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
老家門前，那棵老樹，又熬過了一個冬。
據爺爺說，那棵桑樹年歲很高，它有粗壯的樹樁，交叉纏繞的枝丫，沒有特別的裝飾，如
此樸素而已。
長這么大，活了二十幾年，回老家的次數不超出30次，多半是看看就走。老家在馬嘶一個
偏遠的小山村，地域條件很差。記得小時候，馬路不通，車不能直接到達，父母們便背著我和
妹妹趕小路回老家，一路上荒無人煙，除了我們兩姐妹嘰嘰咕咕的聲音，就是父母的喘氣聲，
繞在大山間，留下了回憶。不懂事的我們，兒時每次回老家總是埋怨，相互說著：“這鬼地方
，再也不想來了。”卻不知這地方有著父母最深的牽掛。
回老家一點兒不習慣，兒時的我們會哭，父母便把我們抱在桑樹上。夏天，桑樹滿身翠綠
，含有生機的顏色止住我們的哭聲，坐在桑樹上，笑著一把把抓著樹葉。冬天，樹杈光光的，
我們蹲坐在桑對上，拿著塑膠手槍盡情玩樂，無比喜悅。漸漸地它成了我們在老家的夥伴。它
不是顏色鮮艷、變化莫測的玩具，玩玩便丟，因為它富含生機，所以才保留至今。
長大了，不用父母強迫，自願要求回老家看看，因為那棵桑樹還在我心中，那份情感永遠
隔不斷。
今年春節回老家了，別有一番味道，老家沒變，可情感交流卻是那么融洽。爺爺高興的伸
出手摟住他的兩個重孫，何梓賢和田馨妍手觸著他的臉龐，笑得很真。停留片刻後，我們沿著
小路，去奶奶的墳前祭拜，鞭炮震動山谷，在她老人家墳前跪滿她的兒孫們。回來後，我在那
棵桑樹面前站了好久。
幾年前，爺爺就想把那棵桑樹坎了，因為他覺得它已枯老成那樣，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價值
了。可今年回老家，它還在，所以我慶幸它又熬過了一個冬，它承載的情，已遠遠超出了那份
牽掛。
（喜歡理由：那顆桑樹，蘊含了最難割捨的老家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