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欣賞喇叭花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相隔天涯海角,也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悲觀與樂觀的距離。一個是充滿灰色調的國度,一個是斑斕的樂園,而我,在通往它們的路上徘徊不定,時而悲傷時而歡樂。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看不清自己,每天都笑得那么開心,心裡卻隱隱作痛,這是為了掩飾什麼嗎?我常常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迷失在風裡,漂浮不定。有時閃電刺穿我的身軀,雷惡狠狠地向我咆哮,即使不會痛,不會流血,也忘記了流淚,但也只有自己知道什麼叫做絕望,什麼叫做孤獨。當我或被掛在樹梢上,或被刮進臭水溝里,我一定會被這世界漸漸遺忘,再難看到這世間的瑰麗,也失去了翱翔的權利。是的,我也感覺到了,我在退縮,我在逃避,我在選擇被遺忘!我想:自己奮鬥了那么多次,都以失敗告終,那么揮灑過的汗水還有什麼意義可言?於是,我很乾脆地放棄了奮鬥。

可是有一天,它出現了,可以說是悄悄出現,但它是一直都在的。遠遠望去,似一條盤繞的粉龍。我走過去輕撫著它那一張張“嘴巴”。“好多啊!以前怎么沒有看到?”我蹲下身子,尋找著什麼。"奇怪,它的根怎么在一塊潮濕發霉的木柴下面?“我回頭輕蔑地笑著:”別爬了,你爬不高的!“可是正好一陣微風吹過,這些喇叭花似乎在搖著頭否定我說的話。我就玩了個惡作劇:將它的根覆得更嚴實,把它繞著的木竿折斷,把它全部抽出來,然後笑道:”安分地待在地上吧!你永遠也到不了’上層社會‘的!”過了幾天,我又經過那裡,發現喇叭花不但沒有枯萎,反而盤在了一顆高大筆直的樹上,垂下它那一個個小腦袋,在陽光下洋溢著幸福的樣子。我震驚了:“怎么?你怎么做到的?”它那一個個“小喇叭"又隨風搖曳起來,這回更像是在諷刺我這個”悲觀主義者“,否定我的逃避,否定我的”永遠到不了上層社會“,否定我的退縮,否定我選擇的被遺忘。我似乎聽到它在說:”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荊棘什麼的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對自己的心,不去更加努力地朝目標進發,不去努力地向世界證明自己的存在。如果你選擇被遺忘,那你就真的會被世界忘得一乾二淨,一點渣都不會被記住的!“我沉默著走開了。

喇叭花雖然沒有聲音,但它有向世界發出吶喊的權利。我終於明白了,發現自己竟不如它,這令人欣賞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