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二十四回 江上墮謀親王授首 殿中醉寢狂豎飲刀


夏去秋來,新涼已屆,宋主昱正好夜遊,七月七日,昱乘露車至台岡,與左右跳高賭技。晚至新安寺偷狗,就曇度道人處殺狗侑酒,飲得酩酊大醉,方還仁壽殿就寢,楊玉夫隨從在後,昱顧語道:“今夜應織女渡河,汝須為我等著,得見織女,即當報我;如或不見,明日當殺汝狗頭,剖汝肝肺!”你的狗頭要保不牢了。玉夫聽著醉語,又笑又恨,沒奈何應聲外出。
看官聽說!自昱嗣位後,出入無常,殿省門戶,終夜不閉,就是宿衛將士,統局居室中,莫敢巡邏。只恐與昱相值,奏對忤旨,便即飲刃,所以內外洞開,虛若無人,楊玉夫到了夜半,與楊萬年同入殿內,趨至御榻左近,側耳細聽,呼呼有鼾睡聲,再走進數步,啟帳一瞧,昱仍熟睡,惟枕旁置有防身刀,當即抽刀在手,向昱喉下戳入,昱叫不出聲,手足一動,嗚呼哀哉!年僅十五。在位只五年,後人稱子業為前廢帝,昱為後廢帝。小子有詩嘆道:
童年失德竟如斯,隕首宮廷尚恨遲;
假使十齡身已死,劉家興替尚難知。
楊玉夫已經弒昱,持首出殿,突遇一人攔住,不由的魂飛天外。究竟來人為誰,且至下回說明。

桂陽王休范,不死於泰始之時,而死於元徽之世,殊屬出人意外;然其獲免也以愚,其致死也亦以愚。愚者可一幸不可再幸,終必有殺身之禍。試觀其中詐降計,納黃回、張敬兒於左右,肘腋之間,自召危機,尚復日飲醇酒,游宴自如,不謂之愚得乎!建平王景素,亦一愚夫耳。輕信垣祗祖之言,倉猝起兵,不亡何待!史家不恕休范,而獨恕景素,殆以景素髮難,由楊阮之激迫而成,欲罪楊阮,不得不於景素有恕詞,要知亦一愚人而已,廢帝昱愚而且暴,與子業相似,其被弒也亦相同。狡如宋武,而後嗣多半昏愚,然後知仁厚者可卜靈長,而狡黠者之終難永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