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讀書分年日程

讀看近經問文字九日,作一日。

讀看近經義文字九日,作一日。

讀看古賦九日,作一日。

讀看策九日,作一日。

作他文皆然。文體既熟,鏇增作文日數。大抵作文辦料識格,在於平日。此用剡源戴氏法。及作文之日,得題即放膽,此用疊山謝氏法。立定主意,便布置間架,以平日所見,一筆掃就,卻鏇改可也。如此則筆力不餒。作文以主意為將軍,轉換開闔,如行軍之必由將軍號令。句則其裨將,字則其兵卒,事料則其器械。當使兵隨將轉,所以東坡答江陰葛延之萬里徒步至儋耳求作文秘訣曰:“意而已。作文事料,散在經史子集,惟意足以攝之。”正此之謂。如通篇主意間架未定,臨期逐鏇摹擬,用盡心力,不成文矣。切戒!

——仍以每日早飯前倍溫《四書》經注、《或問》、本經傳注、諸經正文,溫史。夜間考索制度書,溫看性理書,如前法。

專以二三年工學文之後,才二十二三歲,或二十四五歲,自此可以應舉矣。三場既成,卻鏇明余經,及作古文。余經合讀合看諸書,已見於前。竊謂明《四書》本經,心用朱子讀法,必專用三年之功,夜止兼看性理書,並不得雜以他書,必以讀經空眼簿日填以自程。看史及學文,必在三年之外,所作經義,必盡依科制條舉所主所用所兼用之說而推明之。又必擇友舉行藍田呂氏《鄉約》之目,使德業相勸,過失相規,則學者平日皆知孰尚行實,惟恐得罪於多評,則讀書不為空言,而士習厚矣。必若此,然後可以仰稱科制經明行修,鄉黨稱其考弟,朋友服其信義之實,庶乎其賢材盛而治教興也,豈曰小補。古者大司徒以鄉三物救萬民而賓興之,未有不教而可以賓興者。方今聖朝科制明經,一主程、朱之說,使經術、理學,舉業三者合一,以開志道之士,此誠今日學者之大幸,豈漢、唐、宋科目所能企其萬一。第因方今學校教法未立,不過隨其師之所知所能,以之為教為學。凡讀書才挾冊開卷,已準擬作程文,用則是未明道已計功,未正誼已謀利,其始不過因循苟且,失先後本末之宜而已,豈知此實儒之君子小人所由以分,其有害士習,乃如此之大。嗚呼!先賢教人格言大訓,何乃置之無用之地哉!敢私著於此,以待職教養者取焉。

右分年日程,一用朱子之意修之。如此讀書、學文皆辦,才二十二三歲,或二十四五歲。若緊著課程,又未必至此時也。雖前所云失時失序者,不過更增二三年耳,大抵亦在三十歲前皆辦也。世之欲速好徑,失先後本末之序,雖曰讀書作文而白首無成者,可以觀矣。此法似乎迂闊,而收可必之功,如種之獲雲。

前所云學文之後,方再明一經,出於不得已。才能作文之後,便補一經,不可遲,須是手自抄讀。其諸經抄法讀法並已見前。

其餘經史子集音義旁證等書,別見書目,今不備載。惟取旁證一二,日當觀省者,於末卷。

讀經之後當看全史一過。看張子、邵子、三胡、張南軒、呂東萊、真西山、魏鶴山、程、朱門人之書一過。