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卷八十三 志第五十九



十四年從天和言,自曹縣梁靖口東岔河口築壓口縷水堤,復築曹縣八里灣至單縣侯家林長堤各一道。是年冬,天和條上治河數事,中言:“魯橋至沛縣東堤,舊議築石以御橫流,今黃河既南徙,可不必築。孫家渡自正統時全河從此南徙,弘治間淤塞,屢開屢淤,卒不能通。今趙皮寨河日漸沖廣,若再開渡口,併入渦河,不惟二洪水澀,恐亦有陵寢之虞,宜仍其舊勿治。舊議祥符盤石、蘭陽銅瓦廂、考城蔡家口各添築月堤。臣以為黃河之當防者惟北岸為重,當擇其去河遠者大堤中堤各一道,修補完築,使北岸七八百裡間聯屬高厚,則前勘應築諸堤舉在其中,皆可罷不築。”帝亦從之。

十五年,督漕都御史周金言:“自嘉靖六年後,河流益南,其一由渦河直下長淮,而梁靖口、趙皮寨二支各入清河,匯於新莊閘,遂灌里河。水退沙存,日就淤塞。故老皆言河自汴來本濁,而渦、淮、泗清,新莊閘正當二水之口,河、淮既合,昔之為沛縣患者,今移淮安矣。因請於新莊更置一渠,立閘以資蓄泄。”從之。

十六年冬從總河副都御史於湛言,開地丘店、野雞岡諸口上流四十餘里,由桃源集、丁家道口入舊黃河,截渦河水入河濟洪。十八年,總河都御史胡纘宗開考城孫繼口、孫祿口黃河支流,以殺歸、睢水患,且灌徐、呂,因於二口築長堤,及修築馬牧集決口。

二十年五月命兵部侍郎王以旂督理河道,協總河副都御史郭持平計議。先一歲,黃河南徙,決野雞岡,由渦河經亳州入淮,舊決口俱塞。其由孫繼口及考城至丁家道口,虞城入徐、呂者,亦僅十之二。持平久治弗效,降俸戴罪。以旂至,上言:“國初,漕河惟通諸泉及汶、泗,黃河勢猛水濁,遷徙不常,故徐有貞、白昂、劉大夏力排之,不資以濟運也。今幸黃河南徙,諸閘復舊,宜浚山東諸泉入野雞岡新開河道,以濟徐、呂;而築長堤沛縣以南,聚水如閘河制,務利漕運而已。”明年春,持平請浚孫繼口及扈運口、李景高口三河,使東由蕭、碭入徐濟運。其秋,從以旂言,於孫繼口外別開一渠泄水,以濟徐、呂。凡八月,三口工成,以旂、持平皆被獎,遂召以旂還。未幾,李景高口復淤。

先是,河決豐縣,遷縣治於華山,久之始復其故治。河決孟津、夏邑,皆遷其城。及野雞岡之決也,鳳陽沿淮州縣多水患,乃議徙五河、蒙城避之。而臨淮當祖陵形勝不可徙,乃用巡按御史賈太亨言,敕河撫二臣亟浚碭山河道,引入二洪,以殺南注之勢。

二十六年秋,河決曹縣,水入城二尺,漫金鄉、魚台、定陶、城武,沖谷亭。總河都御史詹瀚請於趙皮寨諸口多穿支河,以分水勢。詔可。

三十一年九月,河決徐州房村集至邳州新安,運道淤阻五十里。總河副都御史曾鈞上治河方略,乃浚房村至雙溝、曲頭,築徐州高廟至邳州沂河。又言:“劉伶台至赤晏廟凡八十里,乃黃河下流,淤沙壅塞,疏浚宜先。次則草灣老黃河口,衝激淹沒安東一縣,亦當急築,更築長堤磯嘴以備衝激。又三里溝新河口視舊口水高六尺,開舊口有沙淤之患,而為害稍輕;開新口未免淹沒之虞,而漕舟頗便。宜暫閉新口,建置閘座,且增築高家堰長堤,而新莊諸閘甃石以遏橫流。”帝命侍郎吳鵬振災戶,而悉從鈞奏。

三里溝新河者,督漕都御史應檟以先年開清河口通黃河之水以濟運。今黃河入海,下流澗口、安東俱漲塞,河流壅而漸高,瀉入清河口,沙停易淤,屢浚屢塞。溝在淮水下流黃河未合之上,故閉清河口而開之,使船由通濟橋溯溝出淮,以達黃河者也。

時浚徐、邳將訖工,一夕,水涌復淤。帝用嚴嵩言,遣官祭河神。而鵬、鈞復共奏請急築浚草灣、劉伶台,建閘三里溝,迎納泗水清流;且於徐州以上至開封浚支河一二,令水分殺。其冬,漕河工竣,進鈞秩侍郎。

三十七年七月,曹縣新集淤。新集地接梁靖口,歷夏邑、丁家道口、馬牧集、韓家道口、司家道口至蕭縣薊門出小浮橋,此賈魯河故道也。自河患亟,別開支河出小河以殺水勢,而本河漸澀。至是遂決,趨東北段家口,析而為六,曰大溜溝、小溜溝、秦溝、濁河、胭脂溝、飛雲橋,俱由運河至徐洪。又分一支由碭山堅城集下郭貫樓,析而為五,曰龍溝、母河、梁樓溝、楊氏溝、胡店溝,亦由小浮橋會徐洪,而新集至小浮橋故道二百五十餘里遂淤不可復矣。自後,河忽東忽西,靡有定向,水得分瀉者數年,不至壅潰。然分多勢弱,淺者僅二尺,識者知其必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