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宋慈雲走國全傳》貪功謀害傾家業 遇救收留脫網羅


小姐嚇了一驚,喚杏桃速往看來。杏桃領命進步一觀,並無一物,只有一人在亭中打睡鼻息呼呼,即回步上稟:“小婢並不見一物,只有老爺前者在山東帶來周生在此打睡。”小姐暗驚:“曾聞父親稱讚此人‘今須落泊,久後乃大貴之人。’今見真龍出現,非同小可,不免待奴暗中詰問明此人,託了終身,況此子生來堂堂一貌,實稱吾心。想杏桃是奴心腹之婢,夏蓮不可與聞,只憂他敗泄事風。”想定,只呼夏蓮回繡閣煽茶泡好送來,夏蓮領命而去。再分付杏桃將提籠引道至望亭一照,果見周生熟睡,猶如一芍藥少年,不勝暗羨,命杏桃呼喚醒周俊。
杏桃呼喚了數聲,“小姐到亭中拜月!”太子夢中驚覺,急忙忙起來曰:“小子只因酒多數杯,一時睡熟,不知小姐貴步到此,有失迴避,懇乞恕罪。”小姐低聲曰:“請問先生仙鄉何處,高姓尊名?”太子曰:“小人乃山東濟南府人,名周俊。父貿易為商,江中被劫。得蒙大人救搭,深感大恩。”
小姐含羞欲語,冷笑不言,欲言又止。杏桃會了小姐之意,開言曰:“請問周相公,家中有昆仲幾人,可曾定結良緣否?”太子曰:“家中兩賤弟兄。弟幼在家功書,惟小人父親選擇姻緣太高,尚未定結絲羅。”小姐聞言暗暗大悅,只得含羞曰:“奴乃閨門之女,本不應於周先生之前啟齒,只為終身大事,不得不忍羞直言。不幸生母早喪。父親年紀已高,辛勤國政,於奴尚未結定絲羅。後母時常吵鬧不安。倘父親許親於同僚紈絝之兒,豈不有屈終身?奴觀周先生儀容威烈,氣宇超群,斷非池中之物,願托以終身,未知周先生容允否?”
太子聞言冷笑一聲,曰:“須蒙小姐不棄,但小人一民間賤質,豈敢仰扳小姐金枝玉葉之貴。小姐豈不知,‘草蛇難入龍窩,山雞怎歸鳳穴。’此事小人怎敢斗膽允成。”小姐羞得滿面紅紅,不敢答話。只有杏桃告曰:“周相公,小姐以禮持身,不該女以求男,效著當年紅拂故事,實欲以身托於英雄故耳。只恐明珠投於暗地,豈不有屈此貴品之姿?小姐之心盡白於此,懇祈周相公見諒,允成此姻緣,以就訂小姐終身有托。”
太子聞言暗想:“小姐乃聰慧之女,更具此芳姿而能分別貴賤。何妨允準此段良緣?”想罷即曰:“即蒙小姐不棄,不吝惜貴賤懸殊,惟小人學淺才疏,有辱屈小姐。無可為憑,只有對月一拜,以表百歲和諧,未知尊意如否?”小姐低言曰:“此言深為有理。”
杏桃即將氈毯左右鋪陳。二人對月上稟祝蒼天已畢起來,太子無物相贈,只得在懷中取出陸母后包裹血詔書龍鳳白綾一幅,相送遞上,言:“小人家慈在世時繡刺,與小人蓋體。今送上小姐,暫為表記。”未知小姐接轉如何答話,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