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雜感(寫於高考前夕)——謹以此文獻給母校的時光

今天逛街歸來的時候,又不經意間習慣地朝車窗外看,還是那人群交織錯落又繁華和十字路口,還是那和薇薇相擁告別的平行道。似乎這一別,便難以再次交叉……

從這兒到學校,這條路已熟悉的如同可以閉上眼睛就將自己的名字寫得神采飛揚……所以一切,都成為習慣。在習慣中望向這路的一草一木、習慣地想起在沿街的店鋪為好友準備生日禮物的情景、想起和舍友們一起買冰淇淋、聚餐逛街的樂趣,想起和薇薇在小餐廳說上好久心裡話的溫馨……有些人有些事,因為習慣了回憶,才得以永存於記憶……

因為偏愛,所以偏執、所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日子,雖短暫,卻記憶猶新,彌足珍貴。

記憶中,總是夏天給人的回憶最深遠綿長……

有暴曬的熱烈,又有片片綠蔭的清涼……

在一中見證了三年的草木枯榮,當離開時,記得最直觀的,是草草木木。如同來時一樣。只不過,來時陌生又新鮮,離開時親切又熟悉、或許,還夾雜著因印滿回憶而對這一草一木的不捨……

在給大泡泡的留言中我說:“時間像長了飛毛腿似的,一溜煙兒就沒了呢”、寫的時候,是詼諧的玩笑、可將本子拿走,重返記憶,這句話經久不息的停留、回放,不覺中留下的,卻是暗淡的傷感……畢竟,我們可以開時間的玩笑、而時間卻永遠一絲不苟——他永遠不會與我們玩笑,也永遠不會多勻出哪怕一絲時間給偏愛她的人……珍惜的、深愛的,永遠不會被時間賦予多停留一些時日或重來一次的權利……也正因如此,珍惜的、深愛的、錯過的、留戀的,才更加珍貴、即使短暫的如一本巨著中薄薄的幾頁的年華,卻被我們視為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感謝上天賜予我如此深厚的獎賞——我深愛的朋友、老師和學校、還有這一草一木中蘊含的豐富內涵……

有句話說,母校就是那個自己罵千遍萬遍也絕不容許別人說一句壞話的地方。

已不清晰,自己是因為偏愛,還是這個學校,這裡的環境,本身就是適合我的……短暫的停留,卻終將長久地遠離……似乎沒有什麼真的為我所擁有……

曾在一個將雨的黃昏在整個校園吹風,聽到廣播裡播放的《秋日的私語》,這首老歌的曲子,老的足以將國小的所有時光都承載……但真正承載國小的那片時光的,卻也只是腦中一閃而過的某一畫面……足以代表一切的畫面、

於是經常在飯後或黃昏悠遊於校園、觀察這校園的每一角落,聽每一曲蟲唱鳥鳴,看每一樹枝葉搖動……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觸及一生中每次深刻的回憶……使得自己不久於此的日子,被段段泛黃的膠片充盈,好在離別之時,有回憶挽留,不會孤單與惆悵……

一中的夜晚,向外望去,是華燈初上的詩情,引人遐思……

還記得剛剛來到這兒,每晚看到圍欄外點點如繁星的燈光,看到操場綠化帶那邊的樓層上,一個小口一個小口地透著燈光,如同我回家的夢幻城,激起的全部是對家的懷戀……

曾幾何時,那種感覺已逐漸消散。再向外望時,是令人愜意的安心,似乎這裡已成為了另一個家……

作為這另一個大家庭的一員,漸漸地,習慣了靈魂與母校的交流,習慣了將心交給每一角落來安放,並甘之如飴……

突然想起語文老師頻繁地提到那開花如落蕊的苦楝樹……

杜老師愛花,這無可否認無可辯駁

她說過桃花杏花槐花,談過櫻花芙蓉丁香,提過玉蘭海棠月季,指過薔薇合歡鳳凰,寫過梨花清明……甚至沒忘記那棵隱藏在蔥籠草木間高大又古老的楸樹……

可還是感覺她對這其貌不揚的苦楝樹,這花兒細小又淺淡的苦楝樹情有獨鍾,卻不僅因為她那幽遠又不張揚的香味……

她說,苦楝花開在五月末六月初……

是啊,五月末六月初不正是送故迎新的時段么……

這期間,流的淚與汗,付出的苦痛與辛酸,綻放的笑容,感受的奮鬥的樂趣,與對新生的憧憬相互交融……或許這與苦楝樹的花兒,香味,落蕊驚人地存在某些共通的情感語言吧、

當風兒將那幽幽的花香吹入鼻息,似也會憶起與一位意趣相投的學生那默契的相視一笑……

原來,這種回憶,也見證了一種幸福……無以言說,難以言表,也不必言傳……讓無論停駐還是離去的人,都充滿了充實又輕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