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

毛遂不甘平庸而選擇自薦,他是出格的;

臘梅孤傲而選擇迎雪開放,她是出格的;

民工因欠薪而喧譁跳橋,這也是出格的。

有人說我們是上帝安排好的字母,固有自己的一個位置,但我卻不以為然,上帝總有出錯的時刻,而那時便是我們要理性出格的時刻。

當蔡銘超在拍得國寶獸首時卻宣稱拒絕付款,在某些人的眼裡,這是一種出格,缺乏理性。而我認為他的出格源於一種不同尋常的理性,它就是上帝手中出格的一個字母:a。

我選擇出格。平庸的一生事不會讓我安樂的,沉淪也是一種精神罪過,只有帶著一種理性的出格,才能凸顯人生,但這不是譁眾取寵,做事超越常規,而是在現實的妥協中的自由飛翔,一種震撼心靈的大氣度。

出格可以是一種驚世的沉默。

阿炳,手撫清冷如冬夜之月的琴弦,內心世界早是月落烏啼、冷冽清遠,這不是一種沉默嗎?二胡的幽怨大氣,在阿炳的孤身流浪中,化成了《二泉映月》的悲烈;在他魂歸長天之後,人們才發現他的心曲的幽怨,猶如深秋的桂子,也如壓抑了頗久的火焰;頃刻間,沸沸揚揚。而這一切,於阿炳冷寂的心無關,這不是一種出格嗎?

我選擇出格,卻時時被壓制,我做不到韓寒的非同尋常,只能於心中橫槊賦詩,酒灑長江;又如莊周夢蝶一般迷離,在無形之中化為鵬而上者九萬里。晏雀不解又何妨?

生活就是這么一個圈子,你不可能出格而去期望帝鄉,只能在群體中鶴立雞群,這就是一種曠遠的由理性所支配的出格。

我選擇毛遂的出格;我選擇臘梅的出格,卻不矜名節。

縱然有時只是“春潮帶雨晚來急”的一場空歡喜,但終究會有“野渡無人舟自橫”的釋然。可悲的是不出格的沉淪一世,或者是“出格”後的超越常規,不可理喻。

因此,我們要把握一把理性的直尺,去度量我們到底出格到什麼距離了。正所謂畢淑敏的一句“素麵朝天”般,出格,就要出得令人欽佩,令人嘆服,不造作勉強,以真正實力去出格,出個痛快。

梵谷是出格的,當世人沉淪於聲色犬馬中時,他選擇燃燒的迷幻的向日葵,選擇在麥田裡守望烏鴉。

阮籍是出格的,放蕩不羈,於無路可走時慟哭而返。

那么,我們是選擇梵谷,抑或是阮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