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是治安防範的重要輔助力量,已經融入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階層、各個領域。他們處於最基層的第一線,每天忙碌著,處理一件件簡單瑣碎的事。他們做著和警察差不多的工作,在保護客戶單位財產利益安全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可以說,他們是構建社會和諧的直接踐行者。
但是,總有一些單位會把保全這一人防服務看得過於低廉。他們一方面肯定對犯罪分子起到了威懾作用,一方面卻不肯增加投入。保全穿著制服在固定的地方值班,看不見他抓獲過多少小偷,也看不見他為業主產生多少效益,保全是一個做不出成績的行業。雖然說不出事就是成績,不認真評估就容易讓人忽略。因此在許多人眼裡,保全也成了擺設,沒有他不行,有了他沒用。保全天天都出現在人們眼皮底下,又時常被人遺忘。他們處在社會最低層,被邊緣化著。所有人都是一個矛盾體,需要保全又不器重保全。
確如在現實中,保全不需要很高的文化,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技能。有的人正是因為沒有什麼文化、沒有什麼技能,年齡大了身體不行了才想到去做保全。現實就是這么殘酷,他們拿著最低的工資、做著最辛苦的工作,卻讓人看不起,自己更看不起自己。做保全沒有社會地位,沒有面子。現在,已經沒有幾個年輕人想做保全的了……
有一個例子。前幾天我應約到一家單位去見辦公室主任,她要求把六個保全壓縮到四個。理由是根據上級研究同意,今後保全在夜班時(下午6時至次日8時)可以在值班室看電視、睡覺,夜班不計上班時間,所以要精減掉二人以節約費用。我說,保全只要是到達了崗位,就負有了責任,是勞動法意義上的上班時間,哪怕是打折扣地計算時間。因為這種“睡覺休息”是不自由的,是和與老婆孩子在一起的休息不可比擬的。他說:我們領導說了,在我們值班室睡覺看電視,照理應該收你們保全公司的水電費旅館費呢。我頓時無語,其實我差點說出口,你們領導為什麼不住這免費的旅館呢。
大概全世界都差不多吧。看過一部很好看的電影《博物館奇妙夜》,講得也是一個保全的故事,一個誰也不願做的工作他去做了。只是為了證明給他兒子看,他不是一個不努力的人,而承受了被嚇破膽的經歷,最終成為一個稱職的保全。
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待保全,他們可稱得上是世上最苦的工作。他們確實不用背鋤頭拿扳手,不敲鍵盤不拿筆,但他們付出的艱辛,是常人難以感受的。當夜深人靜,保全要拿著手電在空蕩蕩的院落里巡邏,時刻驚恐不知來自何處的威脅;當萬家燈火,有幾個保全能和家人一起歡度節日?看著車水馬龍,保全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半步;想著別人吃飯喝酒,保全永遠是快餐和冰冷的飯盒。保全必須早於客戶上班,又晚於別人下班。保全是工作時最沒有自由的。他們每天每天都必須重複著簡單而又枯燥的動作,他們孤獨、孤單,無助、無奈。他們要承受客人的謾罵、妻兒的白眼,還要接受領導的檢查和責問。
也有個例子。今年7月,市民政局門衛保全(民政局評價是個很好很負責任的保全),值班時遭到一職工子女無端毆打,原因是前幾天晚上該保全攔了他的車查問了幾句才放入。我看了當時監控錄像,此人打了保全幾十拳踢了十多腳,保全都沒有還手一邊躲避一邊解釋,直到躺在地上,肋骨斷了兩根。直看得我兩眼冒火義憤填膺。保全的心情有誰知道?可能沒有做過保全的人真的難於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