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橋公司漳詔項目部,職工們都說他們的經理降金琦是最辛苦的人,他風裡來,雨里去,沒日沒夜地工作,體重降了20多斤。工程開工後,降金琦的家裡還遇到不少事情,先是妻妹病逝,不久妻子又患亞甲亢炎,後來是妹妹結婚,按照人之常情,這幾次他都是應該趕回去的,然而,為了工作,他只好在心裡向親人們說一聲對不起了。當記者就這些問題採訪降金琦時,他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快,表示自己最煩談這些婆婆媽媽的事。“項目部的職工,哪個沒有家庭,誰家還不會遇到個困難什麼的?譬如項目部總工王鴻,母親患肝硬化長期住院,至今都還沒顧得上去看一眼”,降金琦說:“這種事在我們這裡司空見慣,沒什麼新聞價值。”隨後,降金琦向記者介紹了幾件他認為有新聞價值的事:
二工區主任袁堂軍,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拚命三郎,平均每天只睡4個小時,乾通宵對他來說也是“家常便飯”,當然,每當這時,分管二工區工作的項目部黨工委書記彭玉米也總是少不了要“奉陪到底”的;有一位叫劉慶莊的黃河牌水車司機,經常連軸轉,吃飯睡覺都在車上,他還詼諧地將自己的水車稱為“黃河賓館”;瀝青攤鋪機機長喬建河,常常在將近50℃的高溫條件下連續作業十幾個小時,實在困了,就狠抽一陣煙,他汗流浹背,嗓子渴得冒煙,但卻總是強忍著儘量少喝水,他說喝水多小便就多,那樣會影響機械連續作業。除了上述幾件事外,降金琦還向記者提到了一長串好職工的名字。
根據降金琦提供的線索,記者採訪了瀝青拌和樓機長叢學偉。這是一位對機械技術有著很深造詣的青年工程師。當公司決定從日本引進瀝青拌和樓後,他提前找來有關資料學習。設備運抵施工現場後,他又在日方技術人員的指導下刻苦鑽研,僅用兩個星期的時間就掌握了拌和樓的性能、工作原理、操作技術和一般故障排除方法。XX年10月的一天,操作台電源開關啟動後,螢幕上沒有圖像,指示燈也不亮。日方維修人員住在上海,要將他們請到工地至少得兩天時間。工地上分秒必爭,叢學偉不等不靠,帶領助理工程師雷振亞幹了起來。時值施工黃金季節,項目經理降金琦急得團團轉,一個小時來一次電話尋問什麼毛病,修好了沒有,最後索性跑過來和
他們一起乾。叢學偉對照圖紙檢查線路,發現是積體電路板負級橋線斷了。經過8小時的連夜奮戰,他們終於成功地排除了故障。這台拌和樓的油泵系螺桿油泵,磨損間隙大,隨著運轉時間的延長,本來應該是3兆帕的工作壓力只能達到1.6兆帕,使得機械效能降低了三分之一。買國產螺桿油泵,型號不配套,去日本進口,至少得半個月時間,而且價格昂貴。叢學偉決定大膽革新,他在對原油路系統管線、調壓和泄壓裝置進行改造的基礎上,在當地買了一個齒輪油泵替代原螺桿油泵,運行情況表明,改造後的機械性能完全達到了原設計要求,不僅節省了開支,更重要的是為施工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在漳詔工地,最苦最累的工種首推壓路機司機,而壓路機司機裡面最讓人難忘的是機長黃志強。在路面施工中,普通瀝青混凝土的鋪設溫度達150℃,而改性瀝青混凝土則高達180℃,閩南的夏季本來就酷熱難耐,壓路機駕駛室離地面又比較低,裡面的工作溫度最高時達到63℃。攤鋪機前面走,黃志強開著壓路機隨後跟,頭上頂著烈日,腳下踩著“火爐”,駕駛室里熱得像個電烤箱,剛開始時一鑽進去腦袋就發蒙,刺鼻的瀝青氣味,讓人直想吐,嗓子眼經常渴得直冒火,一瓶礦泉水一沾嘴就沒了,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乾的地方,真是比桑拿還要桑拿。因壓路機司機少,黃志強常常連軸轉,一人頂兩人乾,每天工作近20小時,最長的一次竟達36小時。由於連續作戰,黃志強還要經常與瞌睡作鬥爭,他戰勝瞌睡蟲的辦法主要有兩個,一是往臉上抹風油精,二是把錄音機的音量開到最大,然後歇斯底里地跟著那些搖滾歌星大吼大叫,鬼哭狼嚎。幾個月下來,黃志強發現自己坐骨神經疼,屁股上長了瘡。深秋,天氣漸漸涼了,別人都鋪褥子睡覺,而他卻只能鋪涼蓆,因為褥子不透氣,睡上去屁股很疼,睡涼蓆要舒服一點。黃志強還經常失眠,躺在床上,感覺到天鏇地轉,仿佛還在壓路機上一般,很難睡著覺。記者問黃志強苦不苦,他說,當然苦,但每當他看到那黑油油的道路從自己的腳下不斷伸向遠方時,他的心裡便會鹹到很舒坦,很自豪,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