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尋找那一盞燈

我想可能是佛燈的燭光比較明亮通透,可以讓他們略去繁華浮影,照亮歸途。

去年的最後一天,作家史鐵生逝世。我仿佛聽見了一片落葉歸家的聲音。我想,他追求的算是到了,生命之燈在生命之末,算是被他尋到了。

工業革命的汽笛聲突突傳到中國大地的時候,很多人的腳步也跟著忙活起來。像極了老葛朗台,多少人死摳住了錢眼再也沒有出來。沿海城市的夜景愈發華美,西部大開發如火如荼,多少人欣喜地搭上了經濟這輛列車在去挖掘寶藏的路上,卻有一個王萬青與他們背道而馳。上海不是他的棲息地,他要尋找的理想在廣闊草原上,是草原上沒有銅臭的習習勁風。醫者抑或仁者,我想他是一個尋找者。許多人都已經忘了,他還記得草原上,有一盞理想之燈。

看到過一張張勞動市場人滿滿的照片,也聽到過找工作的人發難的抱怨。就業市場似乎很擠呵,放一隻腳都那么不易。這些人是在尋找,可是為了誰尋找?是為了父母從小灌入的好工作好輕鬆,是為了社會人們都要羨慕的高待遇高地位。物質上的尋求已經讓他們“累累如喪家狗”,精神的層面似乎更不需提。我驚嘆:還有誰不活在世人期許的目光中,奮不顧身為自己的燈尋去?於是我知道了《酥油》這本書,知道有一個女子叫江覺遲,用自己的堅毅為山區的兒童點燃了一盞盞酥油燈,尋到了屬於自己的而不是他人期許的那盞燈。

有人是忘記了尋找追求,有人是追求錯了方向而不自覺,也有人找到了自己的理想追求卻只是遙望。王小波構築出自己的精神家園,那平凡生活中的我們呢?劉曉娟寫過一篇文章《寧靜的瓦爾登湖》,我也略讀過梭羅的《瓦爾登湖》,除了深深被康科德鎮這“神的一滴”所吸引,更讓我驚異的是梭羅搭成的屬於自己的理想桃花源。梭羅獨自生活的這個世界,離喧囂塵世幾公里之遙,人們都不曾去關注夜晚狐狸的小夜曲和魚蝦的舞蹈,梭羅卻為它們作了傳,寫下了一篇篇富有哲思的文章。我如此羨慕梭羅,他貧窮卻不潦倒,孤寂又不狼狽,他的物質生活不曾窘困,精神生活還遠遠高於現世的許多人!瓦爾登湖該是他心靈的歸屬與明燈了。

我期許著許多人都能踏上尋找自己的那盞燈的旅途,也期許著所有的我們都會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園。

尋找一盞燈

天邊的雲霞由紅轉紫,終於壓下了那輪紅日,結成了一罩沉甸甸的黑幕,實實地掩住了萬縷殘暉。一盞盞或黃或白的燈亮起,排排林立的高樓一下子成了怪異的方塊格。我自窄小的社區通行道走來,走至那扇熟悉的被貼了花綠貼紙的樓道門前,習慣地駐了足,習慣地抬了頭,習慣地舉起了右手一層層數著樓。“一、二、三。。。。。。九!”心數著到了第九層,明黃的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射向夜空。我放下過頂的手,大步流星,跨向樓道門,兜里的鑰匙碰撞著響個不停。我擰動著鑰匙,餘光所及,幾抹黑影佇立在樓前,做著熟悉的動作。原來,多的是尋燈之人。我愉快地進了門,坐上緩慢上升的電梯。

“叮”一聲,“ 9”樓的紅色按鍵跳變成了銀灰色,電梯門遲緩地打開了。我習慣地按了門鈴,屋內傳來清脆的鈴聲。沒人來開門。我掏出袋中的鑰匙,打開沉重的墨綠色防盜門,粉色的hello kitt的拖鞋乖巧地朝向門外,我撐著鞋櫃低頭換上,習慣地喊上一句:“我回來啦!”沒人回答,我悻悻地合上門,防盜鎖發出一聲悶響,“咔嗒”一聲將我推進這片燈光亮眼的世界中。

我抬頭掃了一眼,習慣地抬起手,按下幾排開關,將那些沒必要的大燈統統關上,只留下幾盞過道燈發著幽黃的光。我整齊地擺放好鞋子,拖著步子走到客廳,茶几上現眼地放著便條本,一支筆橫夾在中間,我抄起小本,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兩排大字“有飯有菜記得要熱,別忘記吃藥!”我朝那幾個大字努努嘴,心裡嘀咕著“哼!你們這對老夫妻,存心想餓死我這女兒呀!”放下本子,我小跑著進了廚房,一邊熱著飯菜,一邊掏出手機給老爸發簡訊:“老爸,拜託低碳點,別開那么多燈!”

老爸的簡訊依舊回的很慢,我吃飽喝足才感覺袋中一陣抖動,是老爸的簡訊:“了解,我會向你媽傳達!”我輕輕地笑出聲來,又看了一眼簡訊,忍不住大笑,眼角的淚花習慣地儲在那兒,欲下不下。心,暖暖的。

每個人都在尋找一盞燈,或黃或白,都散發著愛的溫度,包裹著隨時可能失溫的心臟。過去,如今,未來,我仍是習慣地在黑暗種駐了足,抬了頭,尋那盞為我亮起的燈。也許打開門,燈火通明,卻沒有等待自己的人,但那滿室的明亮是等待自己的愛,長明,不衰。

尋找一盞燈

小的時候,我總有在黑夜裡尋找一盞燈的衝動,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發自本能,每當看見了亮色,哪怕只有一點微弱,我就感覺有盞燈照亮了我的全身。

每個人的生命都像是在燈與黑暗之間的穿行,就像一位作家所說:“在某一時刻,人無可避免地陷入了‘荒野無燈’的境界。”這時刻,尋找一盞燈將成為一種必須,一種靈魂的催促。

可是,在這個燈火林立的世界,當夜晚被燈光粉刷成白天的時候,似乎已經沒有了黑暗,沒有了尋覓燈光的必要了。

當世界儘是燈光的時候,燈已經漸漸消失,這是一個令人深思的命題。

看看吧,城市裡燈光輝煌,儘管把所有的角落都點亮,可依舊掩蓋不了人們疲乏的身軀和空虛的心境。無聊地打發時間,渾渾噩噩地度日,在白天爭名奪利,在黑暗中迷茫無奈,已經成為現代人普遍的生存姿態。人們把燈光點亮,除了躲開尋覓燈光的苦難與辛勞,除了消除心中眼中的黑暗,更把燈變了樣。燈已經成為了離開黑暗的工具,給人以重複的滿足,而非心靈的依託,精神的指引。這樣,點滿了燈的世界,絲毫沒有掩蓋黑暗,而是製造了更大的心靈危機。

是時候了,去尋覓一盞燈,真正的屬於心靈的燈。它可以是信仰,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臨刑前忽然傳來的赫免的詔書,這份詔書不僅挽救了他的生命,更打破他的心靈禁錮。它可以是理想,就像里爾克前往巴黎時的心中夢想,在他的一生中都沒有淡化,沒有被世俗擊垮。這樣的燈,雖然沒有消滅黑暗,卻甚於萬千燈火,它在遙遠的遠方,指引了人的前行。

這樣的燈,使人充滿了前行的欲望;這樣的燈,微弱的光可能一不小心就被風吹滅。它比不上強烈的日光燈,只要有電就能無聊地這下去。但這樣的燈,體現的是燈的價值,它證明了人尋覓燈光的必要。

我深知,尋燈比點燈更為困難與艱辛,它考驗了人能否始終把握住自己的步伐,它既需要有魯迅先生的“自在暗中,看一切暗”的對黑暗的習慣,又需要時刻保有心的光芒,能跟著自己所追求事物的方向前進不止。我記得有一個冬天,在黑暗裡,停電的日子,我摸索著盼望看有盞燈的光亮,到現在我才明白尋找一盞燈在心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