,每一工日築二丈,計工四十六人日築城一丈,餘七尺五寸一步,計役二百七十八人,土餘五丈一百步,計工二萬七千八百二十人,餘一丈土,一里,計工一十萬一百九十人,餘一丈土,率一里,則十里可知,其出土負簣,並計二丈土,其羊馬城於濠內,築高八尺,上至女牆,計工準上。

《鑿濠篇》第四十四

經曰:濠面闊二丈、深一丈、底闊一丈,以面闊積數三丈半之,得數一丈五尺;以深一丈乘之,鑿濠一尺,得數一十五丈。每一工日出土三丈一尺,計工五人。一步,計工三十人;一里,計工一萬八千人。一里為率,則百里可知。

《弩台篇》第四十五

經曰:台高下與城等,敵去我城百步,台相去亦如之,下闊四丈、高五丈,上闊二丈,上建女牆,台內通暗道,安屈膝軟,梯人上,便卷收之中,設氈幕,置弩手五人,備乾糧水火,等候敵近城壘,則攢弩射其首將。

《烽燧台篇》第四十六

經曰:明烽燧於高山,四望險絕處置;無山,亦於平地高迥處置。下築羊馬城,高下任便,常以三五為準。台高五丈,下闊三丈,上闊一丈,形圓上蓋圓屋,覆之屋徑,闊一丈六尺,一面跳出三尺,以板為之,上覆下棧,屋上置突灶三所,台下亦置三所,並以石灰飾其表里,復置柴籠三所,流火繩三條在台側,上下用軟梯,上收下垂,四壁開孔,望賊及,安置火筒,置旗一面、鼓一面、弩兩張,炮石、壘木、停水瓮,乾糧、生糧,麻縕火鑽、火箭、蒿艾、狼糞、牛糞,每夜,平安舉一火,聞警舉二火,見煙塵舉三火,見賊燒柴籠。如早夜平安,火不舉,即烽子為賊提。一烽六人,五人烽子,遞知更刻,觀望動靜,一人烽卒知文書、符牒傳遞。

《馬鋪土河篇》第四十七

經曰:每鋪相去四十里,如驛近遠於要路山谷間,牧馬兩匹與游奕計會,有事警急,煙塵入境,則賓士相報。

置土河于山口,賊路橫截,道鑿之,橫闊二丈、深二丈,以細沙散土填平,早夜行檢,掃令平淨,有狐兔入境,亦知足跡多少,況於人馬乎!

《游奕地聽篇》第四十八

經曰:於奇兵中,選驍果、諳山川井泉者,與烽子馬鋪土河,計會交牌,日夕邏候於庭障之外,捉生事,問敵營虛實,我之密謀,勿令游奕人知。其副使子將並久諳軍旅、好身手者任。

地聽,選少睡者,令枕空胡[上皿下鹿]臥,有人馬行三十里外,東西南北皆有響見於胡[上皿下鹿]中,名曰:地聽。可預防奸,野豬皮為胡[上皿下鹿]尤妙。

《報平安篇》第四十九

經曰:報平安者,諸營鋪百司主掌皆入五更,有動靜報虞候知,左右虞候早出,大將軍牙前帶刀,磬折大聲通曰:左右廂兵馬及倉庫營並平安。諾。復退本班。如有盜賊動靜緊急,即具言其事,若在野行軍,即言行營兵馬及更鋪並平安。

《嚴警鼓角篇》第五十

經曰:夫城軍野營,行軍在外,五更初、日沒時,捶鼓一通,三百三十捶為一通。鼓音止,則角音動。吹一十二聲,角為一疊。角音止,鼓音動。如此三鼓、三角而昏明畢。行軍,第一角聲,動兵士起;第二角聲動,內外辦角音絕兵馬齊動而發。

《定鋪篇》第五十一

經曰:每日戍時,嚴警,鼓角初動,虞候領甲士十二隊,建旗幟、立號頭巡軍營及城上,如在野巡營,外定更鋪疏密,坐者喝曰:是甚么人?巡者答曰:虞候總管某乙巡。坐喝曰:作甚行?答曰:定鋪。坐喝曰:是不是行?答曰:是。如此者三喝三答,坐曰:虞候總管過。號頭及坐喝用聲雄者充。

《夜號更刻篇》第五十二

經曰:夜取號於大將軍處,粘藤紙二十四張,十五行界印縫安標軸,題首云:某軍某年某月某日號簿。每日戍時,虞候判官持簿於大將軍幕前取號,大將軍取意於一行中書兩字,上一字是坐喝,下一字是行答。於將軍前封鎖,函付諸號,各到彼巡檢所,主首以本鑰匙開函,告報不得令有漏泄,一夜書一行,二十四張三百六十行,盡一載,別更其簿。

更漏牌一日一夜,凡一百刻,以竹馬為一百,牌長三寸、闊一寸,逐月題云:某月更牌。一日一夜計行二百里,探更人每刻徐疾,行二里,常取月中氣為正。

雨水正月中,夜傳牌四十九分,一更傳牌九,餘一里一百七十三步三尺二寸。

春分二月中,夜傳牌五十一分,一更傳牌十。

穀雨三月中,夜傳牌三十七分,一更傳牌七,餘一里十四步二尺。

小滿四月中,夜傳牌三十六三分,一更傳牌七,餘一百七十步四尺八寸。

夏至五月中,夜傳牌三十五分,一更傳牌七。

大暑六月中,夜傳牌三十六三分,一更傳牌七,餘一百七十五步一尺二寸。

處暑七月中,夜傳牌三十六三分,一更傳牌七,餘一百七十五步一尺二寸。

秋分八月中,夜傳牌四十四五分,一更傳牌八餘一里二百八十六步一尺二寸。

霜降九月中,夜傳牌四十九五分,一更傳牌九餘一百一十八步五尺六寸。

小雪十月中,夜傳牌五十三三分,一更傳牌十餘一里一百一十五步一尺二寸。

冬至十一月中,夜傳牌五十五,一更傳牌十一。

大寒十二月中,夜傳牌五十三二分,一更傳牌十餘一里一百二十五步一尺二寸。

右件古法多不合今。

《鄉導篇》第五十三

經曰:即鹿無虞,從入於林中。不用鄉導,難得地利。夫用鄉導者,不必土人,但諳彼山川之險易、敵之虛實,即可任也。賞之使厚,收其心也;備之使嚴,防其詐也。是故,錫之以官爵,富之以財帛,使有所戀;匹之以妻子,使有所懷。然後察其辭,鑒其色,覆其言,始終如一,可以用之也。

《井泉篇》第五十四

經曰:沙磧鹵莽之中,有水野馬黃牛之蹤,尋之有水,烏鳥所集處有水,地生葭葦菇蒲之處有伏泉,地有蟻壤之處下有伏泉。

《迷途篇》第五十五

經曰:遠征迷途,南北不分,當以北辰為正。

正月,昏參中、朝尾中。二月,昏弧中、朝建星中。

三月,昏七星中、朝牽牛中。四月,昏翼中、朝婺女中。

五月,昏亢中、朝危中。六月,昏心中、朝奎中。

七月,昏建中、朝畢中。八月,昏牽牛中、朝觜中。

九月,昏虛中、朝柳中。十月,昏危中、朝七星中。

十一月,昏東壁中、朝軫中。十二月,昏婁中、朝氐中。

其陰雪,則用老馬引前。昔齊桓公伐孤竹,值雪迷道,驅老馬尋途,不迷。

《搜山燒草篇》第五十六

經曰:軍至險阻、溝澗、林薄、翳薈、葭蘆、草莽之處,鸛翔鳥舞不下,伏獸驚起,草木無風而動,必謹察之,恐伏奸也。

邊城十月一日燒草及惡山、深谷、大川、連水、左近草樹,虜騎若來,無所伏藏。

《前茅後殿篇》第五十七

經曰:《周禮》: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軍舍;挈畚,以令軍糧。前茅慮無建旗幟以表之,皆古法也。今以先鋒令先探井泉、水草,宿止賊路與鄉導計會,乃進軍戰,則有喝後,皆拔白刃以臨之,使進如退卻,便斬;敵來追我,則後殿與戰,無驚擾大軍也。

《釁鼓篇》第五十八

經曰:軍臨敵境,使游奕捉敵一人,立於六纛之前而祝曰:“胡虜不道,敢幹天常,皇帝授我旗鼓,剪滅凶渠。見吾旗纛者,目眩;聞吾鼓鼙者,魄散。”令散人跪纛前,乃腰斬之,首橫路之左,足橫路之右,取血以釁鼓鼙,大纛從首足間過,兵馬六軍從之,而往出勝敵,亦名祭敵。

《屯田篇》第五十九

經曰:《洪範》八政,以食為先。是以商鞅入秦,行墾草之令;夷吾霸齊,富農功之術。夫地所以養人,城所以守地,戰所以守城。務耕者,其人不衰;務守者,其地不危;務戰者,其城不圍。四海之內、六合之中有奚貴?曰:貴於土。奚貴於土?曰:人之本。奚貴於人?曰:國之本。是以興兵伐叛,而武爵任;武爵任,則兵勝。按民務農,則粟富;粟富,則國強。人主恃農戰而尊,三時務農,一時講武,使士卒出無餘力,入有餘糧,所謂興兵而勝敵,按兵而國富也。

合屯田六十頃:四十頃種子,五頃大豆種子,五頃麥種子,五頃麻種子,五頃蕎種子,屯外五十畝菜不入。至秋納宴設廚,四十畝蔓菁種子,十畝蘿蔔種子,已上種子各依鄉原種。

一屯六十丁,一丁日給米二升,一日一石二斗,一月三十六石,一年四百三十二石。

牛料一屯六十頭牛,日給豆五升,十月一日起料,四月一日停,一日三石,一月九十石,六月五百四十石。

一屯丁糧牛料種子耒屯,堅耒束以長三百七十八尺五寸三分三毫繩之四分之一,長九十三尺六寸三分四毫。四月磔橛繩內有田一畝,對屯田官分三等,田內上中下耒之,以三尺五寸圈成束,則耒數三等可知。

耒屯苗子,橫耒取三等,束。對屯田官打下苗子,斗升合數,為兩絹袋,各乘苗子一碗與屯田官者耒,使對一碗與耒,使掌者屯官封其後,恐有耗損者,耒米取子一斗,平量對屯田官搗,耒得幾米為率,則一屯斛斗可知。

等級殊等九千石,第一等七千石,第二等六千石,第三等五千石。歲無水旱、災蝗,滿四千石者,屯官有殿。

一軍載粟一十二萬八千石六分,支米九萬石,以殊等屯一十四餘萬二千石,方支一歲。《糧神農書》曰:“雖金城十仞,湯池百步,帶甲十萬,而無粟者,不能守也。”故充國伐西戎,杜茂守北鄙,創置屯田,以為耕植也。

《人糧馬料篇》第六十

經曰:一軍一萬二千五百人,人日支米二升,一月六斗,一年七石二斗。一軍一日支米二百五十石,一月七千五百石,一年九萬石。

以六分支粟,一人日支粟三升三合三勺三抄三圭三粒,一月一石,一年一十二石。一軍一年二十萬八千石,每小月人支粟九斗六升六合六勺六抄六圭六粒,其大麥八分、小麥六分、蕎麥四分、大豆八分、小豆七分、宛豆七分、麻七分、黍七分,並依分折米。

鹽,一人日支半合,一月一升五合,一年一斗八升。一軍一日六石二斗五升,一月一百八十七石五斗,一年二千二百五十石。

馬料,一人二匹,一軍二萬五千匹。朔方、河西,一人二匹。范陽、河東、隴右、安西、北庭,則二人三匹。平盧、劍南,則一人一匹。計馬二萬五千匹為一軍,計二百五十匹為一隊,分為十坊,一坊秣馬五十隊。十月一日起料,四月一日停料。

一馬日支粟一斗,一月三百,六個月一十八石。計一軍馬一日支粟一千二百五十石,一月三萬七千五百石,六個月二十二萬五千石。

馬鹽,一馬日支鹽三合,一月九升,六個月五斗四升。一軍馬支鹽三十七石五斗,一月一千一百二十五石,六個月六千七百五十石。

茭草,一馬一日支茭草二圍,一月六十圍,六個月三百六十圍。計一軍馬六個月九十圍。

油藥,其油藥取逃亡兵士殘糧衣賜獸醫,人於馬押官都頭中差取。

《軍資篇》第六十一

經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香餌之下,必有懸魚;重賞之下,必有死夫。夫興師不有財帛,何以結人之心哉!

軍士一年一人支絹布一十二匹、絹七萬五千匹、布七萬五千匹。

賞賜馬鞍轡、金銀銜轡二十具、錦一百匹、緋紫襖子衫具帶魚袋五十副、色羅三百匹、婦人錦繡夾襭衣帔袍二十副、緋紫綢綾二百匹、彩色綾一百匹銀器二百事、銀壺瓶五十事、帳設錦褥一十領、紫綾褥二十領、食卓四十張、食器一千事、酒樽杓一十副、長幕二十條、錦帳十所、白氈一百事、床[囗套]二十條、鴟袋繡塾一百口。

《宴設音樂篇》第六十二

經曰:雲上於天,需君子以飲食宴樂,用宣主君之惠、暢吏士之心。古人出師,必犒以牛酒,頒賞有序,餚席有差,以激勵於眾。酒酣拔劍起舞,鳴笳角牴伐鼓[口斗]呼,以增其氣。弦竹哀怨悽愴,征夫感而泣下,銳氣沮喪,復安得而用哉!

酒一人二升二百五十石。

羊一口分為二十節六百二十五口。

牛肉代羊肉一人二斤二萬五千斤。

白米一人五合六十二石五斗。

薄餅一人兩個,二萬五千個。每一斗面作二十個,計面一百二十五石。

饅頭一人一枚,一萬二千五百枚。一斗面作三十枚,用面四十一石六斗七升。

蒸餅一人一枚,一萬二千五百枚。一斗面作一百枚。

散子一人一枚,一萬二千五百枚。一斗面作三十枚,面二十五石,每面一斗使油二十二斤。

饆饠一人一枚,一萬二千五百枚。一斗面作八十個,面一十五石六斗二升五合。

糕[食羹]一人三合。糯米三十七石五斗。

菜一人五兩,二千九百五十斤零四兩。

羊頭蹄六百二十五具,充羹。

醬羊豬肝六百二十五具,並四等充羹。

鹽三人一合,四石一斗六升。

醬一人半合,六石二斗五升。

醋一人一合,一十二石五斗。

椒五人一合,二石五斗。

姜一人一兩,七十八斤零二兩。

蔥三人一兩,二百九十六斤零六兩。

隨莚樂例:

大鼓、杖鼓、腰鼓、舞劍、渾脫、角牴、笛、

拍板、破陣樂、投石、拔拒、蹙鞠。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六 陣圖總序

經曰:黃帝設八陣之形:車廂洞當,金也。車工中黃,土也。烏雲鳥翔,火也。折衝,木也。龍騰郤月,水也。雁行鵝鸛,天也。車輪,地也。飛翼浮沮,巽也。

風后亦演《握奇圖》云:“以正合,以奇勝。或合而為一,或離而為八。聚散之勢,節制之度,復置虛實二壘。”

力牧以《創營圖》,其後,秦由余、蜀將諸葛亮並有陣圖,以教人戰。

夫營壘教戰有圖,使士卒知進止、識金鼓。其應敵戰陣不可預形,故其“戰勝不復,而應形無窮。兵形象水,水因地而制形,兵因敵而制勝,能與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則其戰陣無圖,明矣。而庸將以教習之陣為戰敵之陣,不亦謬乎!

《風后握奇壘篇》第六十三

經曰:自風后至於太公,俱用此法。古之握奇,文不滿尺,理隱難明。其范蠡、樂毅、張良、項籍、韓信、黥布,皆用此法,得其糟粕。而霍光、公孫宏、崔浩,采其華,未盡其實。今以八陣握奇,人數為壘,班布守地,闊狹頃畝,列之如後。

《風后握奇外壘篇》第六十四

一軍一萬二千五百人,以十人為一火,一千二百五十火;幕亦如之,幕長一丈六尺舍十人,人守地一尺六寸,十以三為奇,以三千七百五十人為奇兵,餘八千七百五十人分為八陣;陣有一千九十三人,七分五銖,守地一千七百五十尺,八陣積率,為地一萬四千尺,率成二千三百三十三步餘二尺,積率成六里,餘一百七十三步二尺,以壘四面乘之,一面得地,一里餘二百二十三步二尺,壘內得地一十四頃,一十七畝餘一百九十七步四尺六寸六分,以為外壘。

天陣居乾為天門。 地陣居坤為地門。

風陣居巽為風門。 雲陣居坎為雲門。

飛龍居震為飛龍門。虎翼居兌為虎翼門。

鳥翔居離為鳥翔門。蛇蟠居艮為蛇蟠門。

天地風云為四正。 龍虎鳥蛇為四奇。

乾坤巽坎為闔門。 震兌離艮為開門。

有牙旗游佇列其左右,偏將軍居門內,禁出入,察奸詐。壘外有游軍,定兩端,前有沖,後有軸,四隅有鋪,以備非常。中壘,以三千七百五十人為中壘,守地六千尺,積尺得二里,餘二百八十步;以中壘四面乘之,一面得地二百五十步。壘內有地兩頃,餘一百步。正門為握奇,大將軍居之,六纛、五麾、金鼓、庫藏、輜重,皆居中壘。

《太白營圖篇》第六十五

經曰:參七星伐三星,連體十星,為十將軍,西方白虎宿也。主殺伐,此星出而天下秋,草木搖落,有若軍威,故兵出而法焉!一將一千人,十將一萬人。幕千人,守地一萬六千尺,積尺得二千六百六十六步,餘四尺;積步得七里,餘一百四十六步四尺;以營四面乘之,一面得地一里,餘三百六步四尺,營內有地一十八頃七十畝,餘一百四十三步五尺三寸三分。

地主居坎為地主門。和德居艮為和德門。

高叢居震為高叢門。大炅居巽為大炅門。

天威居離為天威門。大武居坤為大武門。

太簇居兌為太簇門。陰德居乾為陰德門。

四仲為開門。 四維為闔門。

外置牙旗游隊,四維門置鋪,偏將軍居壘內,以禁出入、察奸邪!十將幡旗圖禽,以五色五行列之。

右一將,行得水,黑幡幟旗,圖熊額白腳青。

右二將,行得火,赤幡幟旗,圖鶚額白腳黃。

右三將,行得木,青幡幟旗,圖熊額白腳赤。

右四將,行得金,白幡幟旗,圖狼額白腳黑。

右五將,行得土,黃幡幟旗,圖虎額白腳白。

左一將,行得水,黑幡幟旗,圖熊額白腳青。

左二將,行得火,赤幡幟旗,圖鶚額白腳黃。

左三將,行得木,青幡幟旗,圖熊額白腳赤。

左四將,行得金,白幡幟旗,圖狼額白腳黑。

左五將,行得土,黃幡幟旗,圖虎額白腳白。

中營二千人為左右決勝軍,大將衛五百為幕,二百五十人守地四千尺,積尺得六百六十六步,餘四尺;積步得一里,餘三百六步四尺;以營四面乘之,一面得地一百六十六步,餘四尺。其中營小,每面加四十三步一尺三寸三分,通成二百二十二步一尺三寸三分。每幕相去四尺五寸四分,營內有地二頃四畝,餘一百五十七步一尺五寸九分。

休門主一居子。生門主八居艮。傷門主三居卯。

杜門主四居巽。景門主九居午。死門主二居坤。

驚門主七居酉。開門主六居乾。

右八門,四維,四仲。唯開景門,闔致大將,將軍旗纛、金鼓如握奇法。

《偃月營圖篇》第六十六

經曰:偃月營,形象偃月,背山岡,面陂澤,輪逐山勢,弦隨面直。地窄山狹之所,下營也。褗月外營,常以四六分幕一萬人,以六千人守地,九千六百尺,積尺得一千六百步;積步得四里,餘一百六十步為營輪。四千人守地六千四百尺,積尺得一千六十六步餘四尺;積步得二里,餘三百四十六步四尺為弦,弦置三門,每門相去三百五十五步一尺五寸五分。營內有地一十八頃八十畝,餘五十八步四尺,右置上弦門,中置偃月門,左置下弦門。

偃月中營,以二千五百人守地四千尺,積尺得六百六十六步,餘四尺;積步得一里三百六步,餘四尺。每幕加地四尺五寸四分,每幕中兩廂置土馬一十二匹,大小如常馬,備直鞍,令士卒擐甲冑、櫜弓矢、佩刀劍、持矛盾,左右上下,以習騎射。

《陰陽隊圖篇》第六十七

經曰:陽隊起一至九,陰隊起九至一。隊有五十人,五人為火長,一隊九人,不失四十五人之數。卒間容卒,相去二步;隊間容隊,相去一十八步。前後一十步,其隊相去,前後亦如之。黃帝曰:“陣門容陣,隊間容隊,曲間容曲。”是也。

一隊布地三十六步,一陣二十二隊,布地七百九十二步。方、圓、斜、曲、長、短皆如之。火長不預教習,其支器仗亦在分數之內。甲三十領六分,戰袍二十領四分,槍五十根十分,牌十面二分,弩十張二分,陌刀十張二分,箭四十副八分,佩刀四十口八分,棓十具六分。

右守用陰隊,左攻用陽隊。矛、盾、弓,布置各有行列,前後陰陽不同。

《教旗篇》第六十八

經曰:春秋末,並為戰國。增講武之禮,以為戲樂;用相夸競,而秦更名為角牴。故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天下既平,春搜、夏苗、秋獮、冬狩,振旅理兵,所以不忘戰也。宜(仲)尼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今邊軍更名曰:教旗。使士卒識金鼓、別旗幟、知行列、諳部分,乃一軍之節制也。

凡教旗於平原高山,大將軍居其上,南向左右各置鼓一十二面、角一十二具,各樹五色旗,六纛居前,旌節次之,監軍、御史、裨副、左右、衙官、騎隊如偃月形為候騎,下臨平野,使士卒目見旌旗、耳聞鼓角、心存號令,乃命十將左右決勝,將總一十二將一萬二千人,兵刃精新,甲馬旗幟分為左右廂,各以兵馬使為長,班布其次。陣間容陣,隊間容隊,曲間容曲。以長參短,以短參長。回軍轉陣,以前為後,以後為前,進無速奔,退無趨走。紛紛紜紜,斗亂而不可亂;渾渾沌沌,形員而不可敗者,奇正是也。進止有度,徐疾有節,以正合,以奇勝,聽音、望麾,乍合乍離,於是三令五申。

白旗點、鼓音動,則左右廂齊合;朱旗點、角音動,則左右廂齊離。離之與合,皆不離子午之地。左廂陽向而鏇,右廂陰向而鏇,左右各複本位。白旗掉、鼓音動,左右雲蒸鳥散,彌川絡,野然而不失隊伍之疏密;朱旗掉、角音動,左右各複本位。前後左右無差尺寸。

經曰:散則法天,聚則法地。如此三合而三離,三聚而三散,不如法者,吏士之罪,可從軍令。於是大將軍出五彩旗一十二面,各樹於左右陣前,每旗選壯勇士五十人守旗,選壯勇士五十人奪旗;右廂奪左廂旗,左廂奪右廂旗。鼓音動而奪,角音動而止。得旗者勝,失旗者負。勝賞、負罰,離合之勢,聚散之形,勝負之理,賞罰之信。因是以教之。

《草教圖篇》第六十九

經曰:古之諸侯,畋獵者,為田除害,上以供祭祀,下以習武事。太古之時,人食鳥獸之肉、衣鳥獸之皮;後代人民眾多、鳥獸寡少,衣食不足。於是神農教其種植、導其紡績,以代鳥獸之命。自是以後,禽獸復盈山林,下平土害禾稼,人民苦之。於是王公秋冬無事,教習畋獵,簡練兵革,奮揚威武,以戒非常。季冬之月,臘日太陰用事,萬物畢成,蟄蟲以伏,乃具卒乘,從禽于山澤以教之,令知部分進退之儀也。

一人守圍地三尺,一十二將守地三萬六千尺,積尺得六千步,積步得一十五里,餘六十步。圍中徑闊得地五里,餘二十步,以左右決勝,將為校頭,其次左右將各主士伍為行列,皆以金鼓、旌旗為節制。其初,起圍張翼,隨山林地勢,無遠近部分,其合圍地,虞候先擇,定訖,以善弧矢者為圍中騎,其步卒槍幡守圍,有漏禽獸者,坐守圍吏,大獸公之,小獸私之,以觀進止。

《教弩圖篇》第七十

經曰:弩者,怒也。言其聲勢威響如怒,故以名其弓也。穿剛洞堅,自近及遠,古有黃連百竹、八擔雙弩之名。今有絞車弩,射七百步,攻城拔壘用之;臂張弩,射三百步,步戰用之;馬弩,射二百步,馬戰用之。弩張遲,臨敵不過三發,所以戰陣不便於弩,非弩不利於戰,而將不明於用弩也。夫弩不離於短兵,當別為隊攢箭注射,則前無立兵,對無橫陣;復以陣中張陣,外射,番次輪迴,張而復出,射而復入,則弩無絕聲。敵無薄我,置弩必處於高,爭山奪水,守隘塞口,破驍陷陣,果非弩不利也。

張弩後,左廂丁字立,當弩八字立,高揎手垂衫襟,左手承撞右手,迎上當心開張,張有闊狹,左臂右轉,還復當心,安箭高舉,射賊若遠,高抬弩頭,賊若近平身,放;左右有賊回身,放;賊在高處挈腳,放。放箭,訖喝,殺郤,掣拗蠍尾,覆弩還著地。

《合而為一陣圖篇》第七十一

經曰:從一陣之中,離為八陣,從八陣複合而為一;聽音望麾,以出四奇,飛龍、虎翼、鳥翔、蛇蟠為四奇陣,天、地、風、云為四正陣。夫善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奇正相生,如循環之無端,孰能窮之?奇為陽,正為陰;陰陽相薄,而四時行焉!奇為剛,正為柔;剛柔相得,而萬物成焉!奇正之用,萬物無所不勝焉!所謂合者,即合奇正八陣而為一也。

《離而為八陣圖篇》第七十二

經曰:風后演《握奇圖》,自一陣之中,分為八陣。

天有沖或圓布。

黃帝曰:

天陣圓,利為主,色尚元,為乾。

地陣方,利為客,色尚黃,為坤。

風附於天,風象,其形銳首,利為客,色尚赤,為巽。

雲附於地。

太公曰:

左右相向是也,其形銳首,利為客,色尚白,為坎。

飛龍,其形屈曲,似龍,利為主,色上元下赤,為震。

虎翼,居中,法翼而進,其形空,利為主,色上黃下青,為兌。

鳥翔。

太公曰:

鳥翔者,突擊之義也,其形迅急,利為客色,上元下白,為離。

蛇蟠。

太公曰:

蛇蟠者,圍繞之義也,其形宛轉,利為主,色上黃下赤,為艮。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七 祭文總序

經曰:古者,天子望于山川,遍於群神;諸侯祭其封內興雲出雨之山川神祗,出師皆祭,並所過名山大川,福及生人。神祗,《爾雅》云:“是類是禡,師祭也;既伯既禱,馬祭也。”師初出,則禡軍之牙門,禱馬群廄。蚩尤氏造五兵,制旗鼓,師出亦祭之。其名山大川,風伯雨師並所過則祭,不過則否。

毗沙鬥神本西胡法佛,說四天王則北方天王也。于闐城有廟身被金甲,右手持戟,左手擎塔,祗從群神殊形異狀,胡人事之。往年吐蕃圍于闐,夜見金人被發持戟行於城上,吐蕃眾數十萬悉患瘡疾,莫能勝,兵又化黑鼠,咬弓弦,無不斷絕;吐蕃扶病而遁,國家知其神,乃詔於邊方立廟,元帥亦圖其形於旗上,號曰:神旗。出居旗節之前。故軍出而祭之,至今府州縣多立天王廟焉!一本云:昔吐蕃圍安西,北庭表奏求救,唐元宗曰:“安西去京師一萬二千里,須八月方到,到則無及矣。”左右請召不空三藏,令請毗沙門天王,師至,請帝執香爐,師誦真言,帝忽見甲士立前,帝問不空,不空曰:“天王遣二子獨揵將兵救安西,來辭陛下。”後安西奏云:“城東北三十里雲霧中,見兵人各長一丈約五六里,至酉時鳴鼓,角震三百里,停二日。康居等五國抽兵彼營中,有金鼠咬弓弩弦,器械並損,須臾,北樓天王現身。”

《禡牙文篇》第七十三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敢以牲牢之奠,告於牙軍之神曰:在昔三皇無師,五帝有師,所以伐奸凶、御桀驁;封豕逞凶,長蛇流毒,寇掠我生聚,殘害我邊陲,我君恥不祥之器,以伐謀為兵,愛不戰而屈人,借前箸為籌策,遂得東夷貢矢,西旅獻獒,川明海澄,歷有年矣。今戎狄遺[口焦],虺蠍遠出,紂犬吠堯,獍集狼顧,天子授我斧鉞,錫我彤弓,鑿門分閫,使專征伐。惟爾乃神,翼茲威武,左霹靂,右雷公,天乙在前,太乙在後,風雹雨霰,克勝群醜,枹鼓未揮,元兇授首,惟爾英靈,來歆旨酒。

《禡馬文篇》第七十四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謹以清酌少牢之奠祭爾。群牧馬之神曰:古者,庖犧氏作服牛乘馬,引重致遠,以代人勞。爾能節齊和鸞,舉應鼙鼓,陷矢石殪,奔禽聲嘶而涼風立至,影滅而浮雲猶見,穆滿八駿,足跡接於瑤池,王良駟馬,人事標於天漢,國家恩覃八埏,光宅九土,王化潛謐,白旗來庭,浮鐵沈毛,貢金納帛,而豺狼難厭。反首逆鱗,學三苗之不恭,慕九黎之亂德,叛而不討,何以示威?天子齋,壇場拜飛將,將軍身衛雕戈,手提金鼓,揮陣雲以出塞,乘明月而渡河,誓將揮種埋落,擒魑摘魅,火烈具舉,我武維揚,惟爾馬神,使我馬肥,風馳電轉,龍驤虎奔,晶甲霜明,草木皆偃,飛矢星落,江河斡鏇,一舉成功,投戈脫甲,示不復用,休爾於華山之陽而已矣。

《祭蚩尤文篇》第七十五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謹以牲牢之奠祭爾。炎帝之後蚩尤之神曰:太古之初,風尚敦素,拓石為弩,弦木為弧。今乃爍金為兵,割革為甲,樹旗幟,建鼓鼙,為戈矛,為戟盾。聖人御宇,奄有寰海,四征不庭,服強畏威,伐叛誅暴,制五兵之利,為萬國之資。皇帝子育群生,義征不德。戎狄凶狡,蟻聚要荒。今六師戒嚴,恭行天罰,神之不昧,景福來臻,使鼉鼓增氣,熊旌佐威,邑無堅城,野無橫陣,如飛霜而卷木,如拔山而壓卵,火烈風掃,戎夏大同,允我一人之德,由爾五兵之功。

《祭名山大川文篇》第七十六

祭名山文: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謹以清酌少牢之奠敬祭於某山之神曰:惟神聰明正直,禍盈福謙,亭育黎庶,作鎮一方,國家天覆地載,罔不宅心,航海梯山,來賓鹹服。獨彼凶醜,千百成群,滔天虐人,窺邊猾夏。天階其禍,養成其凶。皇帝取亂侮亡,兼弱攻昧,赫斯,怒奮雷霆,濁濩轟宏,風卷電掣。今則萬騎雲會,八陣戎裝,頓軍峰巒,樵蘇林麓,天道助順,人情好謙,天人共憤,神鑒孔明,何不雲蒸霧郁,轉石飛沙助我軍威!金師克獲,牲牢匪馨,明德惟馨。

祭大川文: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謹以少牢敬祭於某川之神曰:惟神植德靈長,善利萬物。其柔也,沈鴻毛、沒纖芥;其剛也,轉巨石、截橫山。塹南、限北、決東、奔西,避高就下,兵法形焉。我君奄有萬國,德洽四戶,伐叛懷遠,同文齊武。是以扶餘、肅慎左衽來庭,夜郎、滇池辮髮從事。惟彼凶虜,敢幹天常,負固憑山,搖蜂萬之毒;乘危走險,奮螳螂之臂。天子授我廟算,不戰而屈人之兵,士卒與我一心,聞敵有死難之志。神居五行之長,為百瀆之源,藏蛟躍龍興雲致雨。今大軍利涉,全師既行,何不竭海若,吐天吳,驅風伯,逐鯨魚,使波無漣漪,厲有淺深,成將軍之功,贊天子之威。

《祭風伯雨師文篇》第七十七

祭風伯文: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謹以磔牢清酌祭於風伯之神曰:惟神道出地戶,跡遍天涯。東溫而層冰澌散,西烈則百卉摧殘。鼓怒而走石飛沙、翻江倒海,安靜則雲屯浪息、綻柳開花。暢百物以敷蘇,使八方而寧謐。達庶人之理,暢大王之雄。國家至德深仁,豚魚服信,杜絕奸慝,混一車書,海晏河清,遠安邇肅。惟彼凶孽,尚肆憑陵,恃烏合之眾,將蜂屯之徒,險憑蟻壤,蜉蝣朝菌,菅我天誅,曉露晨霜,延彼性命,皇帝子育群生,鞠養萬品,乃威以斧鉞,懷以惠和,先茅屆途,後殿臨境,兩軍相見,八陣將施。惟爾神明,號吼[風戉][風孛],拔木偃草,使旌旗指敵,飛沙走石,飛泰山之形,晝不見於虜目;震雷霆之響,近不聞於虜耳。蒙袂僵仆,款我轅門,兵不血刃,而華戎寧謐矣。

祭雨師文: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謹以牲牢之奠致祭於雨師之神曰:惟神薄陰陽而成氣,馭風雲而施德。威合風雷,則禾木盡偃;恩覃霧露,則卉物敷榮。昆陽惡盈盪新室之眾,龜茲助順濟全涼之師,其賞善也如此,其罰惡也如彼。國家大業,醇被休德,洽如懷生之倫,盡荷明德,而戎胡倔強,草竊遐荒,使謀臣不得高枕、武士不遑脫甲,天子嗔目按劍,發驍勇,誅不道,天下士眾焱集星馳,氣騰青雲,精貫白日,熏兔穴,覆梟巢。惟神何不傾湫倒海,以助天威;蕩寇清仇,以張軍勢。按劍則日中見斗,揮戈而曜靈再晡。壯戎軍之氣,乃爾神之功。

《祭毗沙門天王文篇》第七十八

維某年歲次,某甲某月朔某日某將軍,某謹稽首,以明香淨水、楊枝油燈、乳粥酥蜜粽[米奧]供養北方大聖毗沙天王之神曰:伏惟作鎮北方,護念萬物,眾生悖逆,肆以誅夷,如來涅槃,委之佛法。是以寶塔在手,金甲被身,威凜商秋,德融湛露。五部神鬼,八方妖精,殊形異狀,襟帶羽毛;或三面而六手,或一面而四目,嗔顏如藍,磔發似火,牙崒嵂而出口,爪鉤兜而露骨,視雷電,喘雲雨,吸風飆,噴霜雹。其叱吒也,豁大海拔,須彌,摧風輪,粉鐵圍,並隨指呼,鹹賴驅策。國家欽若,釋教護法降魔,萬國歸心,十方向化。惟彼胡虜,尚敢昏迷,肉食邊氓,漁獵亭障,天子出師,問罪要荒,天王宜發大悲之心,軫護念之力,殲彼兇惡,助我甲兵,使刁斗不驚、太白無芒,雖事集於邊將,而功歸於天王。

捷書類

《露布篇》第七十九

某道節度使某牒上中書省門下,破逆賊某乙,下兵馬使告捷事,得都知兵馬,使某牒稱:今月某日某時於某山川,探見賊兵,與戰,俘斬略盡。今乘勝逐北,末暇點拔殺獲生級、器械牛馬,續即申上者,天威遠播,狂寇敗亡,將靖煙塵,同增歡忭。謹差某乙,馳驛告捷,具狀牒上中書門下,謹牒某年某月某日官牒。

判官某官某行軍司馬,某使某官,某道節度使奏破某賊露布事,拔賊某城若干,所生擒首領某人若干,斬大將若干級,斬首若干級,獲賊馬若干匹,甲若干領,旗若干面,弓弩若干張,箭若干只,槍牌若干面,衣裝若干。事件應得者,具言之。

中書門下尚書兵部,某道節度使某官臣某言,臣聞:黃帝興涿鹿之師,堯舜有阪泉之役,雖道高於千古,猶不免於四征。我國家德過唐虞,功格區夏;蠢茲狂狄,昏迷不恭,犬羊成群,犯我亭障。臣今令都知兵馬使某官某都,統馬步若干人為前鋒;左右再任虞候某官某領弩若干人為奇兵,於某處設伏。虞候總管某領陌刀若干人為後勁。節度副使某官某領蕃漢子弟若干人為中軍游騎,以某月日時於某山川,與賊大軍相遇,塵埃漲空,旌旗蔽野。臣令都知兵馬使某官某大將軍當其沖,左右虞候張兩翼,勢欲酣戰,伏兵竊發,賊眾驚駭,虞候某強弩、陌刀相繼而至,鋒刃所加,流血漂杵;弩矢所及,轍亂旗靡。賊人棄甲曳兵而走,我軍逐北者,五十里。自寅至酉,經若干陣,所有殺獲,具件如前,人功何能!天功是賴!臣謹差先鋒將某官某奉露布以聞,特望宣布中外,用光史冊。臣某頓首謹言。某年某月某日,掌書記某官臣某上。

藥方類

《治人藥方篇》第八十

經曰:藥者,和草木之性,治人寒、熱、燥、濕之病;道達經脈,通理三關、九候、五藏、六府,扶衰補虛。夫稠人多,厲疫屯久,人氣鬱蒸,或病瘟[疾以皇易矢]瘧痢,金瘡墮馬,隨軍備用。藥與方所必須也,茲錄於左。

療時行熱病方:

梔子(二十枚)、乾薑(五兩)、茵蔯(三兩)、升麻(五兩)、大黃(五兩)、芒硝(五兩)。

右六味為末,米汁調服,空心,三錢匕,須臾利,不利則暖粥投之,利多服漿水止之,陰陽毒不可服。

療赤班子瘡:

梔子(二十枚)、茈胡(三兩)、黃芩(三兩)、芒硝(五兩)。

右為細末,飯飲調下,三錢七,以利為度。

療天行病方:

瓜蔞(四十九粒)、丁香(四十九粒)、赤小豆(四十九粒)。

右為末,井花水調服,空心,方寸七次,兩鼻中各搐此散,一大豆許,須臾鼻出黃水,吐利良久,乃愈。

療虐疾方:

鱉甲(三兩)、常山(二兩)、甘草(二兩)、松羅(二兩)。

右為末,用烏梅煎湯調服,方寸七日二服,少加之,以吐為度,如不差,服後方。

當歸六味散:

當歸、白朮、細辛(以上各五兩)、桂心(三兩)、大黃(五兩)、朴硝(八兩。熬)

右為末,平旦,空心,服方寸匕,加之,以利為度。

療溫虐者,可服“鬼箭十味九方”:

甘草、丁香、細辛、蜀椒、烏梅肉(各三兩)、地骨皮、橘皮(各四兩)、白朮、當歸(各五兩)、鬼箭(二兩)。

右為細末,煉蜜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十五丸,烏梅湯送下,再服加至三十九,三、五日後覺腹中熱,以粥飲壓之。

療痢病方:

黃連、黃芩(各五兩)、黃耆、黃柏(各四兩)、龍骨(八兩)。

右五味為散,空心,米飲下方寸匕,日再加至三寸匕止。

療谷痢方:

白米(六兩)、附子(四枚,炮去皮。)、乾薑(四兩,炮。)、細辛(五兩)、油麵末(一升。熬變色)。

右為末,以粥飲,如前法。

療血痢方:

阿膠(炒)、黃柏(灸各四兩)、乾薑、艾葉(各三兩)、犀角末(五兩)。

右為末,如前法服。

療濃血痢方:

黃耆(六兩)、赤石脂(八兩)、艾葉(三兩)、厚朴(灸三兩)、乾薑(煨三兩)。

右為末,服法如前。

治霍亂方:

巴豆(一兩,去殼。)、乾薑(三兩,炮。)、大黃(五兩)。

右為末,煉蜜為丸,如梧桐子大。米飲服三丸,以利為度,不利,以粥湯投之。

治腳轉筋方:

生薑一兩,拍碎,水煎,五合服之,即愈。本方云:生薑一斤,煎二升,半服之。

入戰辟五兵不傷人方:

雄黃(一兩)、白礬(二兩)、鬼箭(一柄)、羚羊角(燒二分半)、灶中土(三分)。

右為末,以雞子黃並雞冠血為丸,如杏子大。置一丸於小囊中,系腰間及膊上,勿令離身,亦辟一切毒。

療馬齒毒方:

灰汁數斗,暖者洗瘡處,愈。又以馬糞汁亦可。

療馬膿垢著人作瘡方:

馬鞭稍二寸,燒灰;飛鼠七枚,各燒灰。敷之。

療金瘡方因發者,及傷裂突出腸方:

黃耆、當歸、芎藭、白芷、續斷、黃芩、細辛、乾薑、附子、芍藥(各三兩)。

右為末,先飲酒醉,次服五錢匕,日三服。又云:服半錢匕,日三,服加至方寸匕效。

療金刀中骨脈中不出方:

白斂、半夏(各等分)。

右為末,酒服方寸匕,日三服,至二十日,自出立愈。

療金瘡傷中破驚方:

火燒蔥,取汁塗之,立愈。亦用人中衣舊者,以襠炙熨之,為愈。

療馬墜損,有瘀血在腹內方:

生地黃五升,研爛,以酒捎汁一盞,日三服,愈。又方地黃二升,搗令爛,以無灰酒半升煮,二三沸重戶,地暖飲之,常令醺醺。

療馬墜折,傷手腳骨痛方:

搗大麻子根並葉,取汁服之,氣下乃蘇。若無大麻根、葉;研子,溫酒服,亦可。

《治馬藥方篇》第八十一

經曰:馬有四百八病,益在調冷熱之宜,適牧放之性,常加休息,不可忽視之也。馬之繫於軍也,至矣!重矣!

春夏常灌馬方:

鬱金、芎藭、當歸、大黃、升麻、黃連、細辛。

今方不用當歸、芎藭、細辛,郤入黃柏、吳藍、青黛、梔子。秋冬加官桂、乾薑,共為末。每灌七錢,蜜油各一,合湯半升,攪勻灌之。其冷氣,則加乾薑、官桂各一兩。今多以糯米煮粥半升,油五合,豬脂四兩,蜜三兩,早飲了啖之,俟日色溫,來日復啖之。

馬熱不食水草方:

芒硝、鬱金。

右每灌七錢,入酥半兩,水一升,攪勻灌之。又云:刺帶脈出血,良。

治馬漏蹄方:

先以刀削,令穩。便之以發灰、羊脂填了,以黃蠟封固之。

療馬內黃、不食水草、顫喘臥數起、口張喘急、頸微垂利方:

青黛(三兩)、大黃(二兩)、白鹽(五合)。

右為末,每灌三匕,油蜜各一,合溫水一升,灌之,立愈。馬有黑汗出,臥不起,汗流如珠,顫喘氣急。嘗汗,淡即死,鹹即不死。取人污襪,燒湯,挼濃汁,灌三升,差。又方力子,割馬尾小頭,作十字,使出血,以人糞塗之,良或燒人糞以亂髮附之,差。

療馬轉胞不大小便方:

以人糞並大蒜橘湯成膏,納尿孔內,則立尿。又纏馬腹於後蹄,間挽之,令跳自止。

療馬結草方:

以熱手捻,令結消不消,以火炙之,掃帚柄築之。

療馬蟲顙方:

桑根皮、大棗肉、葶藶子(各一兩,熬,令黃,另研作膏)。

右和勻水三升,灌之,一時辰,令低頭滴鼻中惡物,愈。次以大黃、油雞子,清灌之。又曰:桑白皮一握舊乾煮,棗五十枚煮取穰,葶藶子六兩熬令黃,以水六升、桑根、大棗並煮,取一大升汁,去渣,內葶藶子膏攪勻,相得更煎,取強半,停令冷暖,得所分為兩度,灌所患之鼻,如人行八九里一灌,乾地著草系頭底,即出鼻中惡物,令甚走,又以大黃、油雞子,清灌之,愈。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八 雜占總序

經曰:天文者,懸六合之休咎;兵書者,著六軍之成敗。今約一戰之事,編為篇目,其餘災變,略而不書。

夫天道遠而人道邇,人道謀而陰,故曰:神成於陽。故曰:明。人有神明,謂之聖人。夫聖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故曰: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人若謀成策完,則天地、日月、四時、鬼神皆合之;人若謀缺策敗,則雖使大撓步歷、黃帝拔元、甘德占星、巫鹹望氣,務成災變;風后孤虛,欲幸其勝,未之有也。蓋天道助順,所以存而不亡,若將賢士銳,誅暴救弱,以義征不義,以有道伐無道,以直取曲,以智攻愚,何患乎天文哉!可博而解,不可執而拘也。

《占日篇》第八十二

經日月者,實也。光明盛實,布照四方,神靈御之,葵藿向之。太陽之精,積而成象,光明外發,體魄內含。故人君法之,吉凶禍變,則必照臨下土。

日珥者,拜大將軍。一曰:有軍在野,珥南則南勝,珥北則北勝,東西準此。

日兩珥相對,將欲解和。

日暈而珥外,軍凶。

日抱暈,隨抱軍勝。

日有白足,破軍殺將。

日有背氣,色青赤,曲向外,為背叛之象。其下有叛臣,將軍守邊有二心。

日有玦氣,似背有枝直向外,如山字,兩軍相當,所臨者敗。

日有暈氣,傍日周員,中赤外青,軍營之象,對敵之士,色濃厚者,隨方軍勝。

日月皆暈,兵陣不合,七日暈不解,不可起兵,暈而珥外,兵凶。

日暈而珥者,易上將。

日暈而玦者,兩軍相當,隨玦兵敗。

日暈而直氣在旁,所臨軍勝。

日暈而背虹,珥反直而貫之者,順虹擊之,大勝。

兩軍相當,日有冠纓者,和解,抱戴大喜。

日暈而有兩珥,在內外者,並有雲聚,不出三日,下有圍城。

《占月篇》第八十三

經曰:月者,闕也。盈極必缺,太陰之精,積而成象,光以照夜。女主之義,比德刑罰,吉凶休咎,以警戒於下土。

月有暈,先起兵者勝。

月暈抱戴,有赤色在外,外人勝;在內,內人勝。

月暈,歲星赤色明,客勝。

火入月守,色惡客敗,色明客勝。

月暈,鎮星不明,主人勝;色明,客勝。

月暈太白色不明,主人勝;色明,客勝。

月暈辰星不明,主人勝;明,客勝。

月暈亢,先起兵,有喜且勝。

軍出,月蝕凶。

月暈房糠,大風起。

月暈參伐,兵起,有軍不勝。

《占五星篇》第八十四

經曰:五星者,昊天上帝之使也。稟受帝命,各司其職,雖幽潛深遠,罔不悉及之。故福德佑助,禍淫威刑,或順軌而守常,或錯亂而表異,光芒角變,色動衰盛,居留乾犯,勾沖掩滅,所以告示下土。

凡五星五有常色,本體吉。歲星青,熒惑赤,鎮星黃,太白白,辰星黑。

凡五星黃角,兵交爭;赤角,犯我城;白角,有邊兵;青角,憂愁生;黑角,死喪行。

凡五星色變常者,青憂,白兵,赤旱,黑喪,黃則天下大熟。

歲星占:

木乘金,偏將軍死。

木金合,斗將死。

木守七星,天下起兵。

木乘昴,國有憂,番主死。

木入畢,中邊起兵。

木犯畢,附耳起兵。

木守參,伐有兵。

木犯井,起兵。

木經柳,有兵。

木守軫,罷兵。

木入軫,大將軍興兵吉。

木入五車,兵起。

木守羽林,兵起。

木犯參旗,大將軍出征凶。

營惑占:

火用,宜背火,在鶉火之次,宜背午地,他皆仿此。

火犯木土,為大戰,傳云:亡偏將軍。

熒惑環太白,偏將軍死。

火與太白相連而斗,破軍殺將,客勝。

火入太白,中上出,破軍殺將,客勝。

火所不利,先火起,犯左右角,有兵。

火守亢,有兵。

火入亢,有兵,水災。

水入房,馬貴;火出房,馬賤。

火入糠,兵起。

火犯南斗,破軍殺將,一年吳主死,中國飢。

火入牛,破軍殺將,越主死。

火入須,女入危,兵起。

火犯東壁,伏兵起。

火守昴,胡人不安;入昴,匈奴破期三年。

火犯畢,左角大戰,右角小戰,五星犯畢,邊兵起。

火犯附耳,兵起。

火犯觜,趙凶,兵起;犯參,兵起。

火入東井一星,將軍野戰死。

火犯輿鬼,兵起。

火守七星,外有兵起。

火乘張,有兵;火與張合,兵起;火守張,大將軍驚。

火犯翼,邊兵起。

火入軫,有兵。

火犯太微宮門左,大將亡;犯在右,大將亡。

火犯角,大臣亂而有憂。

火入亢,有白衣,會主將死,人多疾疫。

火入氐,兵起,失國,天子惡,赦吉。

火犯心,戰不勝,大將亡,絕嗣,大臣亂,主出營,有哭泣。

火入尾,臣下妖淫,年多妖祥,大亂。

火入箕谷,大貴妃後惡之,燕主死。

火入虛,齊王死,相出走,兵罷。

火犯畢,人疫,臣反,主崩,大水,兵起。

火入壁,魏主死,天下兵起;留壁二十日,有土功,米貴,女主惡之。

火犯奎,魯王凶,大水,大疫,大臣謀主。

火犯婁,有暴兵,死主,大飢,盜賊起。

火犯胃,趙有大兵,主大勝。

火犯鬼,執法有誅,天下大疫,有女喪,大赦吉。

火犯柳,有土功。

火犯星,大臣亂,易服色。

鎮星占:

土犯左角,大將戰死,火災;土守右角,兵路不通。

土守亢,有兵,臣下反。

土守糠,大兵起。

土入天廟,有兵起。

土守虛,出入,有客兵至,不過五日,自去。

土入奎,兵起。

土入婁,邊兵起,天下凶。

土入胃,客軍敗,主軍勝。

土入昴,番人為亂,番主死。

土入觜,兵起。

土逆行、守參,有胡兵。

土守井,越兵起。

土出入胃舍七星,兵起,負海大濱。

土守張,多盜賊,兵起,興土功。

土入軫,兵發而自敗。

土入天庫,有兵。

土守南河,蠻夷兵起,邊界有憂。

土出東掖門,為將軍事,東出德門;出西掖門,為將守事,西出刑事。

土犯氐星,皇后憂,宮人死,天下大疫。

土犯房,天下相伐,皇妃亡,胡兵起。

土犯心,天子絕嗣,將相死放,大赦、修德,吉。

土犯尾,天下不安,后妃惡之。

土犯箕,大亂,女主憂,民流亡,大兵起。

土犯斗,其國失地,先水後旱,大臣逆亂。

土犯牛,有奸賊,牛馬棄於道,天下急,宜赦。

土犯女,更法令,天子喜,有女喪。

土犯虛,有刑令,大憂,有客兵,鈇鉞用。

土入危,天下亂,國亡,將死,人哭泣。

土入室,關梁不通,貴人死,女子恣橫。

土犯壁,遠方入貢,國大水,天下立主。

土犯畢,令不行,將相亡。

土入觜,相死,兵大起,侵死,有反者。

土犯參,多水旱,邊兵起。

土入井,水旱,大臣死。

土犯鬼,多戮死,秦地有反。

太白占:

太白一名長庚,西方金德,白虎之精,招搖之使,其性剛,其義斷,其事收,其時秋,其日庚辛,其辰申酉,其帝少昊,其神蓐收。太白主兵馬,為大將軍,為威勢,為割斷,為殺伐,故用占之。是以重述其德,異於常星也。

金體大而色白,光明而潤澤,所在之地,兵強國昌。兵出則出,兵入則入;順之吉,逆之凶。出高深入,吉淺入凶,先起勝;出下淺入,吉深入凶,後起勝。

金晝見。有軍,軍罷;無軍,軍起。

金出東方,始出為德,月未盡三日,在月南,得行;在月北,失行。是謂反生,不有破軍,必有屠城,北國當之。

金出東方,月未盡三日,在月北,負海之國不勝;在月南,中國勝。

金出西方,為德,月三日金在月北,負海之國大勝;在月南,中國不勝。

金與月相夾,有兵,拔城,偏將大戰;金與月並出,守者屠城。

金與列宿相犯,小戰;與五星相犯,大戰。金在南,南軍勝;在北,北軍勝。

金出東方,舉事用兵,順之吉,逆之凶,西南北,皆仿此。

金守南斗,三十日,夷狄來侵。

金入羽林,兵起。

金昴畢,胡王死。

金光暗,戰不勝,將軍死。

金變色,戰勝,隨方色而占之,色青主東方,他皆仿此。

金入月,客軍大敗,野有死將。

金白而角文,可戰;赤而角武,不可與戰。金與木合,無怒必戰。金應出而不出,應入而不入,此為失舍,不有破軍,必有死將;所受之邦,不可與戰。未當出而出,未當入而入,必有敗軍於野。金受十日後,將軍死。

金初大後小,兵弱;初小後大,兵強。

金有角,兵敢戰,吉;不戰,凶。順角指處,擊之吉,逆凶。

金行遲,兵遲;金行速,兵速。金大行,用兵,疾吉,遲凶。金入則兵入,出則兵出,兵行法此。

金木,一東一西,害侯王;一南一北,兵乃伏。

金犯畢左角,左將死。

金出而水沒,金水俱出東方,東軍勝;俱出西方,西軍勝。若水居金前,前軍罷;水居金南,大戰;在金北,小戰。金進則兵進,退則兵退。金出未高而敵深者,勿與戰,去而勿追。

金赤角,兵戰;白角,軍起;黑角,軍罷;青角,軍憂。曰:角又主國喪軍亡,隨角所指處應。

金晝見,是謂經天。犯五星,有大兵起;犯火,大戰。在南,南勝,他皆仿此。

金犯角,大戰不勝,將軍死。

金乾亢,大戰不勝,將軍死。

金臨房,赤色,有兵戰。

金入留守尾,兵起於野,將士滿道。

金入南斗,將軍死;金犯南斗,必破軍。

金犯牛,將軍失其眾,守牽牛,兵起。

金入危,犯守,有兵起。

金入營室,暴兵滿野,將軍死。

金犯東壁,大兵起。

金入奎,兵起。一曰:外國兵入。

金犯婁,將軍功。

金犯胃,兵起。

金守昴,胡王死,四夷憂。

金犯畢,邊兵起;金犯畢左角,番兵大戰;金入畢,馬貴,兵有傷。

金犯觜,兵起,鈇鉞用。

金守參,邊兵起,左右肩,大將憂;金犯參,伐兵起。

金守東井,將軍惡之;金入東井,大兵起。

金犯輿鬼,大兵起。

金入柳,大兵起,益地。

金犯七星,將軍出塞。

金入翼,大將死,天下兵起。

金犯軫,其國出,軍得地。

辰星占:

水土合,為覆軍。

水出東方,大而白,有兵在外解。

水金俱在東方,負海國勝。

水入月,主人敗兵亡地。

水金合,旗出,破軍殺將,客勝,視其所指,以命破軍。

水環繞太白,興兵大戰,客勝,主人敗。

水遇金,其間可容劍,小戰,則客勝;水出太白左,小戰;磨太白,又去三尺,大戰,水在金北,利主人;在金南,利客。

水守房,番兵敗;水守婁,番兵起。

水乾昴,夷狄兵起。

水守心,大臣相殺,大水,異姓立王。

水犯尾,大水。

水犯箕,有赦,若守左角,動色,貴臣戮死。

水犯斗,大臣誅。一曰:兵守赤色,天下敗兵;犯斗,五穀不成。

水守女,有婚娶事,萬物不成;犯虛,天下亂,多水。

水犯危,大水有後,喪臣,謀君主。

水犯室,有兵,大水。

水犯壁,刑法苛,朝廷有憂;犯奎,有火,為害。

水乘昴,出其北,胡王死,中國大水。

水入畢,有兵。出北,胡王憂;出南,中國憂。

水犯觜,發兵。

水守參,伐星移南,南蠻下;移北,北胡侵。

水入東井,星進兵進,星退兵退。

水犯輿鬼,兵起;水入庫樓,兵起。

水入柳,牛貴。

水犯星,臣下亂。

水守張,兵起大火。

水入翼,中刑及賢相,大凶。

水犯軫,大兵起,萬物不成。

水犯角,大水,舟航相望。

水犯亢,大水。

水乾犯五車星,兵起;水留心南河,兵起西方。

《占流星篇》第八十五

經曰:夫流星者,天之使也。自上而降下曰流,自下而升上曰飛。大者曰奔星,小者曰流星。星大,則使大;星小,則使小。此謂紫微宮、太微宮,出入而徐行,漸經於列宿之次也。或於列星之坐,非二宮所出者,並為妖星。

流星赤色有角者,四夷有兵;前赤後黑,兵敗將亡。

流星入參,不出,先起者勝,後起者敗。

流星乾七星者,兵起。

流星入建星者,色青,兵起。

流星入河鼓者,大將軍亡;出河鼓,兵出;入河鼓,兵入。

流星入王良,馬盡驚。

流星入天將,軍中驚;流星入,將入;星出,將出。

流星入紫微宮,匈奴兵起。

流星入三台,大將出。

流星入騎官,騎官死。

流星入羽林,兵大起。

流星抵北落,兵大起。

流星出天宮,匈奴兵起。

流星抵天市垣,大將出。

流星抵天狗,犯弧矢,將有千里之行。

流星出天廄,兵馬出。

《占客星篇》第八十六

經曰:客星者,非本位之星,故曰:客星也。色白如氣,勃勃然,似粉絮。故所過之宿分野,必有災害。

客星出營室,無兵則兵起,有兵則兵敗。

客星入奎,破軍殺將。

客星犯婁,胡人亂。

客星入昴,胡人犯塞。

客星入畢,邊有急兵。

客星乾觜,城堡虛,軍儲少,軍民餓死。

客星守張,將軍有陰謀,兵起。

客星入招搖,番兵大起。

客星入天槍,中兵起。

客星入天棓,兵起。

客星犯文昌,將星色蒼,將有憂;色赤,將驚;色黃,將有喜;色黑,將死。

客星守傅舍,胡人入中國。

客星守天雞,天下兵馬盡驚。

客星守天街,胡王死。

客星入庫樓,與守南門,守軍市,守老人,皆主兵起。

客星守騎官,將憂,士卒散。

客星入北落、師門,虜人入塞,兵起。

客星入天倉,粟大貴。

客星入天廄,兵起,馬死。

客星入天弓,天下弓弩皆張。

客星出天弓,匈奴兵起。

客星守狼,夷狄來降。

客星守弧,南夷降。

客星守車騎,西羌來降。

客星守九州,殊口,負海國不安。

客星入天節,番王死。

《占妖星篇》第八十七

經曰:妖星者,五星之餘氣也。結而為妖,殊形異狀,凶多吉少,所見之分必有災害。

奔星所墜之下,有大兵來。

流星前赤後黑,客兵敗散。

流星從敵營上來我軍,上銳者,有間諜來說吾兵。

流星尾長三四尺者,輝輝然,軍使也;色赤者,將軍使也。

流星色青赤,有光尾長三四尺者,名曰:天雁。將軍之精華也。兵從星所指者,勝。

流星蒼白,為使;色赤,有兵;色黑,將死。

飛星如大瓮,後大,曉然白,前卑後高,所謂頓頑,大將死邑削。

飛星後化雲者,名曰:大滑。流血積骨之象。

枉矢類流星,色青,蛇形,如矢而枉,道所指,將軍死。

天狗如奔星,有聲,墜如火光,炎炎燭天,其下有積尺,流血狗來食之。

《占雲氣篇》第八十八

經曰:天地相感,陰陽相薄,謂之氣。久積而成雲,皆物形於下而氣應於上。是以,荊軻入秦,白虹貫日;高祖在沛,彤雲上覆。積蜃之氣而成宮闕,精之積必形於雲之氣,故曰:占氣而知其事,望雲而知其人也。

猛將氣:

猛將之氣,如龍如虎,在殺氣中。猛將欲行,先發此氣,如無,將行,當有暴兵起。吉凶,以日神占之。

猛將之氣,如煙如霧,沸如火光照夜。猛將之處,有赤白氣相繞,猛將之氣如山林、如竹木,色如紫蓋、如門樓。上黑下赤,如旌旗、如張弩、如塵埃,頭尖本大而高,兩軍相當,敵軍器上氣如囷倉正白,見日愈明。此皆猛將之氣,不可擊也。

敵人營上,氣黃白、潤澤,將有威德,不可擊也。氣青白而高,將勇,大戰,前白如卑,後青如高,將怯士勇,前大後尖,小將怯不明。

敵上氣黑中赤,在前者,將精悍不可當。

敵上氣青而疏散者,將怯然,軍上氣發,漸漸如雲里山形,將有陰謀,不可擊。若在吾軍之上,速戰大勝。

敵上氣如蛟蛇向人,此猛將之氣,不可當。若在吾軍之上,速戰大勝。

勝軍氣:

氣如火光、如山堤、如塵埃粉沸、如黃白,旗旌無風而飄,揮揮指敵,此勝軍之氣,所在不可擊。

雲氣如三疋帛,前橫後大,如樓椽、如赤色者,所在兵銳,不可擊。

軍上有氣,如人持斧,如蛇舉首而向敵者,皆勝軍。氣如疋帛者,此助勝之氣,所在不可擊。

軍上氣如覆舟、如牽牛、如鬥雞,所在不可擊。

軍上有五色氣連天,不可擊。

軍上有雲氣,如華蓋、如飛鳥、如伏虎,所在不可擊。

軍上氣如五馬,頸低尾高,如杵、如赤馬;在黑氣中,如黑人;在赤氣中,如杵;在黑雲中,如人十十五五。旌旗在黑氣中,赤色在前者,皆精悍,不可擊。

敗軍氣:

敗軍之氣,如馬肝、如死灰、如偃蓋、如臥魚,乍見乍隱,如霧之朦朧,此衰氣也。若居敵上,宜急擊之。

雲氣如懷山,從軍營而墜,軍必敗。

雲氣自黃昏發,連夜照人,則軍士散亂。

軍上有氣一斷一續者,軍必敗。

軍上黑雲,如牛狀、如豬脂、如群羊,名曰:瓦解之氣。軍必敗。

軍上有雲氣如雙蛇,急擊勿失。

軍上氣,如塵灰、如粉、如煙雲霧,勃勃撩亂者,軍必敗。

軍上有五色雜氣,東西南北不定者,或如群鳥亂飛,或紛紛如轉蓬,或如敗船,或如臥人無手足,或如覆車,散亂不起者,皆敗軍之氣,擊之必克。

軍上氣上大下小者,士卒日減。

軍上十日無氣者,其軍必敗。

軍上十日無氣,忽有赤白氣,乍出即滅者,外聲欲戰,實欲退散,宜擊之。

軍上氣出而半絕者,欲散;漸盡去走,一絕一敗,再絕再敗,三絕三敗,在東發白氣,災深;赤氣如火光,從天而降,入軍中,兵亂將死。

軍上氣蒼,須臾散盡,或前高后卑,或黑氣如牛馬形,從雲氣中漸入軍中,名曰:天狗食血。其軍散敗。

兩軍相當,十里之內,三里之外,望彼軍上氣高而前白後青者,敗氣也。

雲氣如人頭,雞兔臨軍上雲蓋,蔽蒙晝晦者,宜急走,不然必敗。

軍上氣,先青而後黑者,其將必死。

散軍之氣,如燃生草之煙,前雖銳而後必退。

軍上氣如丹蛇者,如尾在雲霧中,臨軍上者,中人與外人通。

軍行有白氣,如豬來臨者,大驚,宜備。

日暈有氣,如死蛇,屬暈者,不利先鋒。

日暈旁有赤雲,如懸鐘,其下有死將。

日月暈有背,所臨者敗。

白虹及霓,入營者敗。

日暈有四玦在外,軍悉敗散;日暈薄及後至,先去其下,敗軍來降。

氣如人十十五五,皆低頭叉手相向,或氣如黑山,以為緣者,白氣如鳥,趣入屯營,連絡不絕,須臾下者,當有來降。

城壘氣:

正白如旌旗,或白氣如旗,而赤界其邊,或氣出於外,如火煙,或有雲分為兩截狀,如城壘,皆堅而不可攻。

白氣如城中南北出者,城中黑氣如星,名曰:軍精。急宜解去。

赤雲或黃雲臨城,城中喜;青雲從軍,城南北出者,不可攻。

城中有雲,青色如牛頭,觸人外向者,城中有氣出東,其光黃大,堅城也。

白氣中出,青氣入北,反覆回還,不可攻。

凡攻城圍邑,過旬,不雷不雨者,為城輔,勿攻。

城壘氣出於外,如煙火者,或如雙蛇,舉首向敵,或赤氣如杵,自城中出向外,內兵突出,客敗。

凡攻城,有諸氣自城出,兵不得入。

蒙氣繞城而不入城,外兵不得入。

日暈有青氣,從中出四起者,圍中勝。

凡攻城,有黑氣,臨城上者,積土固險之狀黑者,水之氣,城池之象也。我據城敵,不可攻,敵據城,我不可攻。

凡圍城,平旦視圍上,氣鬱郁如火光芒,其勢翕翕然者,其方救至;無者,救不至。受圍者,望外救,亦以此古。

伏兵氣:

氣如赤杵幢節在烏雲中,或如鳥人在赤氣中,或黑氣渾渾圓而赤氣在其中,或白氣紛沸,起如樓狀,其下皆有伏兵。若軍行近山谷之間林坑,甚防之。

雲紛紛綿綿相絞,及似蒿草長數尺者,以車騎為伏兵;如布席,似蒿草長尺許者,以步卒為伏兵。

黑雲出營南,賊逃,我後有伏兵,謹候察之。

兩軍相當,赤氣,伏兵氣。若前有赤氣,則前有伏兵;後有赤氣,則後有伏兵;左右亦如之。

黑雲變赤及白形如山者,有伏兵;雲如山林,或前黑氣,後有白氣者,有伏兵。

暴兵氣:

白氣如瓜蔓連結,部隊相逐,須臾罷而復出,或如八九而來不絕者,有急賊至。

白氣如仙人衣,千萬連結,部隊相逐,罷而復興,當有千里兵至。

黑氣從彼來我軍者,欲襲我也。急宜備,不宜戰,敵還,從而擊之,必得小勝。

天色蒼茫而有此氣,依支幹數,內無風雨,所發之方,必有暴兵。日克時則凶,時克日則自消散。此氣所發之方,當有事告急。一人來則氣一條,依數計之,若散漫一方,必有眾至,依日支幹數,內有風雨,則不應。

伏兵氣,如人持刀盾,或有雲如坐人,赤色,所臨城邑,有猝兵至。

赤氣如人持節,雲如方虹,或如赤虹,其下暴兵至。或如旌旗、如虎躍、如人行,或白氣如道帶竟天,或白虹所出,或赤雲如火,或雲如疋布,著天經醜未者,天下多兵,赤者尤甚。

有雲如番人列陣,或白氣廣五六丈,東西竟天,有雲如豹五六枚相聚,或如狗四五枚相聚,四方清明,獨有赤雲赫然者,所見之地,兵起。

四望無雲,獨有黑雲極天,名曰:天溝。主兵起。

壬子日候,四方無雲,獨有雲如旌旗,其下兵起,遍四方,天下兵起。

雲氣一道,上白下黃,白色如布疋,長數丈,或上黃下白,如旗狀,長二三丈,或長氣純如赤而委曲,一道如布疋,皆謂之蚩尤旗見,兵大起。

戰陣氣:

氣如人無頭、如死人、如丹蛇,赤氣隨之,必有大戰,殺將。

四望無雲,獨有赤雲如狗,入營,其下必有流血,或獨見赤雲如立蛇,或赤雲如覆舟,其下大戰。

白虹或赤屈虹見城營上,其下大戰流血。

白氣如車,入北斗中轉移者,大戰。雲如耕隴,大戰。

日旁黑氣如虹,或白氣如虹,交見,兩軍相當,必交戰;無軍,兵起。

四五六,虹見,大戰。

日月有赤雲,截之如大杵,軍在外,萬人戰死;兩軍相當,不利先舉。

月初滿而蝕,有軍必戰。

蒼白雲氣經天,其下有拔城大戰。

赤氣漫漫如血色,有大戰流血。

陰謀氣:

氣白而群行徘徊,結陣而來者,他國人來相圖謀也。不可忽,應視其所往,隨而伐之,得利。

黑氣如幢,出於營中,上黑下黃,敵欲來求戰,而無誠實,言信相反,七日內必覺,備之,吉。

黑氣臨我軍上,如車輪行,敵人謀亂,國有小臣勾引,宜察之。

黑氣如引,牽來如陣前銳者,有陰謀。

天沉陰不雨,晝不見日,夜不見星、月,三日以上者,陰謀也。將軍宜慎防左右。

連陰十日,亂風四起,欲雨不雨,其名曰:蒙。為臣謀君。

天陰沈,日月無光,有雲障之,不雨,此君臣俱有陰謀。兩敵相當,則陰謀也。若晝晴夜陰,臣謀君;晝陰夜晴,君謀臣。

四夷氣:

東夷之氣如樹。西夷之氣如屋。南夷之氣如樓台,或如舟航。北狄之氣如牛羊,或如穹廬。

遠近氣:

氣初出桑榆一千五百里,平觀一千里,仰視中天一百里,平望桑榆二千里,登高下屬三千里。

凡候氣之法:氣初出時,若雲非雲,似霧非霧,仿佛若可見,初出森森然,若高五六尺者,是千五百里以外氣也。

凡候敵上氣,敵在東,日出候之;敵在西,日入候之;敵在南,日中候之;敵在北,夜半候之。

欲知我軍氣,常以甲己日及庚子戊午日、未日、亥日及八月十八日,去軍十里,登高望之,但百人以上,則皆有氣。

凡氣欲似甑出炊氣,勃勃而上升,外積結成形,而後可占。氣不結積,散漫不定,不能為災祥,亦必和雜,殺氣森森然,乃可論也。

凡軍城上氣安,則人安;氣不安,則人不安。氣盛,則兵盛;氣衰,則中衰;氣散,則眾散。

凡氣得旺相色,吉;休囚色,凶。

軍上氣,高勝下,厚勝薄,實勝虛,長勝短,澤勝枯。

凡占災祥,先推九宮分野,六壬日月,不應陰霧風雨,其占乃準。

凡候氣,多假日月之光,照耀而形,故暈珥抱背,皆出日月之旁,虹霓相象,莫不因日而見。是故,晝候日旁,夜候月旁,輝光所燭,無得而隱矣。

凡氣見,近三日,遠七日,內有大風雨,則不應災祥。故曰:風以散之,雨以解之。

凡軍行,先觀其氣。兵,有勝負氣、有盛衰氣。銳兵強氣,伏兵弱氣,兵行氣行,兵止氣止,兵急氣急,兵散氣沒,故曰:氣是兵主,風是兵苗。為將者,不可不知也。

分野占:

經曰:天有二十八宿,為十二次;在地為十二辰,配十二月;至於九州分野,各有攸系,上下相應,故可得而占識之。

角亢

鄭之分,於辰在辰,為壽星;於野,在潁川、父城、定陵、襄城、潁陽、陽翟、汝南、宏農、城父、新安、宜陽、河南、新鄭,屬兗州。

氐房心

宋之分,於辰在卯,為大火;於野,在楚州、山陽、清平、濟陽、東郡、須昌、壽陽、睢陽、定陶等郡,屬豫州。

尾箕

燕之分,於辰在寅,為析木;於野,在漁陽、北平、遼東、遼西、上谷、代郡、雁門、涿郡、范陽、新城、固安、良鄉、涿州、昌黎、渤海、安定、朝那、樂浪、元菟、易定,屬幽州。

南斗牽牛

吳之分,於辰在醜,為星紀;於野,在會稽、九江、丹陽、豫章、廣陵、廬江、安陸、臨淮、蒼梧、鬱林、桂陽、合浦、交趾、九真、日南、南海,屬揚州。

須女虛

齊之分,於辰在子,為元枵;於野,在高密、城陽、泰山、濟南、平原,屬青州。

危室壁

衛之分,於辰在亥,為娵訾;於野,在魏郡、黎陽、河內、朝歌、濮陽,屬并州。

奎婁

魯之分,於辰在戍,為降婁;於野,在東海、泗州、陰陵、曲阜,屬徐州。

胃昴

趙之分,於辰在酉,為大梁;於野,在信都、真定、常山、中山、鉅鹿、高陽、廣平、河間、武昌、文安、清河、內黃、斥丘、太原、定襄、雲中、五原、朔方、上黨、邯鄲,屬冀州。

畢觜參

魏之分,於辰在申,為實沈;於野,在高陵、河東、河內、陳留、汝南、新野、舞陽、河南、開封、陽武,屬益州。

井鬼

秦之分,於辰在未,為鶉首;於野,在弘農、京兆、扶風、馮翊、北地、上郡、西河、安定、天水、隴西、蜀郡、廣漢、武威、張掖、酒泉、燉煌,屬雍州。

柳星張

周之分,於辰在午,為鶉火;於野,在河南、洛陽、平陰、偃師、鞏縣、三河,屬豫州。

翼軫

楚之分,於辰在巳,為鶉尾;於野,在南郡、江陵、零陵、桂陽、武陵、長沙、漢中、汝南、南中,屬荊州。

風角:

巽為風,申明號令,陰陽之使也。發示休咎,動彰神教,春官保章氏,以十二風察天地之妖祥,故金縢未啟,表拔木之徵;玉帛方交,起偃禾之異。宋襄失德,六鷁退飛,仰武將焚,異鳥先唱,此皆一時之事。且興師十萬,相持數年,日費千金,而爭一旦之勝負。鄉導之說、間諜之詞,取之於人,尚猶不信,豈一風動葉、獨鳥鳴空,而舉六軍投不測之國,欲幸全勝,未或可知,謀既在人,風鳥參驗,亦存而不棄。

夫占風角,取雞羽八兩,懸於五丈竿上,置營中,以候八風之雲。凡風起,初遲後疾,則遠來;風初疾後遲,則近來。風動葉十里,搖枝百里,鳴枝二百里,墜葉三百里,折小枝四百里,折大枝五百里,飛石千里,拔木五千里。三日三夜,遍天下;二日二夜,半天下;一日一夜,及千里;半日半夜,五百里。

五音占風:

官風聲如牛吼空中。征風聲如奔馬。

商風聲如離群之鳥。羽風聲如擊濕鼓之音。

角風聲如千人之語。

子午為宮。醜未寅申為征。卯酉為羽。

辰戍為商。巳亥為角。

宮風髮屋折木,未年兵作。

征風髮屋折木,四方告急。

商風髮屋折木,有急兵。

羽風髮屋折木,米價貴。

角風髮屋折木,有急盜賊、戰鬥。

歲月日時,陰德陽德,自處,陰德在十二乾,陽德在天。

歲月日時,子刑卯、卯刑子、醜刑戌、戌刑未、未刑醜、寅刑巳、巳刑申、申刑寅、辰午酉亥各自相刑。

子醜寅巳申為刑上,卯戌未為刑下。

風從刑下來,禍淺;刑上來,禍深。三刑:為刑上、刑下、自刑。

凡災風之來,多挾殺氣,克日,濁塵飛埃。

凡祥風之來,多興德氣,並日色晴朗,天氣溫涼,風氣索索不動,塵平行而過。

凡申子為貪狼,主欺紿、不信、亡財、遇盜賊,主攻劫人。

巳酉為寬大,主福祿,主貴人、君子。

亥卯為陰賊,主戰鬥殺傷、謀反大逆。

寅午為廉貞,主賓客、禮儀、嫁娶。

醜戍為公正,主報仇怨,主兵。

辰未為奸邪,主驚恐。

貪狼之日,風從寬大上來,所主之言,仍以貪狼參說吉凶,他仿此。

有鏇風入幕,折干戈,壞帳幕,必有盜賊入營,將軍必死。

鏇風從三刑上來,其兵不可當。有風從王氣上來,官軍勝,大寒大勝,小寒小勝。

凡風蓬勃四方起,或有觸地,皆為逆風,則有暴兵作。寅時作,主人逆;辰時作,主兵逆;午時發,左右逆;戌時發,外賊逆。

宮日大風從角上來,有急兵來圍,至日中折木者,城陷。

羽日大風,暝日無光,有圍城,客軍勝。

陰賊日風,從陰賊上來,大寒有自相殺者。

商日大風,從四季上來,有賊攻城,關梁不通。

鳥情占:

經曰:巳酉為寬大之日,時加巳酉,鳥鳴其上,有酒食;時加寅午,有酒食辭讓;時加醜戌,有酒食口舌;時加亥卯,有酒食相害;寺加辰未,有酒食婦人口舌;時加申子,有酒食爭財。

寅午為廉貞之日,時加寅午,鳥鳴其上,有諫諍責讓;時加巳酉,有賓客;時加申子辰未,有口舌事;時加醜戌亥卯,有酒食,又主相殺。

醜戍為公正之日,時加醜戌,鳥鳴其上,有長吏來慰問;時加巳酉,有公正酒食相遺;時加寅午,有吏言陰私賊事;時加申子,有吏來言公正之事;時加亥卯,有吏來說陰賊相殺。

辰未為奸邪之日,時加辰未,鳥鳴其上,有長吏來捕奸邪事;時加巳酉,有酒食陰事;時加醜戌,有吏捕陰私奸謀事;時加亥卯,有陰謀劫害之事。

申子為貪狼之日,時加申子,鳥鳴其上,有賊攻劫盜賊事;時加寅午,有善人言攻劫事;時加巳酉,有酒食;時加辰未,有婦人爭訟事;時加醜戌亥卯,有群賊攻奪事。

亥卯為陰賊之日,時加亥卯,鳥鳴其上,有群賊大議休廢、囚死、斗傷;時加巳酉,有婦人奸私相傷;時加醜戌,有吏逐賊;時加寅午,有婦人姦淫相傷;時加辰未申子,有賊攻討。

右諸陰,日有鳥群飛,飄飄從鬼門四季上來,更時加四季,主有搜尋,皆為斗傷事。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九 遁甲總序

經曰:黃帝征蚩尤,七十二戰而不克,晝夢金人引領,長頭,衣元狐之裘,而言曰:“某天帝之使授符於帝。”帝驚悟,求其符不得,乃問風后、力牧,力牧曰:“此天帝也。”乃於盛水之陽築壇祭之,俄有元龜、巨鰲從水中出,含符致於壇而去。似皮非皮,似綈非綈,以血為文,曰:“天乙在前,太乙在後。”黃帝受符再拜,於是設九宮,置八門,布三奇、六儀,為陰陽二遁。凡一千八百局,名曰:“天乙遁甲式”。

三門發,五將具,而征蚩尤,以斬之蚩尤者。炎帝之後與少昊治西方,主金,兄弟十八人,日尋干戈,恃甲兵之利,殘暴不仁,聞黃帝獨王於中央,將欲勝四帝,恃甲兵於涿鹿,黃帝至道之精,其神無所倚,其心無所適,淡然與萬物合其一。天道虧盈而益謙,乃授黃帝神符而勝之。使黃帝行蚩尤之暴、蚩尤行黃帝之道,則蚩尤得符而勝黃帝矣。黃帝因蚩尤之暴,則黃帝得符而勝蚩尤矣。天道助順,所以授黃帝符者,欲啟聖人之心、贊聖人之事也。吉凶成敗在乎道,不在乎符!今取其一家之書,以備參考耳。

日辰:

甲乙仲、甲乙季、甲乙孟。

六甲:

甲子、乙丑至癸亥,中間甲戍、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並甲子,為六甲也。

五子遁元:

甲巳之日,夜半生甲子。乙庚之日,夜半生丙子。丙辛之日,夜半生戊子。丁壬之日,夜半生庚子。戊癸之日,夜半生壬子。

陽遁、遁元,仲、孟、季;陰遁、遁元,仲、孟、季。

坎:冬至一七四,小寒二八五,大寒三九六。

艮:立春八五二,雨水九六三,驚螫一七四。

震:春分三九六,清明四一七,穀雨五二八。

巽:立夏四一七,小滿五二八,芒種六三九。

離:夏至九三六,小暑八二五,大暑七一四。

坤:立秋二五八,處暑一四七,白露九三六。

兌:秋分七一四,寒露六九三,霜隆五八二。

乾:立冬六九三,小雪五八二,大雪四七一。

陽遁,冬至後,第一甲子為上元,第二甲子為中元,第三甲子為下元。

逆布三奇,順布六儀。

陰遁,夏至後,第一甲子為上元,第二甲子為中元,第三甲子為下元。

順布三奇,逆布六儀。

陽遁元用坎、艮、震、巽四卦,四卦各四十五日,十二氣合一百八十日。

陰遁元用離、坤、兌、乾四卦,四卦各四十五日,十二氣合一百八十日。

五日六十時為一元,五日竟一氣,一氣用一元。上、中、下,陰、陽二遁,三百六十日當一歲之用。其五日,四分之一,各用中元,以通餘閏,始終用之。然則冬至閏餘二五八。

經曰:以通閏余,始終用之。各用二五八,是已五日之內與日合者。

凡用遁之法,當知九星,明九官,定八門,審直符、直事。

九星:

天蓬水常主一,天芮土常主二,天沖木常主三,天輔木常主四,天禽土常主五,天心金常主六,天柱土常主七,天任土常主八,天英火常主九。

九宮:

坎為一宮,坤為二宮,震為三宮,巽為四宮,中五宮,乾為六宮,兌為七宮,艮為八宮,離為九宮。

八門:

休門常主一,死門常主二,傷門常主三,杜門常主四,開門常主六,驚門常主七,生門常主八,景門常主九。

直符:

直符者,六甲、六儀是也。甲子常為六戊,甲戌常為六己,甲申常為六庚,甲午常為六辛,甲辰常為六任,甲寅常為六癸。

三奇:

乙為日奇,丙為月奇,丁為星奇。

直事:

直事者,直八門事也。常以直符加直事,上門加直事授出入之語,故以其門名之。直事五日一易局,十時一易符,十時一易事。

課式:

凡課式之法,常以直符加時乾。直符者,六甲也。時乾者,時下所用之乾也。假令陽用天元、上元一局,甲已之日,夜半生甲子,即子在甲時也。授以直符,天蓬加北方六戊,所以加六戊者,以甲子常為六戊故也。雞鳴乙丑,授以天蓬,直符加南方六乙,盡癸酉,十時皆以天蓬加乾,至寅戊、甲戌,則轉直符用天芮,他皆仿此,此其陽遁可知。

陰遁逆行,以直符、直事加宮。直事者,直事上之門也;時乾者,時下所得之宮也。然則直符十時一易,其門十時一易也。

假令陽遁用天元、中元七局,甲巳之日,夜半生甲子,即以驚門加第七宮。雞鳴為乙丑,即以驚門加八宮,盡癸酉,十時皆以驚門加宮,至寅戊甲戍,則移生門加宮,而奇門所在及為吉凶成敗,按而詳之,他仿此。陰遁,則逆數。

凡子加子,直符、直事各伏其位,名曰:伏吟。子加午,直符、直事各易其位,名曰:反吟。雖致奇門,吉宿皆凶,惟可以納財。

凡三奇之日,宜以出行奇者,乙、丙、丁皆為吉,乾與善神並,故無凶耳。若開休生三吉門,有天上三奇合之,臨一方,即其方之門為吉。道路清虛,可以出行修舉,百事皆吉。

假令用陽遁天元一局,甲巳之日,日出為丁卯。天乙直符在四宮,開門臨震三宮,下有六乙與日奇合,東方出行,吉。生門臨離。九宮有六丁與星奇,南方可以出行,其陰遁可知。

凡三奇直使者為三奇,得六甲所使奇也。即乙為甲戌、甲子,使丙為甲寅、甲申,使丁為甲辰、甲寅,使三奇為吉門,合得此時者,為尤良。

假令陽遁用天元、上元一局,用甲巳之日,日入癸酉,天乙直使在一宮,以直符天蓬加六癸,休門直事加一宮,北方休門下有六丙,日奇而臨甲子,六丙所使者是也。他皆仿此。

凡三奇與生門合,太陰合,得人;遁奇與休門合,為天遁奇,與開門合,得地;遁奇與太陰所合皆吉,常以六丁所合為太陰,天乙後二宮亦名太陰。

假令陽遁用天元、上元一局,甲戌在坤宮為直事,前二宮乾六甲在二宮,天乙在後二宮,皆合於六宮,故曰:巽遁用陽。他仿此。

又生門與六乙合,得人;遁奇、休門與六丁合,得地;遁奇、開門與六丙合,得天。遁奇所合之宮,所向皆吉。

又生門與六乙合,得天;遁奇、開門與六丙合,得地;遁奇、休門與六丁合,而在直符前三宮,為得人。遁奇:天遁奇者,為日精華所蔽;地遁奇者,為月精華所蔽;人遁奇者,為太陰之氣所蔽。此時可以隱匿逃亡蔽蓋,此宮有事,出行吉。

凡三奇合太陰而無吉門,名曰:有陰無門。有門合太陰而無奇,名曰:有門無奇。有吉門而無奇陰,名曰:有奇無陰。皆可從之,吉。但避五刑,舉事但從三吉,而去若不得三奇並吉門者,但三奇所加,百事從之,吉。

又三奇在陽,宜為客;在陰,宜為主。若欲見貴人,求財舉事,出自奇門,合生門吉。若力勝,舉百事,出自奇門,合開門吉。若欲求陰私,舉百事,出自奇門,合休門吉。

凡三奇游於六儀,利為公私和會之事。謂乙丙丁游於六甲之上,若甲寅有乙卯,甲子有庚午,此為玉女,守門戶之時也。天乙合會利,為其事,要在三奇。在六儀者,三奇吉門合太陰,以勝光,小吉,從魁加地四戶,是謂福倉。遠行出入,移徙皆吉。

凡欲遠行出入,舉百事,逃亡,當令天三門加地四戶,出其下,吉。天三門者,太沖從魁,小吉是也;地四戶者,除定危開是也。

假令正月建寅,即卯為除,午為定,酉為危,子為開,他仿此。太沖從魁,小吉。天之私門,六合;太陰、太常,地之私戶。此臨、開、休、生三奇,吉門從之,出入遠行,舉百事,皆大吉。又以月將加時上,視之勿忘太沖。太沖者,天門也。卒有急難,天門出吉,凡三奇入墓凶,不用。

假令六乙日奇,雖得日奇,未時不可出。謂乙屬木,木墓在未也。丙丁火,火墓在戌,戌時不可出。

一雲六乙臨二宮,六丙、六丁臨六宮,入墓出三奇,吉門。勿令五刑魁星,螣蛇、白虎在其中。

凡九天之上,可以力勝;九地之下,可以伏藏。太陰之中,可以潛形;六合之中,可以逃亡。即直符,後一所臨之宮為九天,後二所臨之宮為九地,前二所臨之宮為太陰,前三所臨之宮為六合。

假令陽遁直符臨九宮,則九天在四宮、九地在三宮、太陰在七宮、六合在六宮,他皆放此。陰陽皆用,天遁為奇,其九天臨甲,九地臨癸,太陰臨丁,六合臨巳,為大吉。

凡六儀擊刑,皆不可用。

假令陽遁甲子,天蓬為直符,加卯時為擊刑,謂子卯刑,故也。雖得奇門吉宿,不可用三刑者,子刑卯,卯刑子,醜刑戌,戌刑未,未刑醜,寅刑巳,巳刑申,申刑寅,辰午酉亥四位自刑。

凡六庚加直符,名“天乙伏宮格”,亦名“天乙留符格”。直符加六庚,名“天乙飛宮格”,亦名“天乙行符與太白格”。六庚加天乙,名“太白與天乙格”,戰於野。若天乙與六庚同宮,名“天乙與太白格”,戰於國。六庚加天乙宮者,謂臨太乙所在地宮也。天乙與六庚同宮者,謂此同地宮也,凶時也。

凡六庚加金日,亦名“伏乾格”,亦名“本宮乾格之日”,乾格加六庚,名“飛乾格”,此凶時,不可為。百伏乾格之時凶,外取之,占賊見之。占人在占格,則不在;占人來占格,則不來。

凡六庚加歲乾,為歲格;月乾,為月格;日乾,為日格。一曰:六庚加三奇,為時格;不加三奇,非時格。六庚加六巳,名刑格。易地千里,車破馬驚,不利舉百事,凶。

凡六庚加六丙,名曰太白入熒惑。六丙加六庚,名熒惑入太白。二逢相入,皆凶時,得奇門,吉宿亦不可舉百事,凶。

凡六丙加直符,為勃,謂天上六丙加庚直符也。及天乙宮加六丙,亦名為勃,同六庚所加之義。

凡時下及天乙直使所在,得吉宿者吉,得凶宿者凶;時下得吉宿,謂直符所勝。時下所得三星,此謂吉宿也。

假令陽遁天元、上元一局,甲巳之日,平旦為丙寅,即以直符加六丙,六丙在八宮,八宮為天任,是謂時下得天任星也。他仿此。

天乙所在吉宿者,假令陽遁天元、上元一局,甲巳之日,夜半生甲子,甲子為天蓬,即以天乙直使在天蓬宿;雞鳴為乙丑,乙丑為天芮,即以天乙直使為天芮宿。

凡吉者,天輔、天禽、天心為大吉,天沖、天任為小吉。凶宿者,天蓬、天芮為大凶,天英、天柱為小凶。大凶者,有旺相氣,變為小凶;小凶者,有旺相氣,變為平。其吉宿,有旺相氣,大吉。

凡六甲加六丙為青龍返首,六丙加六甲為朱雀跌穴,此二時可以造舉百事。又會三奇八門者,為大吉。《太乙經》曰:六丙加六庚為孛,六辛加六乙為白虎猖狂,六乙加六庚名青龍逃走,六癸加六丁名螣蛇夭矯,六丁加六癸名朱雀入江,不可舉百事,皆凶時也。

凡時下得乙未丙戌辛丑甲辰戊辰,名入墓,時不得出入、舉百事。

凡天道不遠,三五復反,假令陽遁用天元、上元一局,甲巳之日,平旦為丙寅三,即三在寅也;戊辰五,即五在辰也。他仿此。

其陽遁可出入、舉百事,當趨三避五,可以名天道。凡出行者,亦可參用“元女式”。三宮法所出之門有螣蛇、白虎,皆須避之,不可犯,大凶。

時逢六庚,抱木而行,強有出者,必有鬥爭,謂六庚之時,時下得庚凶也。

時逢六辛,行逢死人,強有出者,罪罰纏身,謂六辛之時,時下得辛凶也。

時逢六壬,為吏所擒,強有出者,非禍所勝,謂六壬之時,時下得壬凶也。

時逢六癸,眾人所視,不知六癸,出門則死,謂六癸之時,時下得癸凶也。

凡時下得天蓬,宜安居保國、修築營壘,主不利客,凶神也。

時下得天芮,宜崇道修德,統接朋儕,凶神也。

時下得天沖,不利舉事,凶神也。

時下得天輔,宜守道調理,凶神也。

時下得天禽,宜祭祀求福,以滅群惡,吉神也。

時下得天心,宜避疾求仙,君子吉,小人凶,凶神也。

時下得天柱,宜居守自固,藏形隱跡,凶神也。

時下得天任,宜請謁賞賀,通達財利,吉神也。

時下得天英,宜道行出入,進酒作樂,嫁娶筵宴,吉神也。

太乙貴神,可向、不可背。白奸者,天大奸神,不可向、可背也。

又曰:六丁為六甲陰,能知此道,日月可陸沈,可呼六丁神名,凡六合之中六巳,謂六巳之位皆在六合之中也。行陰密隱秘潛伏之術,皆從天公六巳所臨用之。

凡天輔之時,有罪勿殺,斧鉞在前,天乙救之,謂甲巳之日,時加巳;乙庚之日,時加申;丙辛之日,時加午;丁壬之日,時加辰;戊癸之日,時加寅。此時有罪,自然光輝,亦宜此時,拔人之系縛。

一曰:甲巳之日,時下謂巳;丁壬之日,時下謂辰;戊癸之日,時下謂申。為天輔之時也。

凡天網四張,萬物盡傷,謂時得六癸也。此時不可造作百事。又神有高下,必須避也。假令天網在一宮,神高一尺;在二宮,神高二尺。逾越避之。

凡天罡加四孟,天乙在內,宜處百事;天罡加四仲,天乙在門,出處,百事皆敗;天罡加四季,天乙在外,宜出行,百事皆吉。他仿此。

凡要事在三宮,在天乙大吉,加四仲,名玉堂。時天乙理事於玉堂之中,欲出行,當此之時,百事可利,逃亡者得。

神後加四仲,名明堂。時天乙出遊門垣之外,遊行四野。當此之時,舉造百事皆吉,逃亡者得。

征明加四季,名曰絳宮。天乙伏藏於深宮之中,行於私宴。當此之時,不可出行,逃亡者皆得用。

凡天乙之理於三宮,四時迭用,要在於天乙大神,背之必敗,當從向克。

春三月,天乙大神,理於玉堂宮,大吉是也。大吉為生氣,其沖小吉,為百鬼死。

夏三月,天乙大神,理於明堂宮,神後是也。神後為王坐,其沖勝光,為負。

秋、冬三月,天乙大神,理於絳宮,征明是也。征明為常生,其沖太乙,為積刑。

凡出入往來,青龍上明堂,出天門,入地戶,四入太華中,即華蓋,若天藏、天獄、天牢,慎不可犯。

凡六甲為青龍,可以建福;六乙為蓬星,可以建德;六丙為明堂,可以出入;六戊為天門,可以往來;六巳為地戶,可以伏藏。天乙至三凶神之宮,六庚為天獄,六辛為天庭,六壬為天牢,天藏之中為六癸,可以隱藏也。

凡九天之神在六甲,朱雀之神在六丙,太陰之神在六丁,勾陳之神在六乙,六合之神在六巳,白虎之神在六庚,元武之神在六辛,入地之神在六癸。凡欲逃亡隱匿,必須從天門入地戶,又參之以太沖從魁,小吉。六合太陰加地戶,將出入往來,無能見者。欲去者,出天門而去;欲藏者,入地戶而藏太陰之中。凡欲逃避百鬼,當出天門,入地戶,中吉。

凡欲行山中宿,令虎狼鬼賊不敢近者,出天門,入地戶,中吉。

夫開門遁伏,休門生聚,生門利息,景門上書,杜門閉絕,死門射獵,驚門恐迫,傷門傷害。避惡伏匿,背杜門,向開門,吉。出行移徙,遷官受職,入官視事,背景門,向休門,吉。有所掩襲,欲塞奸邪,背開門,向杜門,吉。三奇吉門,合天輔、天心、天禽出入,大吉。出入開門,宜見大將軍;出休門,宜見長吏;出生門,宜見帝王公卿;出傷門,宜捕獵征伐;出杜門,宜邀遮隱匿、誅伐亡逆;出景門,宜上壽;出死門,宜喪葬弔唁;出驚門,宜掩捕斗訟。

凡時加六甲,一開一闔,上下交接,謂六甲之時,時下得伏吟時也。

凡時加六乙,一往一來,恍惚俱出,謂六乙之時,時下得乙吉也。

凡時加六丙,道逢清寧,求之大勝,謂六丙之時,時下得丙吉也。

凡時加六丁,出幽入冥,永無禍侵,謂六丁之時,時下得丁吉也。

凡時加六戊,乘龍萬里,當從天上六戊出,挾天武而行,吉也。

凡時加六己,如神所使,不知六己,欲行且止,謂六己之時,時下得己,凶也。

向背擇日:

經曰:征伐皆有向背,知之者勝,不知者敗。其太歲、太陰,將軍月建日時,大時小時,亭亭白奸,游都太乙,黃幡豹尾,五帝六符,生神死神,大雄死地,睢日德孤虛,歲月日時,刑殺大小,審而用之,可以知其勝負,易其成敗。其臨神者,惟死神地睢,虛星可向,白奸亦可向。

推五星所在法:

常以天罡加太歲,視亥上神為歲星,午上神為鎮星,酉上神為太白,子上神為辰星,五星所在之次國,不可伐,大略如此。為星有遲速跳伏,以七曜算之,方定太歲,月日時下之辰,不可向。

凡小時月,逢大時月,正月卯,二月子,三月酉,四月午,左行四仲,周而復始。

凡游都,正月丙,二月丁,三月□,四月庚。

推行八千四角天乙依元女式:

新□月游者,一名刑法。己酉月理艮宮六日,乙卯月理震宮五日,庚申月理巽宮六日,丙寅月理離宮五日,辛未月理坤宮六日,丁丑月理兌宮五日,壬午月理乾宮六日,戊子月理坎宮五日。陽歲,以大吉;陰歲,以小吉。

推恩建黃道法:

常以正七月加子二,八月加寅三,九月加辰四,十月加午五月,十一月加申六月,十二月加戌。

凡天罡下為建,建為青龍,黃道次神。太乙即為除,除為明堂,黃道次神。勝光即為滿,滿為天刑,黑道次神。小吉即為平,平為朱雀,黑道次神。傳送為定,定為金匱,黃道次神。從魁為執,執為天德,黃道次神。河魁為破,破為白虎,黑道次神。征明為危,危為玉堂,黃道次神。神後為成,成為天牢,黑道次神。大吉為收,收為元武,黑道次神。公正為開,開為司命,黃道次神。太沖為閉,閉為勾陳,黑道次神。

凡避死難從開星,不吉。春三月房為開,夏三月張為開,秋三月婁為開,冬三月壁為開。

推亭亭白奸法:

常以月將加時辰,神後下為亭亭所在,次析十二月時,其寅申巳亥,神後白奸所在,神後時,白奸在寅,常行四孟,亭亭常以白奸囚於巳亥,格於寅申。

出師安營:

經曰:諸有正宿安營,四直頓兵,深入敵境,恐有掩襲,乃作真人,閉六戊法。逃難隱死,作玉女反閉局法。千凶萬惡,莫之敢幹,故人精微;去道不遠,故能洞幽闡神,非真人逢時,必不能行也。

閉六戊法:

先置營,訖於某旬,上以刀從鬼門行起,左鏇畫地一周,次取其中央之土一斗,置六戊上。六戊者,天罡神也。刀即置取土之處,埋之咒曰:“太山之陽,恆山之陰。盜賊不起,虎狼不傷,城郭不完,閉以金關,千凶萬惡,莫之敢犯,便於營中宿。若令出入,驗之法取犢母在營,子安營外,犢子終不敢入營中,甲子旬戊在辰,余仿此。

玉女閉局法:

以刀畫地,常以六為數,室中六尺,庭中六步,野外六十步,手持六算,算長一尺二寸。假令甲日從甲上入,乙日從乙上入,戊日從東西南北入,入局竟從今日日辰起。

假令子日,即以第一算置子上,第二算加醜上,第三算加寅上,第四算加卯上,第五算加辰上,第六算加巳上。下六時亦依次去,便呼云:鼠行失窟,入市便逐。子上算置戌上,度算訖,大呼云:青龍。下次移醜上算置卯上,云:牛入兔塗食時草。度訖,就便呼云:朱雀。下次移寅上算置巳上,云:猛虎跳鳶來到。度算,呼云:勾陳。下次移卯上算置醜上,云:兔入牛欄伏不起。便大呼云:白虎。下次移辰上算置午上,云:龍入馬廄因留止。度訖,便呼云:元武。下次移巳上算置申上,呼云:螣蛇宛轉來。度訖,便呼云:六合。下兩算夾一算,先成為天門,後成為地戶,避難,出天門,入地戶,乘玉女上去,吉。仍呼玉女所在之庚上,玉女來護我,無令百鬼中傷我,敵人不見我,以為束薪,獨開天門而閉地戶,咒會交乎,以算閉門,而去勿反顧,以刀畫地,即地脈不復得見。

《神機制敵太白陰經》卷十 雜式

《元女式》

元女式者,一名六壬式。元女所造,主北方萬物之始,因六甲之壬,故曰:六壬。六甲之上運斗柄,設十二月之合神,為十二將間置十乾,次列二十八宿、三十六禽,以月將加正時,課日辰用為天乙,所理十二神,將以斷吉凶成敗。

推月將法:

登明正月將加在亥水神,河魁二月將加在戌土神,從魁三月將加在酉金神,傳送四月將加在申金神,小吉五月將加在未土神,勝光六月將加在午火神,天乙七月將加在巳火神,天罡八月將加在辰土神,太沖九月將加在卯木神,功曹十月將加在寅木神,大吉十一將加在醜土神,神後十將加在子水神。

推四維法:

乾天門,坤人門,巽地戶,艮鬼路。

推三十六禽法:

東方:狸、虎、豹、兔、貉、蛟、龍、魚、蝦

南方:蚓、蛇、狙、鹿、獐、雁、羊、鶩、□

西方:猿、犺、猴、烏、雞、犬、豕、豺、狼

北方:熊、豬、羆、燕、鼠、蝠、蟹、牛、鱉

推四課法:

常以月將加正時,視乾日、支辰、陰陽,以為四課。乾日上神為日之陽支,日上神本位所得之神為日之陰支;支辰上神為辰之陽支,辰上神本位所得之神為辰之陰支。謂之四課四課之中,察其五行;取相剋者,為用四課。陰陽先以下賊上為用,若無下賊上,以上克下為用,若三上克下一下,賊上還;以下賊上為用,若四上克下四下,賊上與。

今日比者為用;俱比、俱不比;涉害深者為用,涉害俱深,以先乾後支為用。四課陰陽皆克,以遙相剋為用。若有乾克神、神克乾,先以克乾為用;若干克兩神、兩神克乾,以比者為用。俱比、俱不比,剛用乾比、柔用支比為用。四課陰陽無上下相剋,又無遙相剋,以昴星為用。剛乾,視酉上所得神為用;柔乾,伏視從魁所臨神為用。剛日,先傳支後傳乾;柔日,先傳乾後傳支。若天地返吟,伏吟,先以相剋為用,若無相剋伏吟,剛乾,以幹上神為用;柔乾,以支上神為用。反吟,剛乾,以幹上神為用;柔乾,以支上神為用。反吟,剛乾,以乾沖;柔日,以辰沖為用。以刑及沖用為傳,終八,專日,四課不相見。剛乾,從幹上陽神順數;柔乾,從支上陰神逆數。皆及,三神為用,足以定吉凶。當知所受用三傳,以考終始善惡所致,何先何後?變化何從?將安所極?三傳之要訣在天宮,各以神將言其禍福,將以併合所加日辰,又以五行論其憂喜,欲取諸將,以天乙為首。

推天乙所理法:

天乙者,貴人也。家在醜,甲戊之日,旦理大吉,暮理小吉。乙己之日,旦理神後,暮理傳送。丙丁之日,旦理登明,暮理從魁。庚辛之日,旦理勝光,暮理功曹。壬癸之日,旦理太乙,暮理太沖。天乙在東方、西方,則南方為前,北方為後;在南方、北方,則東方為前,西方為後;常以星沒為旦,星出為暮。

推十二神將法:

用起天乙,以將兵,大勝,闢地千里;用起螣蛇,以將兵,兵數驚駭,上下相剋。天乙前一神也。用起朱雀,以將兵,士卒驚恐,妄作口舌。天乙前二神也。用起六合,以將兵,戰勝,得子女、玉帛。天乙前三神也。用起勾陳,以將兵,士卒戰亡。天乙前四神也。用起青龍,以將兵,大勝。天乙前五神也。

用起天后,以將兵,不勝自敗。天乙後一神也。用起太陰,以將兵,士卒怯弱。天乙後二神也。用起太常,以將兵,平平。天乙後四神也。用起白虎,以將兵,師亡。天乙後五神也。用起天空,以將兵,士卒死亡,為敵欺詐。天乙後六神也。天乙理十一將,前盡於五,後盡於六。

推伏吟返吟法:

凡興師動眾,勿取伏吟之時,必見固守。行者不坐,坐者不起。返吟時,前勝後負,諸神自臨其沖,曰:反吟;諸神自臨曰:伏吟。

推陰陽相覆法:

天罡加太歲,是陽覆陰也。天罡加月建,是陰覆陽也。陰陽相覆之時,兵必有奸,計重陽時,執於火為驚;重陰時,執於水為恐。陽覆陰,君欲害臣;陰覆陽,內奸生,不利舉百事,凶。

推神在內外法:

斗加孟,神在內,道路壅塞,出軍凶;斗加季,神在外,出師吉;斗加仲,神在門,或戰勝密謀。

推九醜法:

乙戊己辛壬之日為子午卯酉之神,合五得四,交合為九醜。主敗軍殺將,醜惡之日,故曰:九醜。己卯、辛卯、戊午、戊子、壬子、壬午、乙酉、辛酉、己酉是也。

推兵仇法:

仰見其兵,暮見其辰,俯見其仇,下賊上比時,軍兵僇,將死亡。

推行軍本命法:

軍出日時,天罡不欲臨將軍本命,及行年大凶,螣蛇、白虎,小凶;天乙、青龍、六合、太常臨,小吉;歲月殺所臨之方,不可往。

推天門地戶法:

以天二門太沖、從魁,覆地四戶,除定危開,從下而出,萬夫莫當。

推五帝法:

春三月,五帝任東,出軍,先鋒出城,西門立營,牙門向東,常以青旗居前,赤旗次之,次引白旗,次引黑旗,四時仿此,不向旺方也。

推國君自將法:

置營訖,國君居北斗四星之下,征明是也。前將軍居太微下,勝光是也。後將軍居華蓋下,神後是也。左將軍居天府下,太沖是也。右將軍居文昌下,從魁是也。旗鼓居蓬星下,六乙是也。偃眾居明堂下,六丙是也。軍門居天門下,六戊是也。小將居地戶下,六己是也。斬殺居天獄下,六庚是也。判事居天庭下,六辛是也。囚禁居天牢下,六壬是也。軍器居天藏下,六癸是也。順旬依法,不可妄舉,起甲盡癸,則復鏇改。

推神位諸煞例:

假令甲子旬,子為青龍,醜為蓬星,寅為明堂,卯為太陽,辰為天門,巳為地戶,午為天獄,未為天庭,申為天牢,酉為天藏,終十辰,至甲戌為青龍,余仿此。

推玉帳法:

出軍行陣,深入敵國,止宿營壘,休舍憩息,大將軍居太乙玉帳下,吉。攻之不得,以功曹加月建,前五辰是也。

《察情勝敗篇》

武侯曰:田螺占兵之法,其來甚遠,龜易卦占雖有正爻,學者不精,吉凶難準。昔越范蠡曾用田螺占之中間試之,頗有靈驗,見兵書。此乃古法也,取田螺時須自淨身,勿令女人見之,即有靈驗。

其法,以甲乙日用溫湯向東灌之,向夜取一大盤,盤中畫一直墨界,一邊為己,一邊為敵。注水一二升於盤內,取二螺,咒曰:“田螺索索,風雨不作;敵若不來,各守城郭。”又咒曰:“田螺舞舞,知風知雨;敵若來迫,入我城土。”咒訖,明旦視之,若己入敵,則己勝;敵入己,則敵勝。

右準前法,置田螺於盤內,明旦視其頭之所向,定其緩急。凡甲乙日,頭向南,三日至;向西,七日至;向北,不來;向東,不戰。丙丁日,頭向南,九日至;向西,七日至;向北,即至交戰,主勝;向東,不來。戊己日,頭向南、西、北,皆不來;向東,三日至。庚辛日,頭向西,與敵和;向北,無事;向東,敵來自敗;向南,九日至。壬癸日,頭向北,吉;向東,三日至;向南,敵來自敗;向西,不來。

若春,向東大勝,向南小勝,向西大敗,向北平安。

夏,向南大勝,向西小勝,向北大敗,向東小勝。

秋,向西大勝,向北小勝,向東大勝,向南大敗。

冬,向北大勝,向東自敗,向東大勝,向西自敗。

推賊虛實法:

常以月將加聞賊時,天罡加四孟,言虛加四仲,來在道,天罡加四季,至欲知賊來否,以月將加聞賊時,游都加日辰,賊即至,臨前一辰一日至,二辰二日至,四辰以上,過去不來,游都旺相剋日辰,凶。

推天地耳法:

欲知賊訊息,往天耳聽之,大吉、小吉是也;欲聽人之密謀隱事,往地耳聽之,太沖、從魁是也。

推賊兵數法:

以月將加正時,日上辰見天罡、河魁,五百、五千、五萬人見征明、太乙,四百、四千、四萬人見神後、勝光,六百、六千、六萬人見大吉、小吉,八百、八千、八萬人見功曹、傳送,九百、九千、九萬人見太沖、從魁,十百、十千、十萬人見其神,旺氣十倍,相氣五倍,死氣減半。

推迷路法:

道路三叉,不知何路可通,以月將加時,天罡加孟,左道通;天罡加仲,中道通;天罡加季,右道通。

推伏匿法:

逃亡隱匿,以月將加正時。望奸,下可藏萬人,神後是也。河龍,下可隱千人,太沖是也。陰精,下可藏百人,從魁是也。

推三河九江法:

三河九江,天道獨通。太沖為三河,從魁為九江。欲行間諜,為不可知事,視江河,除定危開之道,又前三、後三並者可獨通,出入其下,人無知者。

推三陣法:

甲子旬,陣形象畢幟曰:孔琳臨前,左將青衣,赤頭;右將白衣,赤頭,從酉入,以臨子。

甲戌旬,軍形象井幟曰:陵城降前,左將黑衣,赤頭;右將黃衣,赤頭,從未入,以臨戌。

甲申旬,兵形象翼幟曰:梁丘叔前,左將黃衣,赤頭;右將朱衣,赤頭,從巳入,以臨申。

甲午旬,兵形象尾幟曰:費陽多前,左將白衣,赤頭;右將青衣,赤頭,從卯入,以臨午。

甲辰旬,兵形象斗幟曰:許鹹池前,左將青衣,赤頭;右將黃衣,赤頭,從醜上入,以臨辰。

甲寅旬,兵形象虛幟曰:王屈奇前,左將赤衣,赤頭;右將黑衣,赤頭;從亥入,以臨辰。

推陰陽兵法:

陽兵者,以陽時出天門,入地戶,過太陰,短行出九地,六癸順;入九地,上升九天、六甲,百戰百勝。

陰兵者,以陰時從九天,踐明堂,出天門,入地戶,左行右回,歷太陰,分兵為奇,逆入太陰中,楊(揚)□(兵)以采(出)戰。

推雌雄法:

用起戰雄,吉。春寅、夏巳、秋申、冬亥。用起戰雌,凶。春申、夏亥、秋寅、冬巳。今日之辰起,其後二攻其前四,子日後二戌,前四辰是也。復以大吉、征明、神後、天罡,四神為雄。小吉、天罡、勝光,三神為雌。戰陣,背雌向雄,百戰百勝。不得令青抵白,黑抵黃,金迎火,陰就陽,子攻母,迷天道,戰必敗,不欲向勝,日辰也。攻其類,眾還受其屈;攻其所,勝,大吉。勿使衰對相死當旺,故曰:通三天,勝可全:順斗行一也;攻其勝,二也;後二攻前四,三也。

推北鬥戰法:

左八八月攻左,右二二月攻右,是戰法也。

推伏兵法:

太沖、神後、傳送、太乙,臨日辰,必有伏兵。此神旺與殺並,伏兵發,大凶;不與煞並,伏兵不敢發。

又曰:以聞事時斗加季,有伏兵;乾傷支,有伏兵在前;支傷乾,無伏兵;乾支俱傷,為用神,有伏兵,戰凶。

推突圍法:

傷不傷,視陰陽,日辰上賊為傷,又惡得將為重傷,則凶,不傷無咎,又用起陰,傳出陽者,可出必免難。

又曰:被圍時,神在內,可守;神在門,相傷;神在外,可出。

又曰:或在家,或在野,被圍四匝者,當從青龍下去加旺時,天罡是也。所謂八極俱張刺,如鋒鋩,乘龍而出,兵不敢當。

推水軍法:

兵眾,行船,將涉江海,必有傾覆之患。丙子、癸未、癸丑,法為江河龍,此日濟,必溺。

又曰:天河臨地井,舟必覆。壬癸,小吉下得路,為天河,卯、酉、辰為地井。

推迷惑法:

月將加正時,若天罡,若小吉,下得路,山林野澤,煙霧昏蒙,忽迷四方,以式投地,出傳送下,自然開悟;出天罡下,百步得道,若三百步,得及路;出小吉下,八十步得道,以天罡加地戶,頭戴式行則不迷,加正時,出小吉下,三百步得天井,太衝下得水;出大吉下,得糧。凡支吉,利涉陸路,在前不知通者,正時加孟,左道通;加仲,中道通;加季,右道通。

《主客向背篇》

經曰:眾兵大同,則先舉者為主,後舉者為客。陳兵原野,則先舉者為客,後舉者為主。

又曰:天五音為客,地五音為主。五音:宮、商、角、征、羽也。

又曰:辰為客,時下為主;辰行為客,位止為主;先動先聲為客,後動後聲為主;高旗為客,卑旗為主;兩人相見,外來為客,內坐為主;兩人相見,立為客,坐為主;兩人等,先舉事為客,後舉事為主。人有氣者勝,無氣者敗。客利四季月日時,欲得制日,乾克支,主人利;四孟月日時,欲得伐日,支克乾,客利。

推向背法:

旌旗五色者,軍之五德也。輝映眾心,宣威兵目。

青旗舉一鼓,則行;二鼓,則趨;三鼓,則集受制也。

舉黃旗一擊令,則止;二擊令,則列;三擊,則聽受命也。

陽時舉赤旗,揚威儀而始之,甲乙丙丁戊也。

陰時舉黑旗,伏威儀而終之,己庚辛壬癸也。

幡旗各隨方色而行:甲子、甲申、甲辰三旬,弧矢在前;甲寅、甲午、甲戌三旬,刀盾在前。春以長矛在前,夏以戈戟在前,秋以弓弩在前,冬以刀盾在前。

推二十八宿騎戰法:

以二十八人象二十八宿,為先鋒軍,壓敵。

角人,赤旗,青衣,青馬,東方七人。

羽人,青旗,黑衣,黑馬,北方七人。

宮人,白旗,黃衣,黃馬,中央七人。

征人,黃旗,赤衣,南馬,南方七人。

商人,黑旗,白衣,白馬,西方七人。

右以二十八人早近敵陣,大呼若聞桴鼓擊柝之音。我以商人為前,將兵象白虎也。陣見火光,以羽人為前,將兵象元武也。陣聞金石兵刃之聲,以征人為前,將兵象朱雀也。陣聞士人呼號者,以宮人為前,將兵象勾陳也。陣內寂無聲者,以角人為前將,兵象青龍也。是為五行厭勝之法。

推五行陣法:

木直陣,以金方陣應之;金方陣,以火銳陣應之;火銳陣,以水曲陣應之;水曲陣,以土圓陣應之;土圓陣,以木直陣應之。

推當敵人法:

背太歲,當萬人;大將軍,當五千人。太陰、月建、天魁三元,五符各當五千人;天乙、游都,五百人;歲德、月德、日德,壬方,旬之內生氣;歲星、豹尾、歲建,並可背,不可向也。

《推神煞門戶篇》

凡戰陣之法,須避神煞,兼明天門地戶,克勝制敵,實在於此也。

推大將軍法:

孟歲,以勝光;仲歲,以小吉;季歲,以傳送;加歲支,天罡下是也。

推豹尾法:

天罡加太歲支,功曹、勝光、河魁,有臨季者,其下即是豹尾,其沖是為黃幡。

推太陰法:

常以功曹加歲支,神後下是已。

推歲建破法:

陽歲,以大吉;陰歲,以小吉;加太歲,支魁下為建,天罡下為破,陰陽殺用。

推歲星法:

天罡加歲支,亥上所見本位辰是也。

推歲支幹德法:

從魁加歲辰,功曹是已。支德甲戌、戊寅,壬德自處,乙丁、己辛、癸任魁鄉也。

推歲殺法:

天罡加歲支,太乙、從魁、大吉,有臨季者,其下即是歲殺。申子辰,劫煞在巳,災殺在午,天殺在未,他仿此。

推孤虛大煞天狗法:

登明加歲支,天魁下,為孤;太沖、天罡下,為虛;旬下日,同大煞。春午、夏未、秋酉、冬子,一名天地轉,殺天狗。孟歲巳,仲歲酉,季歲醜。天時、天罡加月建也。

推天道黃道法:

天道:寅午戌月,寅戌,南方行;午,西北方行。亥卯未月,亥未,東方行;卯,西南方行;申子辰月,申辰,北方行;子,東南方行。巳酉丑月,巳醜,西方行;酉,東北方行。

推天耳、天目法:

春氐星,乙下;夏柳星,丁下;秋胃星,辛下;冬女星,癸下。是為天目也。

春箕星,寅;夏軫星,巳;秋參星,申;冬壁星,亥。是為天耳也。

推游都虜都月合法:

游都為都將,甲己日大吉,乙庚日神後,丙辛日功曹,丁壬日太乙,戊癸日傳送。虜都為天賊,甲己日天罡,乙庚日勝光,丙辛日登明,丁壬日傳送,戊癸日功曹。月合常以月合,神上為月朔之始、順數之盡,末日也。

推三元法:

上元甲子日,起五宮;中元甲子日,起二宮;下元甲子日,起八宮。各以順日求之,周而復始,時同日法,夏至後行,反此。

推亭亭白奸法:

常以月將加正時,神後下為亭亭。寅午戌上見孟春,五本位上是白奸。

推生死神法:

常以功曹加月建,神後下為生神,勝光下為死神。

推六害法:

辰卯相害,寅巳相害,醜午相害,子未相害,申亥相害,酉戌相害。

推天門地戶法:

子丑日,天門在丙,地戶在丁。寅卯日,天門在庚,地戶在丁。辰巳日,天門在庚,地戶在壬。午未日,天門在壬,地戶在辛。申酉戌亥日,天門在甲,地戶在癸。

《龜卜篇》

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則靈龜負圖,自河而出也。是龜龍麟鳳四靈,龜居其一;託夢於元王,何其賢也!不避豫且之網,何其愚也!生既不能全身避害,死亦安能灼骨而知吉凶。古人所以設此法者,謂“兵為兇器,戰為危事。”聖人得之以興,凡夫得之以廢,不可輕舉矣。愚人不自謂其愚,皆自謂其智,故立卜法,假於陰陽,亦惑愚人之心,非為智也。太公曰:“蓍,朽草也;龜,枯骨也。安知聖人之智慮哉!”是知神亦不能自智,聖亦不能自智。贊聖人之事者,其猶砥乎!凡龜有五色,隨其旺相而用之,一龜之內有六廚左右翼,君王用上尺有二寸,大夫用中,庶人用下;後左足為春,前左足為夏,前右足為秋,後右足為冬,四季用中廚。

經曰:何知我神,骨白如銀!何知我聖,千里路正!又曰:其骨須白,其色須鮮,其皮如蠟,其界如法。

龜有五兆,以定吉凶。一兆之中為五段,可以彰往察來:內高為金,外高為火,五曲為木,正直為土,頭垂為水。水無正形,因金為名,常以晴霧為水。一兆之中從頭分為五鄉,頭為甲乙,次為丙丁,次為戊己,次為庚辛,次為壬癸。常以頭微高為上兆,正橫為中兆。春夏以內為頭,秋冬以外為頭。

假令木兆:甲乙鄉為本宮,丙丁鄉為子孫,戊己鄉為妻財,庚辛鄉為官鬼,壬癸鄉為父母。但以此鄉斷吉凶,及支入兆,假令木兆:金支是官鬼,木支是兄弟,土支是妻財,火支是子孫,水支是父母。看支入鄉,以斷吉凶成敗。

我往攻彼,則彼為主。兆欲頭伏足落,及格橫,身內摧折、暗霧、昏驚、震動、猖狂、文不食墨、火天穿者,破軍殺將。

彼來攻我。兆欲頭仰足舉。彼支援助,身內有力、食墨、鮮明、肥濃、安穩,兆吉言吉,兆凶言凶。萬端吉凶,一看兆身,往往有驗。無假日辰,夫有動不如無動,有支不如無支。有支則被支吉、格支凶,故兆連新,起動由人;新兆連故,起動無路。

捉頭足,所作不成;頭足銜芒,所求無累。君子動頭,天下同憂;小人動足,天下馳逐。兆身過度,日向衰微;兆不出臼,勢將微滅。

凡占賊:被支有外救,格支有外敵。若吾擊敵,兆旺相、洪潤、軒昂、有力、重偃仰吉;枯槁、伏落、霧悴、驚摧、分伏、足落、兆細而暗,凶。凡卜:以支及動鄉,賊數日月,遠近里數,生數三,成數八,旺相依數,休廢減半。

凡卜兆:為我為客,支旺克兆,客勝;支囚為兆所克,客敗。支洪潤,賊強;支枯槁,賊弱。

“ㄟ”,飛鳥出林兆。出軍行師,吉;安營入師,凶。

“ㄏ”,飛鳥入林兆。安營築城,吉;行師,凶。

“工”,驚獐兆。有賊奄至,防閒城堡,吉。

“爪”,走鹿兆。有賊至,主奔走之事。

“一”,土兆大橫。安城堡社,吉。

“八”,棲鳳兆。自守,吉。

“[上十下四]”,需兆。安城壘,吉。

“川”,天兆。城壘襲人,吉。

《山岡營壘篇》

山有岡巒,地有形勢。斷其形,則氣勢滅,故秦築長城,鑿其山岡之氣,而鹹陽丘墟;隋疏汴河,斷乎土地之脈,而江都荊棘。成周卜遷伊洛,得瀍澗之利,而王年八百;吳晉奄宅建業,得江山之勢,而延期數葉。

夫建都邑、築城壘,必擇形勢。雖成敗在人,不在於城地,然地形山勢,足以為人之助也。故曰:趙之地坦然平,吳楚之地東南傾,秦韓之地龍虎形,幽魏之地無丘陵。夫趙無陂險、山岡、溝澗,故曰:坦然平。吳楚之有江海、波潮,故曰:東南傾。秦韓被山帶河、岡巒重複,故曰:龍虎形。秦得龍虎之形,而東吞趙魏,南並荊楚。夫建都邑、列營壘,非地勢不王,非山岡不固。營壘之法:欲北據連山,南憑高岡,左右襟帶,地水東流,幹上伏下,過子艮、寅卯,重岡入巽。

又曰:戌連申酉,坤未高;前有迎山,抱且朝;或驚或躍,或蟠龍;藏車隱馬,若飛鴻;支條散脈,如蛇走;氣車森聳,似雞籠;四維皆起,四仲平;巽水迤邐,出自庚;天門倚伏,歷壬癸;直出地戶,東南傾;南有污池,為朱雀;北有堆阜,為元武;東有叢林,為青龍;西有大道,為白虎。四獸既具,八卦乃列,乃立表測影,以定子午之位。興土工,先本戊上;起版築,從中步至門。夫草木不生,不可居;鳥獸不集,不可居;燋石沙礫,不可居;河水逆流,不可居。朱雀無頭,元武折足,白虎銜屍,青龍悲哭,強居之者,兵敗將死。

山形岡隴:

山若蟠龍,玉案數重,宛轉邪曲,首尾相從;山若鳳皇,翅翼開張,群隊千萬,帶隴扶岡,前有印綬,後有迴翔;山若飛龍,首尾遠同,或驚或躍,乍橫乍縱,台傾池潤,舞鶴翔鴻;山若臥狗,頭拳尾就,腹內乳見,項連山首;山若麒麟,乍立乍蹲,群從千萬,朝者數人;山若長蛇,或曲或邪,後岡前谷,隱馬藏車。凡此皆營壘之形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