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腳踏車

在中國的每個城市,每天早晨,你都會看見大街小巷乘著腳踏車上學的孩子。最常見的腳踏車是28型,又高又大。騎這種車子的,大多是些父親。

腳踏車上的孩子們,男孩喜歡坐在車前的橫樑上,仿佛暗示著他們將來要直面這個世界,而父親是他們的依靠。女孩卻喜歡坐在車後,似乎說明她們的生活會比男孩平靜得多,需要更多的呵護,而父親則是她們最可靠的遮擋。

記憶中,不時會出現那永遠的一幕。

父親騎著腳踏車,車子就是那種極普通的28型,又高又大;車前捎著一個男孩,那腳踏車總是慢悠悠的,任其他兩輪或四輪的車子從身邊匆匆而過,有種異乎尋常的安詳、悠然。早晨,父親捎著兒子去上學。兒子坐在車前,睡眼矇矓地打量著街道,父子二人一路無話。當夕陽西下時,父親又慢悠悠地捎著兒子回家。兒子一路上興高采烈,敘說著學校里發生的一切。父親偶爾也會問問兒子上課是否專心聽講,老師是否表揚……但大多時候,父親總是靜靜地聽著兒子說話,自己慢悠悠地騎著車子——別樣的安詳,悠然。

漸漸地,兒子長大了。上學放學不怎么愛坐腳踏車了,因為他常常要彎下身子,坐在窄窄的橫樑上,實在有點難受。而父親的話卻一天天地多了起來,但還是“上課要專心,放學別亂跑”一類的關心和叮囑。

終於有一天,父親發福了,兒子長高了。兒子自然有了屬於自己的腳踏車,一輛漂亮的山地車。上學放學,總是一路狂飆。父親的腳踏車,陳舊得早已落伍,默默地停靠在了車棚的角落。以前總被父親擦得發亮的車把、橫樑、車圈,早已落滿了厚厚的灰塵。而癟著的車胎,顯得那樣的疲倦和無力……父親的腳踏車已經老了!它到了賦閒的時候。

偶爾郊遊的時候,父親還會把那輛陳舊的腳踏車推出車棚,擦去塵土,充氣,上潤滑油,調整好剎車,接著就上路了。那情景是如此的熟悉和親切。

喔,我思念父親的腳踏車。那永遠的腳踏車!它承載過無言的親情,承載過永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