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哥

有一個叫巴哥的人,陪我們走了三年的路。就在那條通向知識,成熟、未來的青春路上,作為國中三年的班主任,帶領我們走過那一段人生路。其實在6班的同學都知道,被巴哥帶著,與這些面孔走這樣一段路,一生只能有一次。待下一段高中路,又將有一位新的領路人,從四面八方匯聚的新面孔和你共同走過又一個三年……人生就這樣不斷向前輪迴,熟悉面陌生地,走到盡頭。不過,我們很感激、在或長或短的生命中,能有那么一個三年曾經有歡笑和淚水地度過,還有巴哥的陪佯與守護。

他是我國中三年的班主任,一個高大魁捂、幽默深刻的英語老師;一個疼愛女兒、沉著細膩的父親;一個霸氣外露、粗獷大意的老公。其實,他本名中向永紅,因外型酷似ww.e(狂野)中的巴基斯坦,面帶“凶”像,一雙眼睛透出不可正視的寒氣,令人望而生畏,故尊稱為“巴哥”。那三年的班會,竟讓我形成了不可忤逆的慣性思維:窗外的法國梧桐瑟瑟其葉,湛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金黃的陽光;坐在教室的我們懷著無比虔誠的目光,聽他講他的故事,也許是曾經孤男放在了遠處,審視起來有一種特別的美感。他平靜又略帶緬懷的聲音令人驚嘆時間是怎么樣的神奇,竟可以讓人無懼苦難,無畏回首。二三十年前的一個男孩,父親早逝,母親拖著倆兒子艱難度日。他是長子,供他讀完國中已實屬不易,怎還有力擔負高中的費用?母親無奈又自責的眼光,背後無數次的辛酸抹淚,讓這個男孩過早地沉重堅毅,可家境的貧窮怎壓得住胸中對知識的渴望。於是他握起斧頭上山砍柴賺學費。一擔擔木柴從山中背到集市,在碼頭那個天氣多變,山路崎嶇的地方,男孩背出了個師範生的前程。原來,他的駝背並必偶然,是兒時的苦難留下的印記。

也許是自己的經歷使他多了些惻隱之心,對家境不好又勤奮刻苦的我分外關懷庇護。他常說:“既然父母不能選擇,那就靠自己吧。”可我又何嘗只靠了自己?他前前後後,里里外外替我爭取每一次機會。各種演講、作文競賽,叫我自信;各種獎學金,資助項目,叫我安心學習;最難忘的是中考前夕師母那一鍋熬得乳白的魚湯,幾瓣蔥花漂在上面,凝成珠狀的魚油,嘗一口鮮美純正,口齒留香。是陽光的味道,很溫暖。他的盡力照拂,我很感激。在這個可塑性很強的年紀,用他的豐富經驗,高瞻遠矚為我拔去性格中自卑、敏感的野草,加種樂觀、自信、開朗的花卉。這位耐心的園丁,是多么細心地多么用心地蒔這半畝花田,讓她呈現出更完美的形狀。不先是我,班上其他同學也見證了這位園丁的辛勤勞作。只是因材施教,圍繞教書育人的核心採取不同方式罷了,這也是被稱為巴哥的原因之一。他的一個犀利眼神便足以秒殺你所有叛逆的細菌,並對其產生終生的免疫力。他的眼神可怕而不可惡,他用眼神示意對錯黑白、人情倫理、到的是非。讓你明白社會也許是那樣,單做人必須這樣,人性的隨波逐流便是這個年代的災難。不知6班的同學是否有同感:這種以前不懂,以後卻很難遇見的眼神,在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中,“怕並思考著”竟潛移默化成“想並實踐著”。

他也是一個優秀的英語老師。黑板上剛柔並濟,和諧統一的英文令人賞心悅耳,很不忍心讓值日生一刷子刷掉。還記得那個夏天他端著電腦,聲色並茂地教我們第一支英文歌《iamsailing》;還記得他故意呻吟著“onch”來順應那單元的傷病主題;還記得他對“wonderful”(完美的)的詼諧音譯“豌豆兒胡豆兒”;也記得他講“piece(片)”這個可數名詞時打的比方“piece是可數的,就像鼻屎是一坨一坨的。”……過去的日子像珍珠酒落一地,回首竟驚嘆有這么多美好可陳。三年的時間稍縱即逝,來不及品味便過去。原來,“現在”是用來演繹的,只有當“現在”成為“過去”時才懂得細細咀嚼,認真思考;當“過去”還不曾是‘過去’時,我們與巴哥的故事。

從初一便知道,有巴哥在,我們什麼也不用擔心;可以很傻很二地樂活,可以安心學習、快樂玩耍。在體育訓練時,有巴哥的陪伴;在考試失利後,有巴哥的鼓勵;在取得佳績後,有巴哥的鞭策。我們已經習慣,巴哥若即若離、非嚴即慈的存在。可他執意陪我們走過這段路,沒有與他的病商量商量。長期周末通宵打牌造成的失眠,辛辣飲食引起的胃病,油膩引起的脂肪肝,割膽結石後獨膽超載負荷……一身毛病卻強作鎮定,而知道的同學卻寥寥無幾。他竟瞞了我們3年!

關於巴哥,關於6班父親的故事。三年前,上帝交給巴哥一個任務:讓他帶著一群孩子學會成長。於是他們暢遊書海,馳騁人間,倫理道德、思想精神。直到他們模糊認識到“做人很複雜”之時,三年到了。不知下一個三年,哪群孩子能幸運地被巴哥帶著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