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遠

只知道,確定了就義無反顧。

西方有蟬,名十七年蟬。深埋地底十七載,與孤獨為伴,與黑土共眠。一朝破土,整個世界都是它們的舞台,這片世界也在安靜地傾聽。它們要演奏的是,用十七年的冰冷譜出來的驚世樂章。蟬鳴入耳,淒淒切切。今夏夜色只屬於它自己,這是它們對生命延續不悔的追求。用一生的的漫長去等待,用一夏的熱情去祭奠。它們,是十七年蟬。

三十之年,曾國藩立下“學作聖人”之志。古往今來,立志之人比比皆是,而曾國藩真正與眾不同的在於他腳踏實地去實踐自己的道路。曾國藩算不得聰明,難得可貴的是“有恆”,幾十年如一日。他好比一塊拙石,被烈火不停打磨,用耐力忍受煎熬,用冷靜剖析現實。曾國藩的一生,是不斷完善的一生。他可怕的執著,造就了中國最後一位聖人之名。

就像飛向火光的飛蛾,甘願作烈火的俘虜,這是它們的追求,所以,這是它們的選擇。

人生天地間,仰無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自然要有所追求,不枉在這世界醒過一回。否則直到死去,也未曾睜開過眼,看不清自己曾經留在這世上的,只是黑白的記憶。可憐之人,莫如《摩登時代》里的機械工人查里,他的世界,只是灰色和單調。他被日子的重複困在一個無法逃脫的牢籠,壓抑的令人窒息。

立志高遠,這是你前行的第一步。再長的路,一步一步也能走遠;再短的路,不邁步也無法到達。蒼鷹一族,誓要翱翔於九天之上,與風共舞。折斷翅膀,扔下懸崖,是狠心?是無情?這只是為了讓它們更清楚地記住,最初是如何跌撞的飛起。之所以能,是相信能。心存陽光,你就是自己的神。

“追求”是一生的修行。既然已經上路,就不要停下。這條沒有盡頭的路,也許只剩漫長,枯燥的只有灰色的石子和路邊隨意生長的雜草,也許遍布荊棘,每一步都扎出鮮血,順著狼藉的路,流出扭曲的線條。我們能做的,只是持久不斷的忍耐。黑夜起自天,我們是蛹,在黑暗中作繭,只等黎明的剎那化蝶;大浪出於海,我們是帆,在蔚藍上漂流,只等風起的時分破浪。

看,起風了。起筏揚帆,我們一生的追求也許只是為了到達彼岸。追求,該是現實到理想的擺渡,讓夢想花開。

風起於春,離春不遠;風止於春,離夢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