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毒辣辣的照射著我,仿佛有一把小刀在臉上划來划去,我不禁抱怨起來,使勁地用右手恨恨地扇著,希望能給自己帶來一絲清涼。
都怪我昨晚兒貪吃,吃西瓜壞了肚子,所以現在才不得不在藥店來買藥,我站在擁擠的人群中,鬱悶地說道:“藥店買藥的人怎么這么多啊,這么個大熱天,也不在家歇著!”我的心裡升起一絲煩悶。
突然,後面的人群出現一陣騷亂,我好奇地回頭一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擠了進來,他大概三十五歲,額頭上頂著幾顆豆大的汗珠,一副農民打扮,只見他一臉歉意地向周圍的人笑著,可笑容還是遮不住因日夜操勞而刻下的皺紋,他用布滿老繭的手猛地抹去額頭的汗珠,喘著粗氣,微微蹲下身來,雙手緊緊撐在膝蓋上,臉上呈現出一副奔跑後缺氧的痛苦表情。
過了一會兒,他緩過來了,站起身來,東張西望著,直到看到正在打量他的我,才綻放了一臉笑容,我疑惑的盯著他,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他衝著我走了過來,一陣濃烈的汗酸味兒撲面而來,我皺了皺眉眉頭,心裡腹誹道,一看他那窮酸樣兒,就知道肯定沒好事兒,原先對他的一絲憐憫蕩然無存。
他一臉討好的看著我,用一口地道的方言問我道:“妹子兒,你識字兒嗎?”我聽罷,忍俊不禁,“都這年代了,還有誰不識字的嗎?”
心裡這樣想,但嘴裡並沒有這樣說,看他憋紅著一張臉,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兒,我不耐煩地說道:“會,大叔,你有啥事兒?”想必,這通俗易懂的話他應該懂的。
“那個…有個…”他支支吾吾了很久,才慢吞吞的將手放進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眼巴巴的問我“我沒讀書,不識字,妹子可以幫我買下藥嗎?”
我一臉厭惡的看著他,反問道:“我們又不熟,憑什麼幫你?”
他楞了片刻,呵呵一笑,可笑中又飽含著幾分心酸和悽然,再次一字一頓的哀求道,“妹子兒,你行行好,俺娘病了好久了,可俺一直沒攢夠錢,現在每天撿廢品換了些錢,今兒才湊足了錢來買藥。”
我的心開始動搖了,用餘光瞟著他,心裡湧出了一股心酸,我輕輕的嘆息一聲,“喔,是這樣啊!”聽似平淡,心中卻湧出無限的波瀾。
他又慢悠悠的從口袋裡,一臉捨不得的掏出十張百元大鈔,我暗暗心驚,這要撿多少年廢品才能賺來啊,一滴晶瑩的眼淚掛在我的眼角,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一臉憐惜的問我:“妹子,你沒事吧!”
我沖他展顏一笑,接過錢默默的走到買藥的視窗,手中感受到著錢的濕熱,好像都被汗水濕透了…….
片刻後,我吃力的拎著一袋子中藥慢慢走到他面前,他欣喜地接過,一臉感激地說道:“妹子兒,多謝啦,你真是好人吶。”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在這樣的一個物慾橫流,人與人逐漸冷漠的社會,竟然還有這樣孝順憨厚的人,我的充滿了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