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卷十八 列傳第六



尋改封東平王,後為尚書令。靈太后甚寵任之,其見委信,殆與元徽相埒。於時天下多事,軍國萬端。略守常自保,無他裨益,唯具臣而已。爾朱滎,略之姑夫,略素所輕忽。略又黨於鄭儼、徐紇,榮兼銜之。榮入洛也,見害於河陰。加贈太保、司空公,謚曰文貞。

英弟怡,位鄯善鎮將。在鎮貪暴,為有司所糾,逃免,卒。莊帝初,以爾朱榮婦兄,贈太尉、扶風王。子肅,封魯郡王。

肅弟曄,字華興,小字盆子。性輕躁,有膂力。莊帝初,封長廣王。爾朱榮死,世隆等推曄為主,年號建明。尋為世隆廢。節閔立,封為東海王。孝武初,被殺。

城陽王長壽,皇興二年封,位沃野鎮都大將,甚有威名。薨,謚康王。子鸞襲。

鸞字宣明,身長八尺,腰帶十圍。以武藝稱,頻為北都大將。孝文初,除使持節、征南大將軍。與安南將軍盧陽烏、李佐攻赭陽不克,敗退,降為定襄縣王。後以留守功,還複本封。宣武時,為定州刺史。鸞愛樂佛道,繕起佛寺,勸率百姓,大為土木之勞,公私費擾,頗為人患。宣武聞之,詔奪祿一周。薨,謚懷王。

子徽,字顯順,粗涉文史,頗有吏才。宣武時,襲封,為河內太守。在郡清整,有時譽。明帝時,為并州刺史。先是,州界夏霜,安業者少,徽輒開倉振之,文武鹹共諫止。徽曰:"昔汲長孺郡守耳,尚輒開倉,救人災弊。況我皇家親近,受委大藩,豈可拘法而不救人困也?"先給後奏。明帝嘉之,加安北將軍。汾州山胡舊多劫掠,自徽為郡,群胡自相戒,勿得侵擾鄰州。汾、肆之人多來詣徽投訴,願得口判。除秦州刺史,還都,吏人泣涕攀車,不能自已。徽車馬羸弊,皆京來舊物,見者莫不嘆其清儉。

改授度支尚書,兼吏部尚書,尋為正。徽以選舉法期在得人,限以停年,有乖舊體。但行之日久,難以頓革,以德同者盡年,勞等者進德,於時稱為中平。除侍中,余官如故。徽表乞守一官。天下士子莫不嘆息,鹹曰:"城陽離選,貧者復何所希!"怨嗟之聲,俄然上徹。還令兼吏部尚書。累遷尚書令。

時靈太后專制,朝綱頹褫,徽既居寵任,無所匡弼。與鄭儼之徒,更相阿黨。外似柔謹,內多猜忌,睚眥之忿,必思報復,識者疾之。又不能防閒其妻于氏,遂與廣陽王深奸通。及深受任軍府,每有表啟,論徽罪過,雖涉誣毀,頗亦實焉。

莊帝踐阼,拜司州牧。尋除司徒,仍領牧。元顥之入洛,徽從莊帝北巡。及車駕還宮,以與謀之功,除侍中、大司馬、太尉公,加羽葆鼓吹,增邑通前二萬戶。徽表辭官封,前後屢上。徽為莊帝親待,內懼爾朱榮等,故有此辭。莊帝識其意,聽其辭封,不許讓官。徽後妻,莊帝舅女。侍中李彧,帝之姊婿。徽性佞媚,善自取容,挾內外之意,宗室親寵,莫與比焉。遂與彧等勸帝圖榮。莊帝亦先有意。榮死,世隆等屯據不解。除徽太保,仍大司馬、宗師、錄尚書事,總統內外。徽本意謂榮死後枝葉散亡。及爾朱宗族聚結謀難,徽算略無出,憂怖而已。性多嫉妒,不欲人居其前。每入參謀議,獨與帝決。朝臣有上軍國籌策者,並勸帝不納。乃云:"小賊何慮不除?"又惜財用,於時有所賞錫,鹹出薄少,或多而中減,與而復追。莊帝雅自約狹,尤亦徽所贊成。太府少卿李苗,徽司徒時司馬也,徽待之頗厚。苗每致忠言,徽多不採納。苗謂人曰:"城陽本自蜂目,而豺聲復將露也。"及爾朱兆之入,禁衛奔散,莊帝步出雲龍門,徽乘馬奔度,帝頻呼之,徽不顧而去。遂走山南,至故吏寇彌宅。彌外雖容納,內不自安,乃怖徽云:"官捕將至。"令其避他所,使人於路邀害,送屍於爾朱兆。孝武初,贈使持節、侍中、太師、錄尚書事、司州牧,謚曰文獻。子延襲爵。齊受禪,例降。

章武王太洛,皇興二年薨,追贈征北大將軍、章武郡王,謚曰敬。無子。孝文初,以南安惠王第二子彬為後。

彬字豹兒,勇健有將用。為夏州刺史,以貪婪削封。後除汾州刺史。胡六百餘人保險謀反。彬請兵二萬,帝大怒曰:"必須大眾者,則先斬刺史,然後發兵!"彬奉詔大懼,身先將士,討胡平之。卒,贈散騎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