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宋慈雲走國全傳》岳元帥詐病回師 耀武侯提兵代印


是日早朝,天子臨御,百官參朝。忽接得邊庭岳元帥告病本章,要請旨調回,求選別將代印征剿之意。神宗王看畢曰:“眾卿聽著。今有岳全忠帶兵至鐵裘山,一到染成一病,不能提兵,求懇另選別將代征。再命何人可代此重任?”龐國丈一聞天子宣言,想來“岳全忠乃能征慣戰,久歷沙場。緣何一到敵所即雲染病?其中定有奸詐。”即稱:“陛下,岳將軍既染病恙,不若再命耀武侯種諤。此人乃先王仁宗帝名將種世衡之孫,世代武功之子,文武全村,前往代印,並觀岳全忠病恙如何。倘患病痊癒,二帥同征,務必生擒陸、張二賊,回朝正法,方免國家大患。不得按兵不舉免費國家庫糧。”天子曰:“龐卿言之有理。”即宣至種諤耀武侯,加封二路元帥,再提三軍之師前往代接帥印。得勝還朝,論功獎賞。倘岳全忠病痊,二帥同剿進征。果也未愈,旨著回朝調治病恙。耀武侯領旨。
龐國丈想下一計,即奏曰:“從古出兵,有武備者必有文佐。不免命臣兒都御史雲雄為參謀,方見文武並濟,乃能有功。伏望我主準奏。”天子曰:“準卿之言。”即傳旨國舅為中軍主事參謀之職。是日退朝。此事龐國丈命子同征乃是審看岳全忠病疾真偽之意,不須多表。
卻說耀武侯回至府中,蘇氏夫人接迎坐下,曰:“請問公爺,今日退朝緣何有不悅之色?可示妾知否?”種爺曰:“夫人未知其詳。前者陸丞相被奸臣所害,陸公子逃難而出,落在湖廣鐵裘山。韓成彪買馬被劫殺了。聖上命岳將軍往征,不意中途染病。吾想此事料然岳將軍非真病,乃不忍忠良一脈斷絕之意耳。可恨老奸臣又薦保本公,往代印信進征。惟此事吾亦與岳將軍一心,定必共誅奸黨。但今禍福未分,本官出兵三天之後,汝可暗暗收拾金鈿貴品之物,攜帶兒子種司道回江南省,不可到蘇州。吾乃原籍蘇州府,只憂本土官查察行蹤,難以逃脫了。”蘇氏夫人曰:“公爺放心前往,不用掛念。願汝馬到成功,共滅諸奸回朝再敘。”是日夫妻灑淚分別不表。種爺一到教場,有參謀龐國舅,諸將迎接。元帥即日發炮祭旗,大兵登程。一連數月,方到湖廣境界。早有岳營軍士遠遠打探分明,回營報知。岳元帥聞報嚇得一驚曰:“吾非真病,拜本回朝,不計看破朝中甚少能將,定必差來奸黨劣夫帶兵前來代印。不意聖上再調宣來耀武侯種愕。他乃三世名將之後,久戰沙場,英雄將士。彼須雲忠良之後,吾今詐病之謀一知,他心下如何與吾同志否?”只得裝成病恙,卸甲包裹額首,軍校扶出營來迎接。稱曰:“老元帥與國舅駕到,下官有恙在身,不能遠迎,望祈恕罪。”種元帥、國舅曰:“岳將軍貴體欠安,何須出營遠接,且回堂中相見。”
當時,三人並同回營,見禮下坐。種元帥曰:“下官奉旨代職帥印,二來請候將軍貴體安康。但當提兵之日,聖上旨命:倘將軍貴體痊癒,二帥同征滅寇,果未得疾痊,暫且還朝將養。二者只由將軍尊意主裁。”岳元帥曰:“不幸兵到地頭,不和水土,以至賤恙加深,實在有負聖恩所託。今幸老元戎提兵代勞,實乃感恩之至矣。”是日將印符交訖。諸將兵新參見過種元帥與參軍國舅。當日龐國勇須略曉岳全忠非真病恙,但想父親非良善之輩,倘若回書報知,岳全忠非真病恙,他即一命危矣。故不回家書,此乃龐雲雄略行善念之良,不比父親歪狠之心也。次日,岳將軍將帥印交楚,即帶了家丁數百,刻日登程。種元帥與國舅,諸將齊同送別按下慢提。
先說岳將軍一程涉水登山,數月方才趕趲回朝。一天回至汴京城,進歸內府。夫人迎接下坐曰:“請問老爺提兵未及一戰,如今回朝,莫非成功奏凱,如此之速也?”岳將軍曰:“非也。本官奉旨征討鐵裘山,一到境界,已染成一病恙,數月不痊。故拜本回朝。蒙聖上準奏,命耀武侯代接帥印,故得著回朝中養病。明早上朝,面君辭職,告歸宗林,以終晚年。未知可否?”孫夫人曰:“如此看來將軍非真病也。臉容光采,氣慨昂昂,豈非詐哄妾也?”岳將軍聞言冷笑曰:“夫人言不差也。惟今辭職解纓未明可否。”夫人曰:“將軍既非真病,明早斷不可親自登朝。倘被老奸臣窺明破綻,實為不美。不若修明一本,待妾替君進朝,方無有礙。”夫妻酌議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