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二十七 志第八

◎河渠

○黃河

金始克宋,兩河悉畀劉豫。豫亡,河遂盡入金境。數十年間,或決或塞,遷徙無定。金人設官置屬,以主其事。沿河上下凡二十五埽,六在河南,十九在河北,埽設散巡河官一員。雄武、滎澤、原武、陽武、延津五埽則兼汴河事,設黃汴都巡河官一員於河陰以蒞之。懷州、孟津、孟州及城北之四埽則兼沁水事,設黃沁都巡河官一員於懷州以臨之。崇福上下、衛南、淇上四埽屬衛南都巡河官,則居新鄉。武城、白馬、書城、教城四埽屬浚滑都巡河官,則處教城。曹甸都巡河官則總東明、西佳、孟華、凌城四埽。曹濟都巡河官則司定陶、濟北、寒山、金山四埽者也。故都巡河官凡六員。後又特設崇福上下埽都巡河官兼石橋使。凡巡河官,皆從都水監廉舉,總統埽兵萬二千人,歲用薪百一十一萬三千餘束,草百八十三萬七百餘束,樁杙之木不與,此備河之恆制也。

大定八年六月,河決李固渡,水潰曹州城,分流於單州之境。九年正月,朝廷遣都水監梁肅往視之。河南統軍使宗室宗敘言:“大河所以決溢者,以河道積淤,不能受水故也。今曹、單雖被其患,而兩州本以水利為生,所害農田無幾。今欲河復故道,不惟大費工役,又卒難成功。縱能塞之,他日霖潦,亦將潰決,則山東河患又非曹、單比也。又沿河數州之地,驟興大役,人心動搖,恐宋人乘間構為邊患。”而肅亦言:“新河水六分,舊河水四分,今若塞新河,則二水複合為一。如遇漲溢,南決則害於南京,北決‘則山東、河北皆被其害。不若李固南筑堤以防決溢為便。”尚書省以聞,上從之。十年三月,拜宗敘為參知政事,上諭之曰:“卿昨為河南統軍時,嘗言黃河堤埽利害,甚合朕意。朕每念百姓凡有差調,吏互為奸,若不早計而迫期征斂,則民增十倍之費。然其所征之物,或委積經年,至腐朽不可復用,使吾民數十萬之財,皆為棄物,此害非細。卿既參朝政,凡類此者皆當革其弊,擇所利而行之。”十一年,河決王村,南京孟、衛州界多被其害。十二年正月,尚書省奏:“檢視官言,水東南行,其勢甚大。可自河陰廣武山循河而東,至原武、陽武、東明等縣孟、衛等州增築堤岸,日役夫萬一千,期以六十日畢。”詔遣太府少監張九思、同知南京留守事紇石烈邈(小字阿補孫)監護工作。十三年三月,以尚書省請修孟津、滎澤、崇福埽堤以備水患,上乃命雄武以下八埽並以類從事。十七年秋七月,大雨,河決白溝。十二月,尚書省奏:“修築河堤,日役夫一萬一千五百,以六十日畢工。”詔以十八年二月一日發六百里內軍夫,並取職官人力之半,余聽發民夫,以尚書工部郎中張大節、同知南京留守事高蘇董役。先是,祥符縣陳橋鎮之東至陳留潘崗,黃河堤道四十餘里以縣官攝其事,南京有司言,乞專設埽官,十九年九月,乃設京埽巡河官一員。二十年,河決衛州及廷津京東埽,瀰漫至於歸德府。檢視官南京副留守石抹輝者言:“河水因今秋霖潦暴漲,遂失故道,勢益南行。”宰臣以聞。乃自衛州埽下接歸德府南北兩岸增築堤以捍湍怒,計工一百七十九萬六千餘,日役夫二萬四千餘,期以七十日畢工。遂于歸德府創設巡河官一員,埽兵二百人,且詔頻役夫之地與免今年稅賦。二十一年十月,以河移故道,命築堤以備。

二十六年八月,河決衛州堤,壞其城。上命戶部侍郎王寂、都水少監王汝嘉馳傳措畫備御。而寂視被災之民不為拯救,乃專集眾以網魚取官物為事,民甚怨嫉。上聞而惡之。既而,河勢泛濫及大名。上於是遣戶部尚書劉瑋往行工部事,從宜規畫,黜寂為蔡州防禦使。冬十月,上謂宰臣曰:“朕聞亡宋河防一步置一人,可添設河防軍數。”它日,又曰:“比聞河水泛溢,民罹其害者,貲產皆空。今復遣官於被災路分推排,何耶?”右丞張汝霖曰:“今推排者皆非被災之處。”上曰:“雖然,必其鄰道也。既鄰水而居,豈無驚擾遷避者乎?計其貲產,豈有餘哉!尚何推排為。”十一月,又謂宰臣曰:“河未決衛州時嘗有言者,既決之後,有司何故不令朕知。”命詢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