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美

路畔,有一家拉麵館,十幾年來,它都是這條寂靜的小路上最熱鬧的地方。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到大地上的時候,便能從拉麵館中聽到一陣有節奏的敲擊聲:“砰!砰!”

踏進店內,一陣香氣便撲面而來。讓人一大早就有大大的滿足感。這家店很小,三張桌子,十來個凳子,就把小店擠得滿滿當當。客人總是很多,都是為了尋找那份滿足感而來的。每天清晨,麵店門口,就會排起長長的隊伍,客人們耐心地等待著,只求一嘗他家的面。人們稱店主人“拉麵王”。我一直沒能清楚“拉麵王”這個美譽的由來,或許因為他姓王,抑或是誇他面做得好,而我個人更傾向於後者。

“拉麵王”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雖普普通通,但眉宇間煥發出一種西北人的豪氣。“拉麵王,一碗牛肉麵。”顧客多半這么喊。“好嘞!”輕快的一聲應答後,他便低頭開始工作。只見他隨手拿起一塊雪白的麵團,猛然發力,就像西北漢子擊鼓一樣,把麵團向台面擊去,隨著“砰”的一聲響,“拉麵王”獨特的表演便開始了。雪白的麵團被他黝黑的雙手有力而靈巧地揉捏著,體積越來越小,但韌性卻越來越足。揉搓得差不多了,“拉麵王”開始拉麵。他快速地把麵團拉成長條,數下重疊之後,原本圓滾滾的麵團像變魔術般,變成了細若髮絲的拉麵。最後,“拉麵王”抖抖手中的面,又是兩次敲擊,完成了“拉”的“韻律”。看著他粗獷中帶有細膩的揉、搓、拉、甩,我仿佛看到了黃土地上那豪邁的安塞腰鼓的氣勢。

面,下鍋了。一陣清香襲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麵便端上你的桌前。微黃的牛肉湯里,是一根根細長而雪白的拉麵,綠油油的蔥花浮游其上,再覆上一層厚厚的足量的牛肉,讓你胃口大開。直到你喝完碗中最後一口湯,還會覺得意猶未盡。

每每有人誇他手藝好時,他的臉上便滿是憨憨的笑,金色的晨光照在他的臉上,閃著動人的光澤,讓他從心底逸散著一種美,一種不加著色、平凡的美。

平凡、樸素何嘗不是一種美?當美與平凡相遇,它會在你不知不覺中,悄然綻放出絕美的花苞,裹挾著所有身在其中的靈魂,不斷地豐潤著、滋養著它們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