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考生:菊花飄香的時節

當清爽的秋風將天空吹向更高遠,當陌生的孩子望斷最後一隻南飛雁,當枝上的綠葉換上橙黃,當一點點微酸已著枝,便又到了菊花飄香的時節。

菊之淡

“哐當、哐當……”聽見那清脆的打鐵聲了嗎?清風拂抑(依)強健的肌肉散發出生命的氣息,熊熊的烈火陶冶著高尚的情操,稽康,這個時代的英雄,一帶(代)才子,就在這兒過著鐵匠的生活,和任何人一樣,你也對他期望很高吧,可是你敢勸他入仕嗎?是否忘了《與山濤絕交書》?那鏗鏘的言辭已經向所有人宣告他對仕途的不屑,就讓他做他自己吧,讓“竹林七賢”永遠過著“鄴下放歌”、“竹林飲酒”、“曲水流觴”、“南山採菊”的生活,不要讓世俗的穢氣覆蓋了菊花淡淡的幽香。

菊之傲

是否還能記起那個歲(對)楚國相位持竿不顧、依然決定“曳尾於途中”的莊子?這個“心如澄澈秋水”,再(身)如不系之舟的清高居士,擁有舉世的才華,然而卻不曾向權勢顯貴屈服,一生過著清貧飄零的生活,你是否也想勸他入世,期望他能為祖國為社會為黎民百姓做番大事業。是的,所有人希望如此。然而,莊子他自(認)為自己就是一棵樹、一棵捍衛心靈月亮的樹,如果你硬要將他拔起,種在污穢的社會泥土裡,他將立刻枯萎死亡,就讓他永遠地做一棵樹吧,他身邊會有一株傲岸的菊花陪著他。

菊之殤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面對滔滔江水,面對彼岸的鄉親父老,一代霸王也不由淚濕衣襟,江水已隨他人姓,美人自刎在懷,是乘船逃走,重整旗鼓,還是投身烏江,“死亦為鬼雄”?如果你正在項王身邊,是否會勸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呢?江東父老們也期望項王忍辱負重,說不定歷史就會為此改寫,然而項王最終選擇投江而死,他認為應該死得有尊嚴,他認為那才是他的英雄本色,一枝菊花的生命形態枯萎了,但花香永世留香。

或許這就是生命的真諦,不管他人如何期望,自己認為是對的就不懈追求,追求自由、追求崇高,追求生命的尊嚴,追求英雄本色,拋開他人的期望,拋開他人的勸阻,向著自己的認識邁進。

當清脆的打鐵聲從遠方傳來,當遠古的大鵬展翅欲飛,當滔滔的烏江向天咆嘯,便又到了菊花飄香的季節。

簡  評

就思想內容而言,本文對三位極具個性的歷史人物作了一些個人評判,這種歷史的、詩性的、富有哲理的題材,使文章具有了相當蘊藉的文化內涵。就思維邏輯而言,以小標題的方式把文章分成不同的層次,形式上顯得很有條理。就文章的整體境界而言,由於受傳統的“厭棄官場”“潔身自好”“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思想的影響,過多肯定了三位歷史人物思想中消極的一面;其次,“淡”是“淡泊”,“傲”是“孤傲”,“殤”是“悲壯”,雖然對三位人物的評判非常準確,但文章並不是以思想的統一性來構思的,而以一種外在的差不多和三個人的關係都不是很密切的“菊花”來串聯,這就導致了文章末尾“追求自由、追求崇高,追求生命的尊嚴,追求英雄本色”這種聽起來擲地有聲,但實際上缺少關聯性,也缺少境界性的結論。說稽康“追求自由”尚可講得通,但這種自由決不是民眾化的,而是個體的,也就談不上什麼“追求崇高”,因為“崇高”是超越自我的。說莊子“追求生命的尊嚴”,那么,是民眾的尊嚴還是個體的尊嚴?說項羽“追求英雄本色”,究竟是個體英雄本色還是民族英雄本色人類英雄本色?細究起來,這些思想應該和現代觀念是格格不入的。雖然我們不能改寫歷史,不能對歷史人物有過高的期望,但作為現代青年如果一味死守著“祖宗之法”而不思變通,應該是非常危險的。雖然我們不能對考生在考場上的表現做苛刻的要求,但它反映了我們教育教學中存在的一些嚴重的問題。(李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