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年度工作總結

一個學期就這么過去,那個叫什麼“白駒過隙”來著的?昨天在整理自己這個學期的那些材料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六七件法律援助的案子,其中兩個因為情況特殊,沒有出具法律意見書,只給與了口頭答覆:一個就是那個母親的,還有一個是純粹來諮詢的。

這些人的到來,對我最實際的改變就是每當我電腦裡面的輸入法跳出常用人名的時候,他們的姓名都會顯示在上面,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們。兩邊就都這么看著。大多數時候,我只是匆匆一眼瞥過,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偶爾,我會打開自己和小組成員合作的文書,回憶一下這些故事,伴隨幾聲不經意間發出的嘆息,呃,之後就繼續回到正事或者遊戲當中去。

經常上貼吧,經常看到噴中國法制的,經常看見人們對於一件事情被輿論主導或者被自己的情緒操控發出的尖銳的言論。只是,我想問問,到底,這些人中有多少真正經歷了或者接觸了社會的陰暗面?我並不是說這些人的擔憂和斥責是沒有道理的,我是想說,各位給出了解決方案了沒有?

我們指明問題,下一步不應該強調說明問題的嚴重性,而是找出解決方法,消除這個問題。被蛇咬了不是應該先找解藥再來感嘆:為什麼我會被蛇咬了呢?

扯遠了。

每當我和小組成員完成一份法律意見書的時候,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快感。坦誠地說,快感來自於任務的完成。第一份,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一直到第五份基本是我自己獨立完成一份法律意見書的時候,我發現,這種歡樂,令人羞愧。如同自己之前對理性感到噁心,我的這份歡樂帶來的,是整整兩天自己的放縱。我肆無忌憚的玩遊戲,不看書,刷手機.......我對自己的完成工作的這一情況表示極端的興奮,因為那從頭到尾基本是自己做的。我並沒有對當事人或者純粹的案件存有應有的敬畏——我幫了你,我很牛逼。

這樣顯然不對。

於是,我重新打開那些檔案,重新看了一遍內容,重新感受一下當時的肅穆氣氛。

然後?

然後什麼都沒有。沒有什麼波濤洶湧的心緒。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這不科學。

後來,在和另外一個同仁交談的時候,他說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種崇高的使命感,就只知道,做完一個案子,來,我們下周再接一個。

我也突然覺得,崇高的使命感只是一種很虛幻的東西,通過你的內心活動,它可以存在,也可以消失。唯一不變的就是你接了一個又一個當事人,出具了一份又一份的法律意見書的事實。我們從被衝上沙灘的千萬隻魚中撿起其中的幾條,扔進海里,就這樣不停地撿了又扔,扔了又撿,況且回到大海裡面的魚,還不一定能活下來。這樣,真正被我們拯救的,只有寥寥數條而已。我覺得我們做的,好微不足道,沒有崇高的性質可言。

呃,不對,不是這樣的。至少我們救了幾隻,對吧?它們還能歡快地在水裡暢遊,對吧?對於這幾條魚,我們的行動,很重要,對吧?撇開那些巨觀地現象來看,我們的行為,讓那么幾個人,重新有了希望,有了相信法律的勇氣,有了對司法體制的信心。

這是一種對個體的尊重。

我們的法律援助就是一種幫助與對抗。幫助無能為力的個體,對抗不公的強權壓力。

即便如此,在我看來,它依然還不能被冠與崇高的命名。

因為它的存在,說明,人們對抗不公正的能力還不足。所以我們的出現,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黑暗的光明。在我們光明的行背後是一片漆黑。

又看得片面了。

我們,給與了那些人以火種,照亮黑暗,行向光明。

這才是我加入法律援助的初衷。對於整個過程存在重要意義的初衷。

我的夢想,從農研法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