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二十七 志第八



泰和元年,尚書省以景州漕運司所管六河倉,歲稅不下六萬餘石,其科州縣近者不下二百里,官吏取賄延阻,人不勝苦,雖近官監之亦然。遂命監察御史一員往來糾察之。五年,上至霸州,以故漕河淺澀,敕尚書省發山東、河北、河東、中都、北京軍夫六千,改鑿之。犯屯田戶地者,官對給之。民田則多酬其價。六年,尚書省以凡漕河所經之地,州縣官以為無與於己,多致淺滯,使綱戶以盤淺剝載為名,奸弊百出。於是遂定製,凡漕河所經之地,州府官銜內皆帶“提控漕河事”,縣官則帶“管勾漕河事”,俾催檢綱運,營護堤岸。為府三:大興、大名、彰德。州十二:恩、景、滄、清、獻、深、衛、浚、滑、磁、洺、通。縣三十三:大名、元城、館陶、夏津、武城、歷亭、監清、吳橋、將陵、東光、南皮、清池、靖海、興濟、會川、交河、樂壽、武強、安陽、湯陰、監漳、成安、滏陽、內黃、黎陽、衛、蘇門、獲嘉、新鄉、汲、潞、武清、香河、漷陰。

十二月,通濟河創設巡河官一員,與天津河同為一司,通管漕河閘岸,止名天津河巡河官,隸都水監。八年六月,通州刺史張行信言:“船自通州入閘,凡十餘日方至京師,而官支五日轉腳之費。”遂增給之。

貞祐三年,既遷於汴,以陳、潁二州瀕水,欲借民船以漕,不便。遂依觀州漕運司設提舉官,募船戶而籍之,命戶部勾當官往來巡督。四年,從右丞侯摯言,開沁水以便饋運。上又念京師轉輸之勞,命出尚廄牛及官車,以助其力。興定四年十月,諭皇太子曰:“中京運糧護送官,當擇其人,萬有一失,樞密官亦有罪矣!其船當用毛花輦所造兩首尾者,仍張幟如渡軍之狀,勿令敵知為糧也。”陝西行省把胡魯言:”陝西歲運糧以助關東,民力浸困,若以舟自渭入河,順流而下,可以紓民力。”遂命嚴其偵候,如有警,則皆維於南岸。時朝延以邳、徐、宿、泗軍儲,京東縣挽運者歲十餘萬石,民甚苦之。元光元年,遂于歸德府置通濟倉,設都監一員,以受東郡之粟。定國軍節度使李復亨言:“河南駐蹕,兵不可闕,糧不厭多,比年,少有匱乏即仰給陝西,陝西地腴歲豐,十萬石之助不難。但以車運之費先去其半,民何以堪?宜造大船二十,由大慶關渡入河,東抵湖城,往還不過數日,篙工不過百人,使舟皆容三百五十斛,則是百人以數日運七千斛矣!自夏抵秋可漕三千餘萬斛,且無稽滯之患。”上從之。時又於靈璧縣潼郡鎮設倉都監及監支納,以方開長直溝,將由萬安湖舟運入汴至泗,以貯粟也。

盧溝河

大定十年,議決盧溝以通京師漕運,上忻然曰:“如此,則諸路之物可徑達京師,利孰大焉!”命計之,當役千里內民夫,上命免被災之地,以百官從人助役。已而,敕宰臣曰:“山東歲飢。工役興則妨農作,能無怨乎?開河本欲利民,而反取怨,不可!其姑罷之。”十一年十二月,省臣奏復開之,自金口疏導至京城北入壕,而東至通州之北,入潞水,計工可八十日。十二年三月,上令人覆按,還奏:“止可五十日。”上召宰臣責曰:“所餘三十日徒妨農費工,卿等何為慮不及此。”及渠成,以地勢高峻,水性渾濁。峻則奔流漩洄,齧岸善崩,濁則泥淖淤塞,積滓成淺,不能勝舟。其後,上謂宰臣曰:“分盧溝為漕渠,竟未見功,若果能行,南路諸貨皆至京師,而價賤矣。”平章政事駙馬元忠曰:“請求識河道者,按視其地。”竟不能行而罷。二十五年五月,盧溝決於上陽村。先是,決顯通寨,詔發中都三百里內民夫塞之,至是複決,朝延恐枉費工物,遂令且勿治。二十七年三月,宰臣以“孟家山金口閘下視都城,高一百四十餘尺,止以射糧軍守之,恐不足恃。儻遇暴漲,人或為奸,其害非細。若固塞之,則所灌稻田俱為陸地,種植禾麥亦非曠土。不然則更立重閘,仍於岸上置埽官廨署,及埽兵之室,庶幾可以無虞也”。上是其言,遣使塞之。夏四月丙子,詔封盧溝水神為安平侯。二十八年五月,詔盧溝河使旅往來之津要,令建石橋。未行而世宗崩。章宗大定二十九年六月,復以涉者病河流湍急,詔命造舟,既而更命建石橋。明昌三年三月成,敕命名曰廣利。有司謂車駕之所經行,使客商旅之要路,請官建東西廊,令人居之。上曰:“何必然,民間自應為耳。”左丞守貞言:“但恐為豪右所占,況罔利之人多止東岸,若官築則東西兩岸俱稱,亦便於觀望也。”遂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