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開五月

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次直面空空的信箱了,摸到的仍是蒼白的寂寥。本是無聲的落淚,卻在不知不覺中演變成歇斯底里的哭喊。等待,終究是沾滿漫長氣息的路。

聽說,人們喜歡追尋人生的至善至美。登高至極,放目天邊,總會遐想萬千,意志堅毅。是不是他們的目光背後都洞察了這百態的生活?那么多的喜怒哀樂,奏成了不成文的曠世音律,人人居之而不得超然。我們曾經殷切滾熱的欲望,那些唯美的語句,千萬年來都生離不了一個“情”字,愛情、友情、親情,都以各自的炫彩塗鴉成夜星。縱然海枯石爛,星光依舊。

我總在質問自己:不過是一場死在青春里的盛宴,你怕沒人去祭奠么?你即興鬧出來的轟轟烈烈,怎么只剩寂靜!沉默!天各一方!

有一首詩歌,傳誦千古聲息不絕。皓月當空,我們在感嘆《但願人長久》的時候,滲出子衿情,掠過知己緣,然後在笑與淚的闌靜處看光輝流轉。“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易留”,這時光,怎一個快字了得!一個鏡頭,變換千般容顏,是我們在蹉跎歲月,還是天命我心?

我站在原點,看你笑顏滄海的美麗。生命的絢爛,不過是一場煙火,一場我燃放了而你未來得及觀賞的煙火。我看不到人海茫茫里早已迷失方向的你,我在百度里怎么搜尋也搜尋不到你的半點音信,我寫著未明的地址寄出一封封的長信,心寄所託。也許你在一江春水裡寧靜,再也不顧及我波濤洶湧的思念。你也不過是一場夢,我敲碎了你的笑容,卻忘記了該怎么貼上完整。我在落花紛繁里努力呼吸這個季節的氣息,夾在空氣里的悲傷從未消逝。指尖的顫動,敲不出理想的心聲,是我詞窮了,還是千言萬語都凝聚成“想念”二字?

友人說,春天來了,萬物輕柔。冬天,總該過去。感情,會濃,也會變淡。即使有千般不願、萬般不捨,也阻止不了它的離去。刪掉一切,都無法刪掉那最深的記憶。有些人,路過便成了過客,注定是要刻在歷史的畫廊上供後人回憶,說,那個人曾以一種深刻的方式留在了另一個人的生命軌跡里。他們,走,停,都在延續等待。

《倉央嘉措詩集》訴說著悽美、超然,鑄造了一部充滿了傳奇色彩的不朽篇章。人們歌頌、傳唱、述說,只為分享他所傳遞的佛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多么慈悲真誠的心聲啊!我們在佛前跪禱前世今生,只為永不負卿,只為,我們曾心手相牽。

我總在恍惚中閃現那張哀傷的面容,感受著它隨著我走向遠方的背影慢慢變得冷漠。這一走,再也回不到離心口最近的地方,碎的很堅決。當我路過一個個荒草淒淒的驛站,再也看不到那曾專屬於喔的溫馨。我等,或者不等你,你早已不在原地。

痛失u盤的時候,我還是很沉靜,總幻想著會有好心人將它物歸原主,但過了很久,我終究要抵抗著一大股不捨、難過、失落的感覺。它是我剛上大學那會,在校慶徵文大賽頒獎晚會上意外得到的驚喜,一個紅色的“小提包”,精巧可愛,極富紀念價值。可它,還是在無意中丟失了。像感情,一去不復返。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連希望也沒了痕跡。我懷念。都是珍愛之物,都在瞬間失去,卻如刺青一般,唯有掩蓋,無法抹去。

“因過竹院逢僧話,又得浮生半日閒”。命運無常,我們何嘗不想面露笑容,舒心地聽禪解浮生!是我們年少輕狂,以為依仗友情就可以為所欲為,課不曾想過以失言便成了千古罪人!多少的信誓旦旦都在潮聲陣陣中退沒,這上蒼,到底是在狂笑著這人世間的夸談稽言!

天真,葬送在那年夏季一場場的暴雨里。我們收拾行囊,強裝著無謂,微笑地沖路對面的彼此點頭致別。沒有淚擁,沒有言語,只悄悄帶走對方的笑容,不管那是釋然的,亦或是隱傷的,都是風景,都一樣美麗。泰戈爾說過,夢裡的陌生人,醒來發現竟是相親相愛的兩個人。有些畫面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場合,記憶才會翻江倒海。我們的故事,是否就這樣不了了之?再多的續集,沒了主角,就永遠失去了該有的意義。

人生沒有絕對理想的退路,我也只能一路往前走,只能在所經之處留下尋找你的聲音,沿途的風雨陽光,我悉心與你分享。有心人,天不負,我相信總有一天會看到隨時花開的煥彩,那時,我們千里共嬋娟。

總喜歡在五月的雷陣雨中跳躍興奮的音符,然後一臉歡欣地欣賞大自然的傑作,那也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狂傲!此情此景,總讓我想起那年我們一起雨中嬉鬧的瘋狂。那裡,有我們最純粹、也是最後的笑聲……

依稀的記憶,永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